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心道人让衙役打过水来,把这两颗丸药蜡封捏碎,在温水里调成糊,给陈升灌了下去。
然后他们就等着药效发作,看那位陈升能不能缓过来了。
这时连马智敏都能听得出,陈升服完了药之后,急促的呼吸立刻就平缓了下来。
看他的表情也不那么痛苦了,马大人的心里立刻就是一松。
估计很快陈升就能回答问题了,马智敏立刻让衙役捕快把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都赶到院子外面去,然后把院门关上。
马智敏在屋里带着衙役等那个陈升恢复正常,当然那些凉水毛巾也完全用不着了。
而这时的王瑞,看着陈升的脸上渐渐泛出了血色,他也微微松了口气。
在这之后他一回头,发现沈少爷居然不见了!眼看着陈升渐渐退烧,这时候沈少爷出去干什么?
王瑞纳闷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院子里,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沈渊和炼心道人,现在俩脑袋居然凑到了一块儿,正在窃窃私语!“你确定?”
沈渊小声向着炼心道人问道。
“我确定!”
炼心道人发觉屋子里出来一个人,他抬头一看是王瑞也就没管,然后低下头向沈渊接着说道:“咱俩在吵架的时候,我一直在用心听那个陈升的呼吸,自始至终都是呼吸急促,哪怕是咱们在说出关键内容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出丝毫停顿……这家伙确实是烧糊涂了,不是装的!”
“你那安宫丸真管用?”
这时又见沈渊接着问道:“我听这名儿怎么像给妇人吃的呢?”
“你就不学无术吧,连个屁都不懂!”
那炼心道人闻言,一脸鄙夷地看了沈渊一眼,言语倒是毫不留情。
“啊?”
这时的王瑞看见这俩人根本没有打得死去活来的迹象,而且一听他们的话就能知道,原来他俩刚才吵成那样,居然是给那位昏迷不醒的陈升听的!这时的王瑞才知道,原来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刚才居然是在演戏!把自己给骗得像个傻子似的!“这都什么人啊?
简直是俩妖精!”
王瑞看着面前这俩货,真恨不得上去一人屁股上来一脚!之前他还觉得自己也算足智多谋,在谋略上很有水准,哪怕天子都对他的心机十分赞许……可是在这俩货面前,自己却像个无辜的小白兔,恐怕被他俩卖了,自己还得帮着数钱呢!这两个家伙是啥时候变得这么默契的?
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就在王瑞气得像个蛤蟆一样,连肚子都要鼓起来的时候,却听得屋子里传出陈升的呻吟声,他们三个人立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大家就看见刚刚还烧得死去活来的陈升,现在居然靠在被褥上半坐了起来。
他还抬头就着一个捕快手里的茶壶,顺着壶嘴儿咕嘟咕嘟地吞咽着温茶水。
沈渊看了炼心道人一眼,老道也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
这牛黄安宫丸还真不是盖的,居然就在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把陈升的烧退了大半!大家等陈升喝完水,就想在他心神恢复过来之后继续问话。
可是随着陈升的眼神越来越清醒,他眼中的惊慌却是越发浓重。
这家伙目光闪动,看着马智敏他们这些人,身体又开始哆嗦……这次却不是因为发烧,他的表情恐惧之极!“我来吧。”
沈渊知道陈升正在陷入越来越激烈的惊怖情绪中。
再这样下去只会越等越糟,于是他毫不犹豫站在了陈升的面前。
“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沈渊坐在炕沿上注视着陈升的双眼,淡淡地说道:“把所有前因后果全都讲清楚,不许粉饰不许掩盖,不许遗漏!”
“我知道你碰到了可怕的事,说出来又担心没人会相信。
不过现在没关系,你只要讲清楚就行。”
沈渊拍了拍陈升的肩膀,然后就让那只手留在他的肩上,按着他的肩头说道:“我向你保证两点,第一,绝不会有人把你当成疯子。”
“第二,你说的这些话,我会尽量控制住不让它向外扩散,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影响你会试!”
听到沈渊说的这番话,就见陈升身上剧烈地颤抖随即就有减缓下来的趋势,这时的马智敏和炼心道人两人对视了一眼。
此时他俩心说:沈渊这小子,在人心的拿捏上可真是够准!显然这个陈升是被吓坏了,同时他心里还有很深的顾忌。
因为他马上就要赶考了,就要踏上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台阶。
所以他现在要是说出什么荒诞离奇的言论,弄不好就会传遍京师。
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那别说他这科没希望了,而且以后都没法通过科考仕途当上官,因为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疯子!沈渊的那番话,就是在打消他这番顾虑。
就见那个陈升虽然还是极度惊慌,却在沈渊那只手的作用下,多少缓过来了一些。
在这之后就见陈升一张嘴,声音因为高烧的原因显得极其嘶哑,他一边审视着沈渊,一边费力地问道:“水月禅林里那些人……他们是不是都……”“你不用管!”
沈渊知道,现在要是告诉他三十五个人全都死了,只怕会对陈升造成更强烈的刺激,于是根本没回答这个问题。
随即在沈渊的询问下,陈升终于慢慢说出了整件事的过程。
……陈升是在菜市街上的一间酒楼里,和水月禅林的李牧羊认识的。
两个人当时聊天十分愉快,相互也留下了地址,后来他也到水月禅林里去拜访过李牧羊。
然后昨天他接到了李牧羊发来的请帖,就是沈渊刚才看过的那一张,于是他决定欣然前往。
就在晚上黄昏之前,陈升从悯忠寺出发,去了水月禅林。
陈升半躺在炕上用手捂着脸,颤抖着说道:“当时李牧羊在大门口迎我,院子里都是面带笑容的学生。”
“大殿里的灯光隔着窗子投射出来,院子里光线昏黄,那场景看起来心旷神怡。”
“我当时还想呢,若是我能考中进士,就可以留在京城当官,就可以继续这样饮酒作诗的生活……”“然后,等到天色彻底黑透,酒宴就开始了。”
“因为院子里凉,所以酒宴摆在大殿里。
等到大殿的房门一关,李牧羊他们几个学生就眉飞色舞地拿出酒肉来摆在席上,我们大家顿时就是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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