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的大寨主张二狗却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冷冷地说道:“在那个院子呆着不踏实,还是在这儿坐着舒服,有酒没?
给我来一坛。”
“没有!”
这时大家见到张二狗神态坚决,都不好再劝。
却见蓝姑娘从外边一边走进来,一边笑着摇了摇头。
“我刚从韩姑娘那边过来,她死活也不肯出梁园,”蓝姑娘感叹地说道:“患难见真情,韩姑娘有股子英雄气,可真是个好姑娘!”
“我过来的时候,韩姑娘叫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先回去一趟。”
蓝姑娘笑着说道:“少爷说过,他要是不在家,一切全都听我的……张大哥是不是把这话给忘了?”
“你现在给我回去休息,这事没商量!”
张二狗看见蓝姑娘面色不善,知道不能跟这位主母硬顶,只好耷拉着脑袋拎着自己的虎头钩,重新又回了自家的云鹤堂。
等到他一回去,却又立刻愣了一下……院子里的下人都被打发走了,韩姑娘插了门之后就扶着他,一路进了卧房。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
张二狗一见韩姑娘插上了房门放下床帐,拿着蜡烛就进了金陵拔步床的里间。
然后姑娘转身卸下头上的簪环首饰,自顾自地就开始宽衣解带……这大寨主的心里“突突”的就开始猛跳!“这两天奴家想明白了很多事……”就见韩姑娘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很快大寨主就闭上眼睛,不敢再往前看了!“光是在庆典那天,咱们这些兄弟就惩治了多少个坏人,救了多少百姓?”
韩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忙完了自己,又来给大寨主帮忙……大寨主觉得自己热血上涌,伤口立刻就有往外蹿血的迹象!“更何况你们在江南还灭掉了叛匪,拯救了无数苍生……”韩姑娘把床帷放下,然后扶着张二狗,帮助大寨主躺平下来。
之后她坐在床沿上,向大寨主正色说道:“眼下大难在即,就连我这样愚笨的女子,都能看得出来!”
“大哥这样的英雄,要是没有留下后人就走了,我韩月奴九泉之下有什么脸去见张家祖先?”
……漫漫长夜,未见归人。
有人彻夜难眠,有人翘首祈盼,有人心藏愤怒,有人暗自神伤。
夜风吹过萌发的青草尖稍,掠过怒放的玉兰,穿行在京师如海般的房脊屋檐上。
它在春闺梦里盘旋,在游子心间回荡,在不眠的枕上呼啸,然后掠过山野直上九霄。
没人能懂得风的心意,就像这世上……没人懂得沈渊!……一声金铃,在暗夜中响起。
起初铃声隐约只响起了一瞬,然后就是断断续续,象刀锋摩擦一般不断传来。
这声音并不清脆却极具穿透力,就像是有人在摇动着铜钵,让里边的铁蛋子不停旋转一样,发出铁铲子挠锅底般让人汗毛直竖的响声。
黑暗中一个身影猛然坐起,然后他迅速披衣开门,顺着这铃声追去。
前方不停地传来隐约的铃声,这个人既不敢点燃灯烛也不敢落下脚步,他在黑暗的巷子里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不停地赶过去。
直到来到一片月光之下,他才发现在这片林间的空地上,站着三个身穿黑斗篷的人。
那铃声又在中间的那个人手上响了一下,然后金铃才消失在此人的袖中。
……“这几天你上哪了?”
说话的这个人声音浑浊低沉,语气中显然带着隐隐的怒火。
这个人身上纯黑的斗篷,黑得好似能吸收光线一般,在月光下就像是一个人形黑洞。
此时他的脸争隐藏在兜帽的暗影下,黑暗中双眼好像闪烁着寒光。
后面追过来的这个人,却是颤抖着叹了口气。
只见他向前走了两步,喘着粗气颤声道:“我一直在沈渊的家里……”这人带着一张胖脸,身材矮小肥胖,脸上满是惊吓而来的冷汗……居然是刘穷理!……对于面前的这个黑衣人,刘穷理显然是畏惧之极,说话的时候反复斟酌,生怕说错了一句,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而面前的这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显然在等着他解释。
只见刘穷理颤声说道:“沈渊那家伙狡猾之极,属下只来得及毒死铁中寒一干人等,斩断他调查的线索……我看不透他!”
“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察觉了什么,我身上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沈渊早晚会想到这一点!”
“你说得是哪一点?”
此刻那个黑衣人话一出口,刘穷理的神色便是陡然一惊!这个黑衣人的声音,竟突然间变了一个腔调!只见他摘下斗篷上的兜帽,把整张脸都暴露在月光之下,面带笑意看着刘穷理。
在他的双唇之间,牙齿映着月光一片雪白,笑得畅快之极。
但在刘穷理的眼中看来,此人却是犹如恶魔一般!……沈渊!他以为这个人是金铃主人,趁夜把他从家里叫出来问话的。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来的竟是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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