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人自人群之中走出,只道:“乌堂主,我之前不过是一介小奴,曲弓卑膝,又被转卖多次,日子贫贱不堪。幸得乌堂主另眼相看,让我进入圣渊堂,教我武艺,又关心备至,让我过有尊严的生活。堂主大恩,我无以为报,如今圣渊堂有难,我定当留下,誓死追随!”说罢,他朝乌廷渊拱手一拜,然后便走至石边,站定了。
乌廷渊睁开眼,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又有一人走出,只道:“我是孤儿,儿时便来了圣渊堂,堂主待我们,就如同慈父,圣渊堂,便是我们的家。家中有难,做儿女的哪能逃离,我必然留下,同堂主共进退!”说完,他也站到了石边。
这人的情况,圣渊堂中是极多,只听多人拱手叫道:“堂主便如慈父,我等定当不弃!”
更多的人都站到了石边。
白然、宋一柃便在其中。
宋一柃初听得乌廷渊之言,很是惊讶,但事已至此,如何选择,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起先来圣渊堂,的确有徐紫的原因,但之后到了堂中,乌廷渊对他,严厉之余,各种关心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他八岁丧父,到十一岁入堂,其间过的日子,苦楚自不必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乌廷渊和圣渊堂,他又怎能没有感情。
他又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也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之人,本就是走的险恶之路,又怎能,贪生怕死,在这节骨眼上,弃堂而行?
如此念罢,他自然是选择,行到了石边。
看到众多人站了出来,乌廷渊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堂主。”这时,又有一女声响起,却是阮郁。
她往前行一步,竟在那石前跪了下来。
她缓缓说道:“堂主,我母亲去世得早,儿时便一直受二娘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十岁那年,只因一件小事,二娘盛怒之下,将我投入河中,若不是堂主相救,我早就溺亡了。我的这条命,都是堂主的,在我的有生之年,也定将追随堂主,永不相弃!”
她的声音柔然,却带着呜咽之音,听来让人心中,极是难受。说罢,只见她朝乌廷渊磕头,又缓缓起身,站在那石旁。
听得她的话,众人心中悲伤,皆想起乌廷渊和堂中的好来。
更多的人都走至石边,大家脸上,都露出悲愤之态来。
圣渊堂之中的人,莫不都是经历过苦痛挣扎,人生大难的,平日这杀手的日子,也是刀口上行走,是极危险的。但大家都是全力以赴,来完成任务。这血液之中的血性,早已经过磨砺。而对于生死,并不会似他人般,那么在意。圣渊堂对他们不薄,乌廷渊对他们有恩,他们必定不会轻言放弃,轻易离开。
此时大部分人,已走到石处,围在乌廷渊旁边。没有站过来的,大约还有十来人。
乌廷渊看着,那些人是新进入堂的,有些,入堂才不到两年。
他开口说道:“你们若是想离开,我会每人给你们千两银子,你们好好去寻他处罢。”
千两银子!若是节俭一些,可说是余生都不愁吃喝了。
那十来个人,皆眼圈一红,心中惭愧起来。
乌廷渊担心他们出堂之后的生活,给他们这么多银两,他待他们如此之好,他们却还在这犹豫不决,真是为人不齿啊。
他们一横心,齐齐说道:“不,我们不离开圣渊堂,我们定要和圣渊堂共存亡!”说罢全都行了过来。
这两百来人,齐齐聚在乌廷渊坐着的石下,都定定的看着乌廷渊,等待他说话。
乌廷渊闭上眼睛,眼中,竟泛起雾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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