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家别院大门口这场好戏真是精彩至极,许国大学士的孙子被揍了,金陵城来的临淮侯世子也被揍了,他们带来的家丁护院和狐朋狗友更是被打得稀里哗啦,满地乱爬。
四周的老百姓看的那叫一个过瘾啊,他们还真没见过打架这么猛的,三两下就把人打趴下了,踹一脚能让人飞起来,这招式,这力度,看的太过瘾了!
他们哪里知道揍人的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大内高手,而且功夫还不是一般的高,揍起人来那自然精彩至极。
他们只感觉许志吉和李祖述带来的人太不禁打了。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许志吉都被煽的快晕死过去了,他们还在那议论,要是许志吉和李祖述带来的人再厉害点就好了!
“让开,让开,让开!”
这时候,歙县县衙的张捕头终于带着几个捕快过来了。
不是他们来得太慢,主要泰昌带来的锦衣卫太能打了,三两下就把人全干趴下来,他们是收到消息便赶过来了,结果还是有点迟了。
说实话,这年头打架是常事,一般只要不打出人命来,地方县衙都懒得管,特别这些官宦世家子弟,人家随便拉出个亲戚朋友来都比知县大,怎么管?
张捕头其实也不想管,要知道住毕家别院里的可是传闻中京城国公府里的公子,人家要是脾气上来了,连他一起揍了那也是白揍!
他当然不想白白挨揍,问题被揍的是许国大学士的孙子啊,他如果不管,许家绝对收拾他。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带人赶过来了。
他拨开人群往场中一看,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他能不知道吗?
要知道能当上捕头的,那都是有点功夫在身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全是高手,他带着几个捕快一起上估计都干不过人家一个,更何况人家是几十个!
唉,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掉头就走。
问题许志吉都被打得满嘴是血了,再不管估计真要出人命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抬起手来,弱弱的喊道:“住,住,住,住手!”
泰昌看都懒得看他,毕懋良却是趁机附耳劝道:“皇上,要不算了吧,许大学士毕竟是一品大员,临淮侯身份也不一般,要真把他们打死了,不好收场啊,您这身份怕也瞒不住了。”
呃,这倒是个问题。
如果他以皇帝的身份把这两人打死了自然没什么事,问题这会儿他身份不能暴露啊,就算是真的成国公世子,如果把个一品大员的孙子和临淮侯世子打死了,那也不好收场啊!
泰昌想了想,还是抬手道:“子如、若愚,算了。”
曹化淳和刘时有闻言,立马撒手退了回来。
这时候许志吉已经被打得意识模糊,躺地上光剩下哼哼了,临淮侯世子李祖述倒是勉强还能捂着脸站那里。
他用力吸了几口凉气,回了下神,随即便大声嚷嚷道:“张捕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什么成国公府的公子是个冒牌货,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
张捕头这个蛋疼啊,就算人家是冒牌货又怎么样?
毕懋良毕大老爷不是假的啊!
你没看见毕大老爷都对人家毕恭毕敬的,这种人我惹的起吗?
别说是我惹不起,你都惹不起!
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他想了想,还是举起双手,点头哈腰的走过去,赔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生气啊。”
骆养性一看皇上没反应,倒也没阻拦他,他就这么点头哈腰的走到毕懋良跟前,小心的问道:“毕大人,这是怎么了啊?”
怎么了?
很明显,有人来找打啊!
毕懋良老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正跟朱公子在府里喝茶呢,这许志吉就带着人骂咧咧的冲过来了。”
呃,这事到底怎么处理呢?
张捕头当然知道是许志吉上门闹事,这里是毕家别院啊,又不是许家别院。
问题,人家临淮侯世子不肯罢休啊!
他只能无奈的看向李祖述,希望这家伙能识趣,就此算了。
如果只是许志吉挨了顿打,李祖述估计就算了,问题他都挨了顿打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都被人打肿了,这事能算了吗?
李祖述忍不住怒吼道:“你看着我干什么,赶紧抓人啊!”
我抓尼玛呢,傻叉!
张捕头又回过头来,满脸为难的看向毕懋良。
这意思,就是请毕懋良出面把这位临淮侯世子打发走。
毕懋良也有点头疼了,人家不肯善罢甘休,他也没什么办法啊。
要知道,从爵位上来说,公侯都是在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之上的,而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是正一品的,也就是说,公侯是超一品的,他一个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压不住啊!
他只能附在泰昌耳边低声道:“皇上,这些公侯子弟骄纵惯了,不好打发啊!”
不好打发吗?
朕要不是想隐藏身份,现在就弄死这货!
他想了想,还是冷哼一声,转身对一旁的张之极道:“你出面,让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滚。”
说完,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侯子弟是不好打发,但张之极出面就不一样了,因为英国公是大明公侯勋贵里面最有权势的,从永乐朝开始,一直都是。
张之极负手走到李祖述跟前,冷冷的道:“你刚说什么?你说要调集屯卫来收拾我们?”
李祖述恶狠狠的道:“怎么,怕了?”
我怕你媚啊!
张之极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权力调动屯卫?”
李祖述不甘示弱的回敬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能调动屯卫吗?”
张之极一把掏出自己腰牌,砸李祖述怀里,骂咧咧的道:“看清楚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祖述手忙脚乱的接过腰牌,打眼一看,顿时吓得一哆嗦。
腰牌上清清楚楚的刻着,“英国公世子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张之极!”
大明各级官员都是有腰牌的,而且腰牌的制式和材质都有严格的规定,七品以下,用的是木牌,七品到五品,用的是铁牌,五品到三品,用的是铜牌,三品以上,用的是象牙牌。
张之极的腰牌就是象牙牌,这种腰牌李祖述当然见过,他一看就知道不是仿制的,这年头也没人敢仿制腰牌。
英国公,那是公侯勋贵里的老大啊,英国公世子不知道比他这个临淮侯世子大了多少倍,更何况,人家是中军都督府的正牌左都督,权力同样大的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么牛一个人在那姓朱的公子面前还毕恭毕敬,那姓朱的公子会是谁呢?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成国公朱纯臣本人,要么是......。
想到这里,李祖述连忙双手捧着腰牌,恭敬的递回去,忍痛赔笑道:“误会,误会,我马上走,马上走。”
泰昌以为,他出京的时候没有跟群臣见面,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带了哪些人,不曾想,张之极一露面,临淮侯世子便已经猜出个大半了。
不得不说,他为自己埋了颗雷,至于会不会炸到他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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