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育满脸惊喜,身后领着一人走来。
那人,赫然就是吏曹的郑永文。
只见郑永文躬身一礼,笑道:“说来惭愧,这是在下一位老友的遗腹女。这些年,都是下官养育,平素最喜汉文。今日听闻大君有意招募侍奉皇帝陛下的通译官,这边急忙过来,还请大君一看。”
说罢,郑永文侧身一让,让众人看到了身后那女子的容貌。
只见这女子身形挺拔,颇为高挑,不同于这年代其他女子的竹竿身材。这女子前凸后翘,尤为诱人。肤色白皙透着红润与健康的浅浅小麦色,让人一看过去,便顿时大感清新之色。
这年头,谨守礼教,温婉可人的女子,不管是郑永文、姚育还是李氵昊,都是见惯了,看惯了。但如眼前这女子这般青春健美,身材诱人的女子,却是鲜少有见。
就如同,吃惯了红烧肉,突然来一个开水白菜,那滋味,当真是神清气爽,格外怡人。
李氵昊与姚育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认可:“就是她了!”
姚育又问道:“对了,敢问千金芳名?我这就去吏曹安排……哈哈,刚好,还可以与郑大人一同去忠翔府。”
郑永文笑着应下:“放心,这事一定办理妥当。”
此前,朝鲜朝廷是没有通译官这个职位的。但凤林大君说有,正管的部门长官也说有,那自然就有了。
显然,郑永文也明白姚育与李淏的心思。如果直截了当说是进献美女,朱慈烺十有**是不愿意的。可若是进献通译官……毕竟是官员嘛。这年头,谁会想到除了后宫还会有女人当官呢?
“至于小女的名字……”郑永文笑道:“柳英彩。”
……
郑永文亲女儿被李岩当个外语教师拐走的事情不仅传遍了汉城,也风一般地传入了景福宫里。
陈贞慧拿着这件事情当个趣事说与朱慈烺听,朱慈烺听了,也是哑然良久才道:“这李岩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当了战俘,进了劳改营吧。看来也是有些本事,竟然还跑到了远征公司里去。”
朱慈烺当然不会关注李岩这样一个已经是小人物的命运。
不过,他还是记得远征公司当年的确是招收过一批劳改犯。
当然,能让吴三桂出资贴人情去给李岩提亲,那显然也足以证明李岩的本事不小,得了吴三桂亲信看重,要不然是绝不会废这么大人情的。
陈贞慧将了解到的事情一一说出,尤其是汉城交易会的事情,更是让吴三桂频频点头。
严格来说,从智力方面去看,后世的现代人与古代人之间并无多大差距,甚至能够出现在历史舞台之上的,无一个不是精英能干之辈。
他们欠缺的,只是知识量罢了。
一旦给他们一个舞台,给他们一个时机,一样可以干出让人惊喜的事情。
毫无疑问,汉城交易会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这个打破古代贸易模式,带着浓郁后世气息的东西可是颇为让朱慈烺耳目一新。
“陛下,吴三桂打算请陛下莅临汉城交易会。”陈贞慧道。
这显然是让朱慈烺前去站台了。
朱慈烺沉吟稍许,却是摇头:“商业的事情,行政力量不宜介入过多。权力的事情多了,正紧的买卖生意反而就不好做了。而且,那一天还是讲学的日子。不过么,安排个人,也帮朕去卖一样东西好了。拍卖所得,建立一个基金会,用以鼓励朝鲜前往大明读书的学子作奖学金。”
说完,朱慈烺提笔挥就,写了一副字给了陈贞慧。
“汉城交易会要越办越好。”
陈贞慧笑着应下,心道这一副字送出去,那基本上就是一封圣旨了。
可以说,汉城之内什么鬼魅魍魉都不会敢在这里搞什么敲诈勒索。如此,也算是能够安慰到吴三桂,足够他贴出去的人情,也能够给这汉城交易会撑出场面来。
……
雪岳山,神兴寺里。
小沙弥洪文贤打了个盹儿,困倦不安地守着夜。但很快,他就惊醒了。醒来的洪文贤惊恐地看着四面,眼见夜色虽然还是深沉,却是一片平静,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梦见了一同进入神兴寺的一个玩伴。但那个玩伴已经死了。
死之前,玩伴惶恐不安地与洪文贤说着听到的几个字句:教主,打汉城,昌德宫,景福宫……
然后……玩伴就被现了。大师叔贞能面无表情地拍碎了玩伴的脑袋,随便寻了山间一个小坡地就地掩埋。
从那以后,洪文贤就开始做恶梦。
因为他也听到了。
唯一还算好运的是,洪文贤根骨不错,更难得的是会读书认字。因为这个原因,他甚至得以在方丈大师的禅房里伺候,时不时打开暗室的门。
方丈大师身边的贞能师叔说那是神兴寺的藏经阁,藏着最要紧的经文。
但洪文贤敏锐地感觉到了这是假话。
因为……
他的玩伴就是不小心进了藏经阁……
方才,洪文贤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梦见了玩伴。
而现在,他就在那个秘密藏经阁门前守夜。
吱呀……
门开了,方丈座下的贞能师叔的声音传了出来。
“教主请放心,少教主已经安全抵达了汉城,到了此前世子安排好的郑永文家中。全朝鲜各个香主都已经安排好了,分坛之中,不顶事的都已经清理完毕,剩下的都是决意起事攻打汉城的人。”
“好,着重的还是那个大明皇帝的事情。等东海的事情安排好了,起事的事情也可以确定了……”
紧接着是方丈的声音响起。
“等等……好像有人……”贞能警惕地说着。
洪文贤惊恐地听着这一组对话,想起了玩伴的遭遇:“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但是,眼下能如何办?
又要如何办……?
想跑,那肯定是跑不掉的。
可是……反抗么?
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能反抗什么?
想到这里,洪文贤忽然间闭上眼睛,歪在柱子上,打着瞌睡,声音不高不低。却是一副熟睡得根本听不进的模样,嘴角甚至还流着哈喇子,仿佛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噢,原来是守夜的小沙弥。”云慧不以为意,道:“去吧,也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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