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士平竭力摆首,终于是险险避开咽喉要害。雁翎短箭擦着他肩胛飞过,带起好大一块血肉!
说时迟,那时快,卢俊义登上一步,双拳齐出,向尹士平当胸打来。
这两拳,尹士平躲闪格挡皆已来不及,他怒哼一声,挥起拂尘横扫卢俊义肋下,竟是抱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殿外的喊杀声已经持续了一刻之久,殿内的战斗再也拖延不起!这一招若是不与尹士平拼命,让他回过神来,恐怕这场恶斗还得继续下去!
卢俊义钢牙一咬,不去理会尹士平一杆拂尘,只是拼尽力气,将拳劲又提了几分!
“砰!”拂尘击在卢俊义肋下,发出一声闷响。
“咚咚!”卢俊义双拳击在尹士平胸口,将他打出去两丈远!
尹士平落地顺势一滚,眼见着一张面孔已是涨的紫红!他双唇紧闭,一声也不吭,左手提起胖道士赵士敬,右拳一挥,将沉重的殿门一拳击开。
这厮,想要逃跑!太史昆顿时发觉了尹士平的意图!只是还未等太史昆思索出对策,他忽然觉得右手被人一扯一扭,顿时一阵巨痛,手中长剑不由得滑落在地!
发动这般突然袭击的,不是耶律大石还能有哪个!太史昆把头一扭,恰好看到耶律大石的一支大脚丫子迎面踹来!
“哎哟!”太史昆躲闪不及,被耶律大石一脚踹得眼冒金星。
“道长!带我一起走!”耶律大石也顾不上给太史昆补上一家伙,而是提身几个起落,追上尹士平的步伐,转眼间逃出了大殿。
“小王八蛋!你丫会武功!”太史昆捂着被踹中的半边脸,破口大骂!
远远地,耶律大石的声音传了过来:“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只是稍微比你强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追!追上去砍死他们!”太史昆捡起珠光闪耀的宝剑,跌跌撞撞的便要向殿外奔跑。
“贤弟,且慢!”卢俊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这音调,竟是非常的虚弱。
太史昆一闻之下,脸色大变,赶快驻足来看卢俊义,只见卢俊义双眉紧皱,竟是“哇”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来。太史昆心下大骇,再看武松、王进两人,竟也是脸色潮红,痛苦之色毕露无遗。
卢俊义吐了口血,气色稍稍恢复些许,他缓缓说道:“贤弟,尹士平此人武功怕是还在我之上!他拳脚间带了一股阴柔暗劲,我们几人都吃了些亏!
不过他也吃了我两记‘麒麟劲’,受的内伤绝不比我轻!但虽说如此,他要腾出手来击败你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你千万不要去追他!”
太史昆闻言,果然收起了痛打落水狗的心思。
卢俊义缓了口气,又是急切说道:“尹士平等人此刻必定要匆忙逃窜,所以就暂时不要考虑他了!眼下战事正紧,扈青青、孙平去守护内寨,邱、崔二人留下来照看我们,至于贤弟你,快些去战场上照看!千万莫要让契丹人破了咱们寨子!”
太史昆知道卢俊义说的是实情,顿时也顾不上寒暄,匆匆道了声珍重,一溜烟跑出大殿。
出了大殿,太史昆顿时就听到了鼎沸的人声。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寨内虽然是气氛紧张,但一切秩序却是井井有条。左边登城口上,临上阵的战士、送军资的辅兵都排好了队,依次登城;右边登城口上,却是有战累了的士兵与卸下物资的辅兵鱼贯而下。
城门内侧,“一窝蜂”“喷火车”已是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投入使用,城墙上,床弩发射的很有节奏,十余架床弩时而轮射,时而齐射,竟是很有规则。
太史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阵纳闷!他扯住一个过往士兵问道:“眼下,是谁在指挥战斗?”
士兵一愣,答道:“昆哥,不是您安排武大哥指挥战斗么?怎么您忘了?”
“武大哥?哪个武大哥?”太史昆听得一头雾水。
小兵望城墙上一指,回答道:“当然是武柏武大哥呀!”
“武柏!?”太史昆顺着小兵指向一看,果然就看见了,城墙最高处昂然挺立了一条粗矮的人影。
此人身穿一袭白袍,肩披猩红披风,左手挥着一支红旗,右手钻成拳头先是一晃,接着伸出四根手指又是一晃!
