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对翠环的攻击,梁九难已经没有了担忧之色。
既然《破军雷法》甚至可以凝聚成器物,那么对付这种范围攻击,也就绰绰有余了。
此时,梁九难双手紧握雷刀,眼神锐利如鹰。
“斩!”
毫无花哨的一击。
漆黑一片的湖中心,此时骤然被雷光点亮!
“轰隆!”
雷光崩裂至天际,又转瞬如流星坠落而下。
翠环的头发在雷光中瞬间化作齑粉,身体也被雷光穿透数个窟窿,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嚎声。
梁九难顺势俯冲向前,刀刃划过之处,翠环满身怨恨和执念,似乎终于支撑不住,魂灵上的戾气刹那消散。
“呼”梁九难松了口气。
戾气能消散就好。
按照《文曲招魂术》的记载,只要戾气消散,魂灵便会重新沉眠在躯体中,施术者就能离开执念幻境,也不用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斩杀善魂脱身。
梁九难散去雷刀,意识也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重新回归到自己躯体之内。
睁眼之际,随着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却是玉琅琊凑得极近的脸,甚至于要碰到自己的鼻子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玉琅琊的语气满是担心。
梁九难眨了眨眼睛,忽然道:“琅琊姐,你今天是换了海棠香味的胭脂水粉吗?”
“”玉琅琊眼角抽抽,缓缓直起身子时,一巴掌给梁九难拍了个七荤八素。
一旁,李尚京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对着梁九难露出一个“后生可畏”的表情。
玉琅琊冷笑:“我看你这些年,本事没长进,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三番两次对我口花花?”
“咳咳,琅琊啊,息怒,正事要紧。”李尚京轻咳了两声,看向梁九难:
“刚才,你浑身突然爆发雷法,翠环的尸体更是隐隐出现尸变。”
“我们还担心,你在招魂中出现问题。”
“话说你这是招魂失败了吗?”
梁九难却有些得意地蹦了起来,将自己招魂术的发现告知了两人。
听完之后,两人啧啧称奇之余,李尚京解释道:
“残生娘娘?”
“这我倒是听过。”
“那是你们还没有加入降魔司之前的事情了。”
“传闻,大唐开国之前,扬州城有一女子,她的夫君因为修运河死去之后,便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地带着孩子。”
“后来,战争爆发,扬州城受到波及,兵荒马乱中,她的屋子因火灾而倒塌。”
“那时,为了护住自己的孩子,残生娘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着火的房梁。”
“等到士兵们将废墟清理出来之后,便看到母亲焦黑的尸体,以及平安无事的孩子。”
“正因她这一生太多孤苦,却又以死护住自己的血脉。”
“因此,太平之后,当地百姓为了纪念她,就给她起了一个残生娘娘的称号,烧香供奉。”
“家家户户,但凡是孩子意外夭折的,都会祈求残生娘娘,庇护死去的孩子。”
“这些年,随着道教兴盛,如残生娘娘这样的本地信仰,的确有所削弱。”
“难道,千枯观这段时间,又开始给这些本地信仰建造神殿了?”
玉琅琊却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司主,我倒觉得,重心应该放在裴家!”
“这翠环既然在多年前已经有过一个孩子,只有可能是裴司马的!”
“或许事情没那么复杂,就是裴司马意外死亡的那个孩子,变成了婴鬼呢?”
三人正推论时,上头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不多时,便有降魔卫来到冰窖内。
“司主!哎?琅琊,九难,你们也在。”那降魔卫打了个招呼:“司主,刺史大人派人前来,说是关于昨夜裴府之事,要找大人详商。”
李尚京露出一丝头疼之色: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九难,琅琊,我先去刺史府通禀,你们两个”
梁九难看出李尚京顾忌,立刻说道:
“司主,我和琅琊姐先去千枯观调查吧!”
李尚京松了口气:“就这么定了。”
“司主,可是”玉琅琊还想说什么,李尚京却已经和同僚匆匆离开。
梁九难咂了咂嘴:
“琅琊姐,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现在两个线索,先查裴府?”
“万一最后的问题是在千枯观,咱们两个、司主大人,都要受到牵连。”
“走啦,一步步来,别着急嘞!”
千枯观,在大唐还未建国之前,就已经屹立于扬州城。
后来在道家大兴之后,千枯观更是一跃而起,成为此地香火最旺的宫观。
每日去观中祈福的人,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此时,正逢正月初一。
再加上裴府之事,实在过于轰动,以至于今日前往千枯观上香的人,竟是比平日里还要多上数倍。
梁九难和玉琅琊,穿梭在这些香客之中。
约莫一炷香之后,两人来到了目的地。
观门前,负责洒扫的道童们,已经将积雪铲除,留下了一条给香客安全入观的路径。
进入观中之后,梁九难扫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正在擦拭香炉的年轻道士。
梁九难快步上前,拱手笑道:
“这位小道长,福生无量天尊。”
许是因为两人并未穿着官服,再加上那小道士应是新来的,不曾认出梁九难两人的身份,当即笑着回礼:
“福生无量天尊。”
“两位施主是要祈求姻缘,亦或者是财运,还是祈求平安。”
“小道可为几位指引一二。”
梁九难和玉琅琊对视一眼,旋即道:“我想求一求残生娘娘。”
那小道士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原来如此,两位施主请节哀。娘娘殿有些偏僻,请跟我来。”
一路上,小道士不禁说道:
“两位施主倒是来得早。”
“平日里,来残生娘娘殿的,数量也不少呢。”
“唉,这年头,想要儿女平安长大,实在不易。”
“也只能祈祷娘娘在九泉之下,可以庇护这些可怜的孩童了。”
说话的功夫,小道士将两人带到了一处相对僻静之处。
这里距离香客们日常参拜的神殿,已经有些远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明显规模要小上不少的神殿。
小道士恭敬地行了个礼之后,这才道:”“施主,就是这里了。”
殿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抱着孩子,穿着朴素的妇人神像。
梁九难扫了一眼,这残生娘娘,果然和玉牌上的造型如出一辙。
“小道长。”梁九难旁敲侧击地问道:“请问这里可有平安符,或者是玉牌之类的物件?”
小道士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两位请稍等。”
说着,小道士走到残生娘娘神像的侧面,从香案上取下一块玉牌,放到了梁九难手中。
“这便是残生娘娘的玉牌。”
“在孩子忌日时,将玉牌埋在孩子夭折之处,便能为孩子祈福了。”
“不过,玉牌有些贵,一两银子。”
“如果是符咒的话,则是十文钱。”
梁九难眉心一动。
当即付了银两,买了一块。
一旁,玉琅琊顺势问道:
“小道长,有些事情,我们倒是想和你打听一下。”
“我听闻,裴府也曾经来求过残生娘娘的玉牌,可有此事?”
哪知话音刚落,那小道长顿时变了脸色,露出一丝怜悯之态:“唉,说起这个,这裴家也是造孽。”
梁九难眉心一动:“哦,怎么说?”
小道士叹了口气:“单单是今年,裴家从我们这里买走的残生娘娘玉牌,就多达十块!”
两人听了眉心一跳。
残生娘娘的玉牌是超度死去的孩子的。
一年十块?
就是说裴家这一年里,就死去了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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