记名弟子也是弟子,陆庭闻言连忙应道:“谢恩师,弟子一定努力,不负恩师期待。”
这回终于抱上金大腿了,陆庭眉开眼笑,以李二厚待身边人的习惯,自己肯定不会差,当然,有二个前提条件,一是李二能顺利坐上皇位,二是自己这个记名弟子能转正。
李二收了弟子,虽说只是记名弟子,这也是一件大事,在程咬金的鼓动下,婢女撤去茶水,换上美酒,众人又是热闹一番,这才带着酒意各自散去,春风得意的杜如晦心情大好之下,手起杯空,喝得烂醉如泥,要人抬着送出去。
陆庭没走,本来就寄居在程府,而李二也没走,还没给陆庭应得的赏赐呢。
这次到程府有二个目的,一是过年前聚一下,顺便为杜如晦庆功,二是给陆庭封赏,得到王珪投诚,在太子府打入一枚重要的棋子,那么大的功劳不能不赏。
“陆庭。”李二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叫道。
“学生在。”陆庭马上毕恭毕敬地应道。
李二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无奈地揉了一下眉心,很快更正道:“给你提个要求,在转正之前,在外人面前面不准提我们的师徒关系,更不能在外面打着本王的旗号,若然有违,记名弟子的情份也就没了。”
都怪自己嘴多,一下子多了一个记名弟子,李二后悔自己草率了。
陆庭看了看李二身边的长孙无忌,有些迟疑地说:“长孙郎中算外人吗?”
“不算,今日参加宴会的,都不是外人。”李二有些头痛地说。
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认了弟子,就是记名弟子也是弟子,也不能说不认就不认,堂堂秦王,脸面还是要的。
“明白,弟子谨遵恩师教诲。”陆庭很爽快地答应。
别人认不认没关系,只要金大腿自己认就行,就是李二不提,陆庭也不会在没转正前打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李二看到陆庭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的郁闷稍稍退了一点,打量了陆庭一眼,想了想,有些不确认地说:“辅机,国子学可有空缺?”
核实王珪投诚的诚意时,陆庭的底细也摸得一清二楚,现在陆庭的年纪还小,还不到十六,论功行赏也不好安排职位,本想把陆庭送回苏州,可陆庭是王珪、齐晊和秦王府之间的纽带,说不定哪天要用得上,陆庭是打着游学的名头出苏州,按理说送去读书最合适。
只是国子学对编制和背景要求很高,李渊建立大唐后,对前朝贵族以安抚为主,旧臣加上新贵,国子学现在的名额一直很紧缺,就是李二也没有把握。
“没有,前二日刑部的王尚书还抱怨说没有名额。”长孙无忌淡淡地说。
读书?去国子学?
陆庭心里一个激灵,马上“懂事”地说:“恩师,国子学要求太高,学生只是一介白身,强行进去只怕惹人非议,这次千里迢迢来长安,就是仰慕恩师,希望能留在恩师身边为恩师效劳。”
从了龙,也得有功,这才是完整的从龙之功,现在是抢功的重要关头,要是进国子学浪费一二年,黄花菜都凉了,陆庭连忙拒绝。
“辅机,依你看该怎么处理?”李二觉得有些为难,把问题扔给长孙无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二的习惯是把握着大方向,小事多是交给身边人,也是这份信任,身边人的忠诚度很高,李建成多次收买都失败,程咬金也是拒绝李建成的拉拢,最后被发放康州担任刺史,直至突厥打到五陇坂,兵锋直指长安,李渊给李二便宜行事之权,这才能回到长安。
长孙无忌只是沉思片刻,很快就说:“陆小郎君年纪尚轻,很多事都没有经验,王爷不如在秦王府给他安排一个差事锻练一下,他日也可以委以重任。”
陆庭没有官场经验,也没有功名,年纪还小,虽说功劳很大,可不适宜做官,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也不能脱离秦王府的视线,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秦王府安排一个差事,既满足了陆庭为秦王效力的心愿,也能达到留人的目的。
秦王府是李二的地盘,人事全由李二安排,不用经过吏部,情报说陆庭在明算方面有天赋,留在秦王府肯定也有用。
李二也是这样想,只是借长孙无忌的口说出来,闻言点点头,扭头对陆庭说:“陆庭,你意下如何?”
“学生全听恩师吩咐。”陆庭恭恭敬敬地说。
自己最了解自己的情况,现在要功名没功名,要名望没名望,背境也没有,做官这条路行不通,身子单薄,也不熟兵法,武将那条路也断了,算来算去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让李二多赏点钱财田地做一个富家翁,还有一种就是留在他身边找机会,慢慢积累功劳,等他坐上皇位论功行赏时,一跃成为人上人。
要是只想发财,在苏州就可以,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长安。
“那就这样,明天去秦王府再作安排。”李二一锤定音。
“学生领命。”
左一句恩师,右一句学生,李二感到自己又头大了,随意叮嘱了几句,然后带着长孙无忌急急脚走了。
回去的时候,李二邀请长孙无忌一起共乘马车。
“没想到到这里一趟,突然多了一个弟子。”马车上,李二有些无奈地说。
长孙无忌乐呵呵地说:“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不过陆庭那小子挺机灵,收下他,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马车上的长孙无忌说话很随意,就像家人聊天一样,除了他是李二最信任的人,二人还是亲戚,李二的妻子长孙氏就是长孙无忌的妹妹,算起来李二还是长孙无忌的妹夫。
李二揉了揉眉心,开口道:“刚才没给陆庭赏赐财物,帐房又缺钱了?”
刚才把奖赏的事踢给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只许了陆庭秦王府的差事,并没有钱财方面的赏赐,这不符合李二的风格,不过二人合作多年,做事早有了默契,看到长孙无忌没提这事,就知帐房吃紧了。
秦王府的帐房很重要,各开支销都要通过帐房,可以说帐房是秦王府的核心位置,李二把这个最重要的职位交给最信任的人。
长孙无忌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最近太子府打击得厉害,各产业都受到不小的冲击,秦王府的开销也削减了,今年雨水不足,田庄和封地的收入比去年锐减二成多,还有五陇坂之战,开销大,斩获小,还要从帐房挪了一笔钱,这几天帐房盘算了很久,才挤出一笔钱送到无衣堂,王爷,需要开源节流了。”
李二贵为秦王,有自己的府第、产业、田庄和封地,一年到头收入极丰,收入多,可支出更多,秦王府眷养了很多谋士、勇士,这些需要钱粮,再加上李二平时出手大方,动不动就赏赐手下,左手入右手出,剩下并不多。
太子得到尹德妃、张婕妤的支持,最近一年加大对秦王府的打压,想断李二的经济,手里没钱,收买拉拢的力度也会变弱,秦王府帐房的钱本来就吃紧,一打压,更紧了。
连无衣堂的钱也要再三盘算才能挤出,说明帐面的钱很紧张。
其实打仗最容易发财,可这次是在大唐境内打,那此突厥人抢了就跑,总不能对大唐的百姓下手吧,从突厥哪里邀获的武器装备和马匹还不够打赏士兵,调到户部的魏征又太精明,粮草方面又卡得太紧,很多奖赐还没发下来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二只是秦王,不是会变钱的财神,一提到钱也有些头痛。
“开源节流...”李二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很快摇头说:“节流还是算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可不能在关键时刻让手下寒心,想想怎么开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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