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川县城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南阳唐王府却是人心惶惶,死气沉沉。
侧妃张氏被老唐王冷落以后,整个人那简直就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成天阴沉个脸,眼睛看人的时候都是绿油油的,瘆人的很。
她心里那个恨啊!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眼看着唐王府就要被他们张家给控制了,却突然蹿出个小疯子,把她的事全给搅黄了。
现在,老唐王已经开始厌恶她了,她儿子福山王朱器塽也被关起来了,甚至,老唐王还想将世子朱器墭放出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
世子朱器墭如果放出来,张家就完了!
她心里很清楚,她是怎么陷害世子的,又是怎么折磨人家的,世子放出来,那还不疯狂报复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世子活着走出大牢!
张家,还真是医圣张仲景后人中的一支,不过,他们这一支并不擅于医人,他们,擅长使毒!
唐王府发生的怪事,都跟他们张家有关。
比如,老唐王的正室王妃为什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又比如,老唐王宠爱的侧妃李氏,也就是朱器圾的生母为什么会郁郁而终。
再比如,老唐王其他侧室甚至是小妾为什么都没有生育能力。
等等。
张氏布局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愿意功亏一篑。
所以,老唐王跟她翻脸之后,她便定下了一个相当疯狂的计划。
这天,她将亲信陆氏单独招至卧房,阴阴的问道:“小蓉,这么多年了,本娘娘待你不薄吧?”
老妈子陆蓉连忙点头道:“娘娘对我简直恩同再造。”
张氏又阴阴的道:“本娘娘想让你去办件事情,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愿意去吗?”
老妈子陆蓉毫不犹豫道:“娘娘您说,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皱下眉头。”
很好。
张氏阴阴一笑,随即附耳对老妈子陆蓉道:“你如此这般......。”
老妈子陆蓉闻言,不由抬头惊恐的看了张氏一眼。
张氏见状,略带癫狂道:“怎么,你怕了?”
老妈子陆蓉闻言,咬了咬牙,摇头道:“不怕,为了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氏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塞老妈子陆蓉手里,然后冷冷的道:“去吧。”
老妈子陆蓉接过密信往怀里一塞,转身往外走去。
她直接走出唐王府,来到了张家大院门外,将张氏交待的暗语与门房一说。
一阵通传之后,张家的家主,也就是侧妃张氏的哥哥张宗昌亲自迎了出来,将她迎到了一间密室当中。
这个时候,老妈子陆氏才从怀里掏出密信,亲手交给了张宗昌。
张宗昌打开密信一看,浑身不由一颤,脸上同样露出惊恐之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密室墙上一个暗格,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箱子。
箱子里面,是几个精致的瓷瓶。
他又犹豫了一下,这才颤手拿起一个瓷瓶,塞进老妈子陆氏手里。
陆氏什么都没说,将瓷瓶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张宗昌却是脸色阴晴不定的站那里想了半天,这才掏出火折子,将张氏的密信烧成灰烬。
老妈子陆蓉回到王府之后,便直接来到了大牢外专给犯人做饭的厨房之中。
这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一个老妈子正在里面给犯人做晚饭呢。
唐王府的大牢里面其实就关了三个人,除了唐王世子朱器墭和世孙朱聿键就是新关进来的福山王朱器塽了。
福山王朱器塽的饭食自有侧妃张氏安排人送,所以,这老妈子每天还是只需做两人份的猪食便成。
这所谓的猪食其实就是糠米。
糠米是古代特有的一种产物,因为这个时候并没有机械去壳工艺,大批量的谷物去壳,靠的还是石磨这种原始的设备。
用石磨给谷物去壳,不但麻烦,还会将很多的谷物都一起碾碎,所以,石磨给谷物去壳之后便会留下很多碾碎的谷壳和碎米,这种混合物就是糠米了。
古代,这种糠米很多,也很便宜,售价还不到大米的十分之一,所以,很多人家都用来喂猪。
当然,也有很多穷苦人家就把这个当为主食。
老妈子陆蓉走进厨房之后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冷冷的道:“出去。”
厨房里的老妈子虽然也是个老妈子,但是,身份和地位却根本没法跟老妈子陆蓉相比,因为人家是侧妃张氏的亲信啊!
这老妈子压根就不敢吭气,直接就转身出去了。
陆蓉看着老妈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掏出怀里的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全部倒进煮糠米的锅里,然后又拿起锅铲使劲搅和了几下,直到粉末全部消失了,她才收起瓷瓶,走到厨房外,冷冷的对那老妈子道:“此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不然,要你全家性命!”
唐王世子朱器墭那也是个倒霉蛋,他甚至比老幺朱器圾还倒霉。
朱器圾好歹还在外面自由自在,他却是在几年前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被盛怒的老唐王关进了大牢。
王府大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阴暗潮湿不说,吃的还是难以下咽的糠米。
这东西,就是喂猪吃的!
原本,娇生惯养的唐王世子是不可能吃这种猪食的。
但是,他怀着满腔的仇恨,他想报仇,他不想死。
所以,再难以下咽的糠米,他都得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停的吃,就为能活下去,坚持到出去的那一天!
可惜,他等不到了。
因为,侧妃张氏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大牢。
而且,这次,浙川郡王发了顿疯,直接让老唐王看穿了张氏的面目,从而开始冷落张氏。
此举,令张氏狠毒的内心,扭曲到了极致。
张氏已然疯了!
她竟然直接命人在唐王世子朱器墭和世孙朱聿键吃的糠米里面下毒!
这天晚上,唐王府的大牢之中,世子朱器墭和世孙朱聿键都因腹痛而呻吟不止,哀嚎了一个晚上。
可惜,大牢里面除了他们两父子就是福山王朱器塽了。
酒足饭饱的福山王朱器塽听到他们父子的呻吟之声,只是暗骂了几句便陷入了梦乡,而王府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来搭理他们。
是夜,整个南阳府风雨大作,还未上位的南明隆武皇帝朱聿键冤死唐王府大牢之中。
天地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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