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臣和仇震海两个人,一起跟着杨振去了江华岛,然后又跟着杨振一起回来,因此,他们对杨振的很多想法已经有所了解,知道杨振在对待李氏朝鲜的问题上预留了越多伏笔。
这一次,清虏打算拉着朝鲜的李朝当帮手,一起进攻金海镇,恐怕要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杨振虽然没有明说届时要如何利用朝人的兵马战船,但总的思路,肯定是要在朝人身上打算盘了。
张臣和仇震海两个人跟了杨振一路,对这一点,他们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是以,张臣和仇震海两人听见杨振的问话之后,先是对视了一眼,彼此微微一笑,便由张臣开口说道:
“今年三月那一战,满鞑子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损兵折将而去,按满鞑子伪帝黄台吉还有那个多尔衮的脾气,这口气,他们是绝咽不下去的,所以,打肯定是要打的。”
张臣先是肯定了接下来与满鞑子必有一战,然后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不过,现在看,晚打,还是对我们更有利,而且越晚打,对我们越有利。满鞑子准备他们的,我们也得准备我们的。
“比如东路扩军之法,以卑职之见,可为其他各路借鉴。眼下咱们金海镇地盘大了,要驻守的地方也多了。兵多了固然不好养,可兵少了,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趁着满鞑子借兵借粮的机会,我们也该扩军备战。”
张臣知道杨振仍是打着利用朝人兵马,用计智胜满鞑的主意,但是金海东路半个月内扩军三千的做法,还是让他十分心动,眼下便接着备战的机会,隐晦地提出了扩军的建议。
在他看来,征东先遣军各营比如说他自己指挥的火枪营,若能像东路那样扩军三千,那么金海镇的军事实力将迅速提升。
“嗯,张副将说的大体不错,我先前说等着,自然不是无所事事地干等着,我们整军备战的事情,当然还是要做,而且也要做好。”
面对张臣的说法,以及其中的深意,杨振自是点头认可,不过,他说完此话,紧接着就又说道:
“但是整军备战,可不光是一味扩军啊,扩军之后,还要好好练兵,还要好好装备,没有充足的粮饷和弹药,是不行的。
“而且我们针对清虏的战略,并没有改变,敌强我弱的形势,也并没有改变,与鞑子硬碰硬,依然是下下策,能避免就要避免。”
说到这里,杨振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仇震海说道:“仇副将,你说呢?”
仇震海听说东路扩军,又听见张臣也提出了这个问题,原本他也有意说一说南路水师营扩军的事情,但是此刻听了杨振的意思,知其对大举扩军的做法并不完全赞成,于是转而说道:
“都督说的没错。自古兵贵精而不贵多,出奇制胜,仍是我们最好的打法。目前当务之急,还是粮草和弹药问题,都督与李朝达成的密约正当其时,得尽快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至于将来满鞑的进攻,满鞑既然打了征调朝人兵马朝人兵船给他们助战的主意,那么,咱们再次挫败满鞑的图谋,恐怕也要着落在朝人的兵马战船上面。”
杨振听见仇震海的说法,立刻不住地点头,虽然张臣的说法大体没错,但是停留在大的战略方面,到最后,还是仇震海的说法最符合杨振此时的心意。
然而仇震海答对杨振的那些话,却也成功地引起了俞亮泰和祖克勇的注意,杨振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他们两人满脸疑惑与惊诧地问道:
“啊,这,都督与朝人达成了密约?!”
“满鞑子要征调朝人兵马参战?!”
看见祖克勇、俞亮泰两个人满脸的惊诧疑惑,杨振顿时想起来,自己光顾上询问他们的情况了,还没有将江华岛密约的条款告知他们,当下点了点头,叫他们稍安勿躁,随后叫侍立在侧的麻克清取来了那纸密约,递给祖克勇和俞亮泰传看。
密约很简单,一共五条。
祖克勇与俞亮泰两个人就着灯光,先是越看越惊讶,但到最后,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惊喜之色。
“那个济州岛,借给我们五年养马?!”
“朝人每年供应我们,两万石稻米?!”
“平安道的所有铁矿,借给我们五年?!”
