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与潘母在内室里和这位徐文长温言软语的说着,就说让他赶紧回去准备,这婚是无论如何也退不了的。
徐文长一语不发,脸上透着一丝倔强。
“文长除了这身学问,可还有其他一技之长?”
顾绾突然问道,徐文长一愣,而后说道:“在下还是能自己养活自己的。”
此时顾绾对着潘母说道:“嫂嫂,我单独于文长说几句可好?”
潘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出去了,此时这内室便只剩下顾绾与徐文长二人,顾绾收敛起那副端庄的模样,嘴角含着一丝冷笑。
徐文长突然见到顾绾如此模样,心中惊讶。
“之前说的都是废话,人本自私,若是文长你稍稍顾忌别人的感受,就不会再如此大厅广中之下给予潘家难堪了。”
此时徐文长正要说话反驳,却被顾绾抢了先、
“当然,他们也没有顾忌你的感受。”
顾绾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走到徐文长身边,开口说道:“此时对与错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来权衡利弊,到底那一条路对你才是最有利的。
“你出生卑贱,乃是婢女所生的庶子,此时母亲还在外面居无定所,而你却无能为力?”
徐文长听闻之后,面上一阵恼怒,可到底修养极好,而后说道:“娘子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欣赏文长的才华,想着若是埋没了如此美玉,岂不可惜?”
“三年之后,在下定当中举!”
顾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恕我直言,我看过文长的程文,晦涩难懂,几乎不按章法,仔细通读三遍之后才得以了解其中大意,虽惊为天人,可是却不符合程文要点。”
但凡文人都有几分傲骨,被人批驳文章之时总会心中愤懑,徐文长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你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考过科举吗?”
顾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父兄今年皆中兄长更是前二十,未婚夫乃是解元,文长以为如何?”
徐文长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可是心目中却有一丝丝羡慕,他于科举之途,一直不顺,日夜苦思,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我却十分确定,他们的三人的才华都不如文长。”
“娘子谦虚了。”
“我从来不说假话,我只是想要文长明白,科举一道才学不重要。”
顾绾看到徐文长如此模样,便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对了。
“你娘子告诉我什么最重要。”
“我未曾考过科举怎会知道什么最重要?”
徐文长
顾绾坐下喝了一口茶,而后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一个真理,那就是所谓天分,天资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重要,有些看似天才的人不过是掌握的正确的方法,使用这个方法认真的练习三年,必然会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包括音律,绘画,书法,甚至是木艺,锻造,各行各业均是如此,考科举也是一业,自然也不例外。”
“正确的方法?”
徐文长一愣,正想要问顾绾什么是正确的方法,顾绾却开口说道:“我并不知道什么科学的方法,可是科举已然实行数千年,定然有无数前辈可供参考,以文长之智,并不需我多言。而且我说这番话最重要目的并非告诉你方法,这个我也不知道,而转是变你的思维,不要妄想用考试打动谁,这个尤为重要。”
“请娘子明说。”
“时间不早了,文长请回吧,明日还要准备婚礼。”
徐文长沉默片刻。
“那告辞。”
徐文长走了之后,任萱儿进来,看着顾绾有些惊奇的问道:“阿绾你到底说了什么?这位主竟然如此心平气和的走了?”
顾绾微微一笑说道:“须知这位并非是因为入赘生气愤怒,而是因为举业不中,他何尝不知道此时入赘潘家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入赘的前提就是他今年未中举人,徐文长年少成名,心中自然是有几分傲气的,方才他肯跟我们进内室详谈,就是心中有些后悔了,想要找个台阶下。”
顾绾说完,任萱儿一阵感慨。
“阿绾,当真是洞察人心的一把好手啊,仔细想来,若是这徐文长不想娶亲却也不用直接到府上,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看来这人是气昏了头啊。”
顾绾心中暗道,其实人都是这样,当一件事情失败的时候,他就会不自主的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载体来承载自己的愤怒。
“我们走吧,说了这么长时间,还未吃早饭,我已然饿了。”
潘家老爷从外面归来之后,就把顾绾叫到了竹园,一改往日德高望重的老者形象直接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却也想不到,阿绾对于科举之道还有研究。”
这几日与这老头子混熟之后,他就老是千方百计的给顾绾介绍潘家的青年才俊。
顾绾很无奈,她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这老头子却还如此乐此不疲,实在是让人无奈。
“我那是忽悠他呢,不得先把那小子忽悠回家,若真是今日退了婚,您老人家的老脸往哪儿搁?”
潘家老爷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阿绾不必担心,这小子若是敢真的退婚,我自然有的是方法让他就范。”
顾绾一阵无奈,而后开口说道:“只要你不怕你那孙女伤心。”
潘家老爷长舒了口气,开口说道:“所以还是要多谢阿绾,若是阿绾能嫁到我潘家,那真是我潘家几世修来的福气。你看这等棘手的问题也只有阿绾你能解决。”
“说正事,怎么样了?”
“绪山先生托我代他问好?”
“绪山先生?”
顾绾仔细想了想,脑袋里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开口说道:“原来是那位先生,我运气倒也不错。”
“程家自然是同意的,只是其他几家,只是保持不反对,另外几个关键的家族我们无法说动。”
“无妨,只要不是所有人反对就行,此事关系重大,断然不可将网撒的过大,毕竟朝堂上那位大人大概过不了多久了。”
“阿绾说的是?”
“夏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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