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能亲见一次“天降神术”,死而无憾!
所有人的目光都很激动。
只有蒋县长和冯校长目光平和,显得非常镇静。然而,当他们互望一眼时,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波澜。
普通人只把“神术”当成奇迹,而身为上位者的他们却更懂这其中的深意。凡得“神术”者,无不是聪明绝顶,在乐道上必将有所建树,未来“歌王”可期!
再多敢想一点,成为“歌圣”也有可能!
俗话说:一个圣者百万兵!圣者是一个国家的脊梁,哪个国家拥有一个圣者,整个国家都挺直了腰杆,没有人敢轻易向你挑战。
豫国自从老子化蝶之后,再无圣者。
难道是中原这块腹地积累千年的天地能量,只够孕育他一人之圣?还是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只怪豫国子民不够努力?无论如何说,豫国200年来无圣者,无半圣,这才会让幽国啸天王子乘虚而入,率3000乐师,不战而胜。
九国乐盟之中,圣者一十五人,幽国独占其三。
这就是它的实力,它的军刀。
蒋县长与冯校长深知,假如豫国能出现一个歌圣,甚至只是歌王,那么豫国的实力也会大大增强,在九国之中也能拥有一席之地,甚至有一天豫国能复名,而不是被蔑称为象国……
阳林县三年不出过歌徒,乐功碑的能量积而不发……
还真有可能,会引发一个天降神术出来!
事关国运之重任,莫非要落在这小小的阳林县……蒋县长与冯校长眼中的热意,已经有点掩饰不住!他们紧紧盯着台上的四音公子,倾听着虚空中的动静!
所有人都摒息以待。
……
数息之后。
一切平静如常。众人看得眼都酸了,也没看到有什么变化。
蒋校长与冯校长互视一眼,暗自吁声。
有些学生忍不住开始咳嗽、放屁,发出些杂音来。
李老师瞪了台下一眼,正要出言喝斥。就见四音公子睁开眼来,微微一笑,淡然道:“时不予我,果然天嫉英才!乐功碑的能量,想必已惠及他人。这样也好,阳林之福。”
蒋县长鼓了几声手掌,笑道:“吴公子有君子之风,难得难得!”
李老师安慰道:“神术本就天机难测,缥缈无形,万中无一,公子也不必沮丧;适才你一首简兮唱得众人感心动耳,如出谷黄莺,必是乐祖护佑!”
“不!”四音公子摇头否定,“适才歌声是我独力完成,与乐祖何干?乐祖护佑时,歌声会出现余音袅袅之状,刚才有吗?”
李老师面显尴尬,道:“呃,好像没……”
杨活站在台边,听到台下有学生低声议论:“这姓吴的小子,说话好狂,完全不尊重李老头耶!”“你懂什么,李老头只不是一级歌者,人家四音小天才,完全是奔歌王去的好吗?”
校长见气氛有点僵,打圆场道:“吴灵均这首《简兮》,唱得真是百转千回,令人双耳生云!我就像看到一株笔直挺拔的参天大树,迎着高空骄阳,一个绝美男子,跳起了美妙的万舞……令人神往啊!”
四音公子此时已稳下心神,微笑道:“校长过誉!”
几个人捧捧哈哈,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场。台下看热闹的乐校师生,也准备走人。
杨活一瞧这阵势,不对啊,老子还没考呢?
他上前一步,双手一揖道:“咳,李老师,你看我几时考试?”
“呃,”李老师恍然醒悟,拍着额头道,“哎呀,年纪大了记性差,竟然忘了还有一个考生!哪个谁,杨活,咱马上考,马上考。蒋大人,冯校长,烦请多留片刻!”
“他也是歌徒考生?”冯校长指着杨活,迟疑不定。
李老师明白他的意思,道:“这事话长,如果他过了,再详情禀知两位大人;他要是不过,那就……呵呵,理他作甚。”
三位考官又重新坐好。
台下的乐校师生,见还有一位考生,也返回来。他们见杨活穿着破烂、一身是伤的怪模样,不由指指点点,窃笑私语。
四音公子也没走,站在台边,嘴角露出一抹讽喻的笑。
杨活站到台子中央,先是朝乐队众人行了礼,道:“我没有曲谱,请各位老师原谅。”然后将脸转向前方,深深吁了一口气。
“没有曲谱,难道要清唱吗?”冯校长疑惑地看向李老师。
李老师耸耸肩,道:“我也不清楚,咱们看看吧。”
“没有乐工的配乐,想达到‘幽扬’之境,恐怕不容易吧?”蒋县长问道。
冯校长摇摇头,微笑道:“就算是歌者,若没有天生丽质的噪音,想清唱而致幽扬也非易事。像他这样未入门的乐生,清唱而致幽扬,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老师叹道:“其实,这孩子蛮聪明的,乐感也很强,就是噪音条件差了一点。”
在台上台下一致不看好的情形下,杨活开口了。
“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是他早就选定的一首民歌,因为说到“幽扬”,他能想到的歌曲只有这一首。
他一唱起,不自觉就举起了右手——K歌的习惯,当他看到右手并没有麦,而是裹着屎黄色的药布,顺着又看到残破的衣袖,透过破洞能看到身上膏药……
“有个好……”
刹那之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形像与这首歌是多么不宜!
一个落魄的乞儿,唱一首思念姑娘的情歌,你想想这场面——是喝西北风喝醉了开始耍流氓吗?这歌应该由四音公子来唱,才能唱出那种清新脱俗的高雅范儿!
人家是高大挺拔的参天大树,我杨活又是谁?又黑又瘦的穷苦孤儿,一根野草而已!
“对不起,我能换首歌吗?”
台下顿时哄然大笑。
冯校长怒道:“无知蠢儿,竟把乐考当儿戏!考场如战场,岂有推倒重来之理?”
“这尼玛……太随便了。”蒋县长推椅欲起。
杨活一头冷汗,心道:靠,貌似我搞砸了,要被OUT了!
李老头忙道:“各位别急,念在他无知乡民,又是临时改考,多给他一次机会!”
临时改考?
所有人都是一头问号。
杨活见机不可失,连忙开口唱了起来。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地小草”
他的嗓音哑哑的,就像有许多沙子在嘴里滚,时而还因摩擦太大产生断音。冯校长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就连蒋县长这种外行人,也频频摇头。
台下的乐生们,更是开始窃窃私语,各种嘲讽和不屑:这种噪音也能来考歌徒?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杨活继续唱着,种种往事浮上心头,鼻头一酸,双眼泛出泪光。
四音公子看到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浓,然而他突然惊讶地发现,台下竟然安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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