这人,不是武柏还能有谁?他右手打得手势太史昆能看明白,这是回龙寨里使用的一套手语,武柏方才的意思是“西首地雷,引爆四颗。”但他左手不停挥舞的红旗,太史昆就真个是看不明白了。
于是太史昆又找小兵询问道:“兄弟,武柏挥红旗是个什么意思?”
小兵答道:“昆哥!如今咱们寨里还有一千大宋禁军助战呢!武大哥挥旗子的手法,正是大宋禁军中指挥战斗通用的旗语!”
嗯!?武柏……会回龙寨的手语也就罢了,他居然还会禁军的旗语!太史昆的面颊上,禁不住流出一道冷汗。他又追问道:“兄弟,你觉得武柏指挥战斗指挥的怎么样?”
“太棒了!在武大哥的指挥下战斗,完全是一种享受!”小兵一副陶醉的神情,又是补充道:“昆哥,您要是到城墙上看看,体会得更深!”
太史昆闻言,匆匆登上了城墙。他探头往城墙外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城墙下,已是密密麻麻堆了近两千具契丹人的尸首!而此时城墙上负责防御的回龙寨士兵,只不过保持着三百人的规模而已!
城外三百米处,至少还停留着三四千名契丹兵,不过这些契丹兵个个都忍不住的退缩,显然是已经不敢向前攻击了!
太史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不足半个时辰的工夫,契丹人竟然死了两千人!
正愣着神,太史昆感觉腰上被人戳了一戳,再回头时,见到武柏已是来到他身后了。
“老……武?真的是你?”太史昆上下打量了武柏一番,只见他平日里总是挂着谦卑笑容的脸上,如今洋溢着镇定、自信、英武、睿智的神采!
武柏微笑道:“不错,正是武某。”
太史昆一指城下尸首,惊道:“老武,下面这些死尸,都是你的杰作?”
武柏淡定道:“呵呵,全靠将士同心而已,武某不敢贪功。”
太史昆伸出双手,揉了揉武柏那张坑洼不平的大脸,道:“老武,你怎的还有这么手本领!你莫不是被先烈英魂附体了?”
武柏轻轻一叹,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昆哥妙手偶得一句诗词,却着实道出了武某压抑多年的心声矣!”
“这么说,老武你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俱往矣!”武柏苍凉一笑,道:“昆哥可曾听过种帅的名号?”
太史昆挠头道:“种帅?可是王进原先投奔的延安老种经略相公?”
“非也!我说的种帅,姓种讳谔,乃种相公的父亲,如今,他老人家仙去近二十年了!”武柏轻轻摇头,道:“那时候,我武柏还是种帅手下的一名小兵,自从种帅仙逝永乐城,我便回到家乡,自此以做饼为生了。”
太史昆难以置信地问道:“如此说来,老武你还当过兵?”
武柏道:“唔,昔日元丰年间三战夏寇,武某一战也不曾落下。”
“那……你被邱小乙、崔道成二人欺负时,还掉泪哭鼻子?”
武柏笑道:“既做百姓,当然得保持一颗百姓心咯!”
说话间,契丹军阵内响起了一阵激昂鼓声。契丹阵中竖起一排大盾,掩护着数百士兵缓缓向回龙寨走来。眼见着,契丹军又一次攻城开始了。
武柏仰头一看,淡淡说道:“昆哥,指挥权便交还与你吧!”
太史昆嘿嘿一笑,道:“免啦,还是你来吧!你只管放心大胆指挥便是,我就站在你身边,有什么错误我会及时提醒你滴!”
武柏摇头一笑,转身便发出了指令:“诸箭手、床弩听令,逢单数者射击!步军上城墙,与垛口处立起大盾,准备肉搏!”
“哎,错了错了!”太史昆扯了扯武柏,低声说道:“契丹兵已步入二百步内!此时应该全力齐射才对!还有,赶紧的引爆地雷、火油!”
武柏摇头道:“差矣!若是这样做,契丹兵一定掉头就跑!不单单是前来攻城的这五个百人队,恐怕连后阵三千契丹兵也一并撤退了!毕竟契丹人已经死了两千人却没摸到咱们城墙一下,如今他们的胆量已经消磨没了!
试想一下,若是让三千多契丹兵逃回敌寨,加上留守的敌军,仍能凑齐五千人军队、仍能将我们牢牢包围在太行山内。以我军这些人手,恐怕无法将其歼灭。
所以说,今日之战,我回龙寨应依托城墙,竭力杀伤契丹士兵。最好的结果,便是今日将来敌全数歼灭!
方才我下的命令,是要造出一种我寨箭矢不足的假象。此次我要先让这前来攻城的五个百人队吃些甜头,好诱使他们大队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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