两个人一边快速地看完了密约,一边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声惊叹。
尤其是以前在东江镇浮沉多年,对李朝有所了解的俞亮泰,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惊喜过后,忍不住抬头看着杨振问道:
“都督,朝人脾气,一贯又臭又硬,怎么会答应这样的条款?而且他们,又一贯反复无常,这些条款虽然极好,可是如何保证这些条款落到实处?”
“呵呵,这个么,你们不必担心,本都督自有办法叫他们落到实处。”
面对祖克勇和俞亮泰的惊疑,杨振只是点头告诉他们,这些条款确凿无疑,但是并没有跟他们提起光海君和洪命一这两个人质的事情。
直到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才又对他们说道:“满鞑子肯定要再次南下,而你们东路到时候有可能首当其冲,所以你们扩军备战的事情,是对的。
“但是,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如何应对满鞑子的再次南下,如何再次战胜他们,本都督的心中已经有了大体的谋划,眼下你们只管备战,到时候听令而行即可。”
“卑职遵命!”
面对已经给胸有成竹的杨振,祖克勇和俞亮泰先是一起抱拳领了命令,随后就听祖克勇说道:
“都督,这个济州岛,卑职虽然不知道它在那里,但是,既然这个地方适合养马,卑职倒是有些想法,东路未来的确需要战马,只是五年之期,怕也养不出多少好马来——”
“哈哈,祖兄弟,你想多了,借岛养马只是一个借口说辞而已。我本意要回到旅顺口后再说此事,但既然你今天说到这一点,那就在此明确了吧。”
杨振见祖克勇提起济州岛养马的事情,当即哈哈一笑打断了他,反正他麾下有数的几个朝人将领也都没有出席这个晚上的谈话,所以杨振干脆放开了说。
“济州岛不归东路管辖,也不养什么战马,而是归属金海南路负责,今后要全力开展移民屯垦事务。”
说到这里,杨振看着仇震海说道:“仇副将!”
“卑职在!”
“接管济州岛,然后全力开展移民屯垦事务,由你牵头负责!”
“卑职遵命!”
面对杨振的命令,仇震海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很快也如同祖克勇一样想到了那个五年之期,问道:
“都督,那个五年之期——”
“不必去管那个五年之期!——这样吧,今天我们把话说明了,从今往后在我们金海镇这边,没有什么济州岛了,那个岛就是我们的瀛洲岛!”
杨振见他们都在担心五年之期,先是直接否认了所谓的五年之期,随后就将济州岛改了一个名字,也免得今后谈起往济州岛大举移民,引起投效自己的朝人有所不满。
杨振随口给济州岛改了一个充满中国风的名字之后,看着惊疑不定的心腹部将们,接着断然说道:
“五年之后,不管我们能不能平灭清虏,只要我们在瀛洲岛上有了数量充足的金海镇移民,这个瀛洲岛,就永远是我们的!这个计划,今后就叫瀛洲岛计划!”
对于那个什么五年之期,杨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谓借岛五年养马只是一个说辞,只是为了给李倧一个台阶下而已。
以瀛洲岛的巨大面积和地理条件,五年之间,只要有三五万户汉人百姓移民上岛垦荒屯田,那么这个岛就永远是华夏版图的一部分了。
杨振的这些话一说,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皆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自家都督所谓借岛五年就是一个幌子,根本没有还回去的打算。
到了这个时候,祖克勇也好,仇震海也罢,众人相视一笑,再也没有什么疑问了。
“卑职明白了,若以今年咱们金海镇移民屯垦的经验来看,一年往济州岛,哦不,一年往瀛洲岛移民一万户,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仇震海听了杨振的瀛洲岛计划,心中迅速做了一个计算,然后点头对杨振以及其他在场的将领说道:
“五年移民过去五万户,肯定没有问题。如此一来,五年后瀛洲岛就有了我金海镇五万户移民。呵呵,五万户移民,就是五万名驻屯兵啊!
“咱们金海镇发给他们武器装备,将之整编成伍,旦夕之间可得数万兵马,到时候,莫说是瀛洲岛了,就是整个李朝南三道之地,也可以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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