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路过一家书店,陈立与向秋凝就在下一站下了车,回头往书店走去。
已经是零八年十一月底,寒潮南下,浦江下午的阳光虽然正艳,但寒风吹拂落叶,还是寒意逼人。
向秋凝昨天才匆忙乘包机,陪着向经义到浦江做最后的冶疗努力,之前好几天一直都在天气炎热的新加坡陪护,到浦江随身也都没有带什么厚衣服,上午出门也就在套裙外穿了一件薄外套。
上午出门就是坐车,到医院里也是暖气空调,不会觉得冷,但这会儿下公交车,走在枝叶凋落的梧桐树下,让寒风一吹,就有些瑟瑟发抖。
陈立将大衣脱下来,给向秋凝披上,他里面还穿着一件加绒的卫衣,倒是勉强能承受住,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刚才在车上看到的那间书店里。
更准确应该说是一家书吧,装修雅致,店里除了高大的书架摆着书籍、杂志外,还有不少沙发卡座,还提供咖啡、茶等饮料,有不少城市青年在里面喝茶聊天看书听音乐。
向经义的病已经拖好几年了,最终不治,向秋凝及向家人都有心理预期,到这时也不会特别的悲痛,而陈立劝向秋凝暂时放手南华集团的事情,不跟向强起冲突,也是省得向经义人生最后一段日子都不得安生。
陈立拉向秋凝出来透气,大概也没有比坐在书吧的落地玻璃前喝一杯热咖啡,让阳光透进来晒在自己的身上、看书聊天更好的放松方式了。
陈立与向秋凝将外套隔在座位上,点了咖啡,就跑到书架前挑书看,向秋凝翻了几本杂志都没有太想看,低声跟陈立说道:“我很小就在国外留学,为了啃英文,一直强迫自己读书欧美文学,之后回到国内忙完公司的事情,即便有闲余时间,也都看到财经类的书籍,国内文艺书籍一直都没有读,就算很多知名的大家,也只是草草浏览过他们的作品简介作为谈资,却没有认真读过几本——我现在要将公司的事情放下来,就有时间想补功课,你推荐几本书给我看看……”
陈立退回到后面一排书架,将他刚才看到的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拿给向秋凝,说道:“你可以先从这本看起。”
书架子上所陈列的《黄金时代》是一本薄薄的单行本,没有跟王小波的其他作品合集成册,向秋凝她也知道王小波是国内九十年代最著名的作家之一,很可惜一直都没能读过他的作品,这时候也不贪多,就拿着《黄金时代》的单行本坐回到座位;陈立想着温习一下王小波的杂文,就挑了一本王小波的杂文集,想着他随手翻完之后,还能送给向秋凝接着看。
室内打足空调,室外阳光落在身上,有另一层意义的暖洋洋,也许是向秋凝昨天夜里休息得很久,也可能是心里放弃跟向强、赵元他们争执,放松下来,此刻脸上没有昨夜看上去的心力交瘁,精致的五官、白皙丰腴的脸蛋以及微微松散的长发遮在脸颊上,将晚的夕阳光照落过来,此时的向秋凝有一种静谧的美。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秋凝伸脚在桌上轻轻踢了陈立一下,美眸横盼过来,嗔道:“让你推荐几本书,你怎么还居心叵测啊?”
陈立拿这本书给向秋凝,是向秋凝让他推荐国内的名家里,他正好刚看到这本书在书架上,也没有多想什么,但这时候听向秋凝意有所指的质问起,都忍不住嘿然笑起来。
《黄金时代》开篇写七十年代村里有人传言女知青医生陈清扬作风有问题、搞破鞋,陈清扬下山找主人公王二证明她不是破鞋,王二偏要说陈清扬是破鞋,还扯出一通破鞋理论来,所谓破鞋,只是一个指称,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别人说你是就是,王二劝陈清扬不想吃亏,就该去偷汉子。后来村里又传闻陈清扬跟王二搞破鞋,陈清扬又下山找王二想证明他们的清白无辜,而比起证明他们两人的清白无辜,王二则倾向于证明他们的不无辜,于是王二就以“伟大的友谊”之名和陈清扬搞起了“破鞋”……
说起来,他与向秋凝此时的境况,倒有些像是上山之前的王二跟陈清扬,难道向秋凝怀疑他推荐这本书居心叵测。
向秋凝见陈立笑得贼兮兮的,只当他是默认了,拿书脊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你脑子里怎么就不能想些纯洁的东西?李梦、何婉两个都不能榨干你,你还想着跟别人发展革命友谊?”
陈立忍不住要朝向秋凝翻两个白眼以示抗意,昨天跟今天明明是向秋凝在勾引他,怎么就变得他脑子不纯洁了?
向秋凝将黄金时代扔给陈立,又将陈立手里那本王小波杂文集拿过去看,两人都衣衫单薄,入夜后气温又降了一些,没有敢到处乱狂,买了两本书就到隔壁的一家餐馆吃了鸡粥,然后就打车直接回去。
陈立还以为向秋凝在浦江,叶南嘉跟赵晨肯定会回来,但回到宁国路188号,却见院子里黑乎乎一片没有人影,跟着向秋凝身边走进宁国路188号的后院,奇怪的问道:“两丫头片子她们人呢?你打电话问问她们今天有什么事情留学校里了!”
“她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去哪里,回不回来,还需要我盯着嘛?”向秋凝却是一点都不关心的说道。
陈立奇怪的打量着向秋凝,却见她亮晶晶的眸子,在昏暗的路灯光下,出奇的透亮,问道:“她们跟你联系过来,说过今天有事不回来?”见向秋凝将手机捏紧在手里,陈立猛的伸手抢过去,点亮屏幕,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南嘉发给向秋凝的一条短信还打开在那里,“我跟赵晨今天夜里住学校,你跟陈立好好继续发展你们纯洁的关系,男人有时候能解压……”
“我上午就是跟南嘉说我们的关系是纯洁的,这妮子愣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向秋凝将手机抢回去,见陈立死皮赖脸的要凑过来,忙伸手将他挡住,说道,“你不要乱来。”
陈立将向秋凝的身子抵在后院树丛下长椅的椅背上,说道:“我倒是更倾向证明我们的不清白、不无辜——要不我们也来一段纯洁的革命友谊?”
“你拿这套破理论拿去骗其他女人发展纯洁的革命友谊吧,我又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女孩子……”向秋凝这么说着,亮晶晶的眸子却盯着陈立的眼睛不挪开,眼波流媚,下一刻就觉得气有些喘不过来,胸禁不住剧烈的起伏起来,身子软瘫似的靠到椅背上,要不是陈立将她抱住,她几乎都站不住。
陈立伸手将向秋凝的裙摆拉上去,伸手要将里面的衣袜扯下来。
虽然宁国路188号的后院里也是林深树密,但不时有经过的轿车灯光打透进来。
虽然向秋凝也是怀清意乱难以自己,却还是保持着一丝清醒,努力将陈立推开,将裙子拉开,喘着气说道:“到屋里去,我们到屋里去……”
刚才开院门里明明都拿出来钥匙,向秋凝这会儿从包里七手八脚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钥匙,开门时手都有些抖起来,脸像着火似的烧起来,让陈立盯着不好意思,进屋就趴沙发上死不肯转过身来让陈立看到她的正脸。陈立从后面扯下她的衣物,两人合作一体,此时的向秋凝就像是泥泞的雨巷,而且是开春后在暖阳照射下、冰冻了整个严冬的大地开融的泥泞,一脚踩陷进去,半天都难以拨出来。
向秋凝也是咬住靠枕的一角,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像洪水般泛滥起来。
陈立也是被向秋凝迷得不行,自认为发挥不够用,但第一次发展过纯洁的革命友谊后,向秋凝愣是瘫在沙发上过了好久都没有缓和过来——向秋凝绝对是漂亮的女人,只是平时将自己包装得过于古板,但一旦将自己释放出来,骨子里都透着诱人的媚惑,也令陈立情动不已,屡试不爽,两人发展革命友谊到深夜也完全没有睡意,陈立爬起来为两人做了一些吃的,聊着天,过一会儿就有兴致继续发生革命友谊,彻夜不眠,发展了八次革命友谊,直到清光大亮陈立觉得骨头架都快散掉,才洗了澡直接在二楼向秋凝的卧室里睡过去。
陈立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才觉得稍稍恢复精力,但骨头里还是酥的,这时候听到向秋凝在楼下跟谁说着话:“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都不知道你们脑子在想什么,我们读书的时候,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没有你们这样随意,两人没有感情,以后不能在一起,怎么可以随便做那种事情呢?——我跟陈立能有什么?真要有什么,我还能光明正大的将房子买到他隔壁来?我前天不过是累坏外了,夜里连叫外卖的力气都没有,蹭了陈立一碗面,就在他家客厅里睡了过去——睡觉时不将内衣解下来,不会勒得慌,解下来又有什么,又不是脱光了,就一定是做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图舒服,里面就没有穿什么,就见不得男人了,你们什么封建思想?”
“我又没有一定说你们有什么啊,我就是说,你心情不好,或者有时候特别有需要,拿陈立解解压挺好的,只要不让自己陷进去就好。”叶南嘉底气不足的在楼下说道。
陈立实在不知道在经历昨夜一场大战后,向秋凝说这些话怎么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去唬弄叶南嘉,怕叶南嘉随时会跑上楼来撞破一切,他赶紧穿好衣服,将向秋凝的卧室收拾好,就翻出二楼的阳台,贴着院墙溜下去。
他洗漱过后,又装作旁若无事的走回到隔壁,看到叶南嘉、赵晨坐客厅沙发上跟向秋凝说话,走进来问道:“你们昨天两个去哪里了,还想找你们吃晚饭来着呢……”
“你昨天干什么去的,怎么一副吃了大烟的样子?”看陈立满眼都是黑眼圈,憔悴得不行,而向秋凝一副精气完足的样子,叶南嘉不怀疑他跟向秋凝有什么,只怀疑陈立昨天夜里跟其他人鬼混去了。
“赶方案,熬了通宵,你以为我跟你们似的,老板那么好做啊?”陈立叫苦不迭的坐到向秋凝跟前,说道,“熬了一夜,我腰酸背疼,你们谁帮我按按?”
“去!”三个女人同时给陈立一个白眼,嫌弃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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