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板,都查得差不多了吧”
张福向牛耕盛问道。
“放心吧,那顾家早就想对付刘家了,之前以流民之事,暗暗向锦衣卫密报,如今有机会除掉刘家,他们还不得鞍前马后的奔跑吗”
牛耕盛笑道。
“那顾渊靠得住吗,还有,他是怎么和锦衣卫扯上关系的,还能密报锦衣卫”
张福想了想,问道。
“那顾渊曾经与刘信一起竞争,这在杭州是人尽皆知的事,要是问这个杭州城谁最敌视刘家商行,那肯定是顾家顾渊啊,至于锦衣卫,哈哈,他顾渊何德何能能够联系到锦衣卫,还不是我指引他去的”
牛耕盛笑道。
“这,牛老板怎么和锦衣卫搭上关系了啊”
张福听后大惊,问道。
“前年州城吃酒,因醉酒与一人发生了些口角,后来我才得知此人是锦衣卫的外线,于是我便上报了襄王,与其取得了联系,我们不暴露他的行踪,但他遇到什么消息也得向我们通报,就这样,我们与锦衣卫搭上了线,之前那顾渊就是在我的指引下去找那位外线暗报,外线在禀奏其上峰,如此才有了锦衣卫前往江口之事,只可惜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令人哀叹啊”
牛耕盛叹息一声,说道。
张福听后,心头一紧。
“你们这是在玩火啊,要是被锦衣卫内部知道,岂不是要重办襄王,何况这外线在怎样也是属于锦衣卫内的人,怎会如此随意与你们联系”
张福说道。
“张老板放心吧,外线怎么了,再是外线,如今落我们手里,我们弄一个意外,他死了,锦衣卫也不可能怀疑到襄王头上,活着对他,对我们都好,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牛耕盛笑道。
“你们啊,算了,还是说说眼前吧,牛老板打算如何行事”
张福叹息一声,问道。
“要么不做,要么就把事做绝,让那刘家毫无翻身的机会”
牛耕盛低头低声说道。
“哦,牛老板有何妙策”
张福听后大喜,上前问道。
牛耕盛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注意这个角落,于是低头,低声又说着。
“要想制刘家,就必须要找到其命门所在,这段时日,我便是一直在找刘家命门”
牛耕盛说道。
“那牛老板找到了吗”
张福低声问道。
“那当然,不然我能来找张老板商议否,如今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刘家自己往里面钻了,只要其进入,那就离死不远矣”
牛耕盛笑道。
“是呢,牛老板有何策,快快道来”
张福听后,大喜过望。
牛耕盛依然左顾右盼,四下看了看,上前附耳对张福说着。
“刘家命门,一在舟山,二在江口,青浦两地,舟山乃其玻璃,肥皂制造之地,江口,青浦乃其贩卖之地,只要我们能控制这两地,他们刘家本事再高,也毫无用途,据我所知,在舟山周围,分布了大小数千支海盗,我们可以派人联络他们,让其袭扰舟山,同时我们在募集一些流民,乱民,去冲击江口,青浦两地,反正去年河南,山东水患,凤阳,淮安两地又连发地动,干旱,那里有大量的流民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前日那刘家不也收置了百万流民吗,给他们说江口,青浦有吃的,他们必然一窝蜂的向江口,青浦而去,特别是位于江北的江口,如此舟山被劫,他刘家必然苦于应对,要是从中获得了玻璃,肥皂之法,那就万事大吉也,至于那些流民,怎么也有几百万人吧,一窝蜂都跑去江口,青浦,他刘家敢收,我们就状告其居心叵测,贩卖人口,要敢不收,我们就暗伏人手,煽动流民,冲击江口,打他个措手不及,那刘家也只得吃这个哑巴亏,如此制造之法归我,刘家也被重创,我们也向楚王,襄王交了差,一举多得啊”
牛耕盛附耳说道。
“妙,大妙,这简直就是神妙之策,只是那河南,山东等地流民没有数百万,那也有两三百万吧,都煽动过去,那我们也难脱干系啊”
张福问道。
“哈哈,张老板多虑了,我们只需派一些人混入流民之中,给他们说江口一地刘家会布施粥食,这就够了,流民一到,刘家无论是布施也好,不布施也罢,我们都可以让我们的人煽动流民去冲击江口,制造混乱,如此刘家又能怎样”
牛耕盛笑道。
“可这贩卖人口并非大罪,不说别的,我们手中贩卖过的人口,佃户岂止百万啊”
张福又问道。
“这只是一个下马威而已,舟山被劫,江口被袭,他们刘家岂能甘休,自然会想办法补救,但这时我们以此为借口,命官府介入,哪怕只是走过场,也可拖延刘家一些时日,我们则乘机用从舟山获得的玻璃肥皂之法制造,如此等刘家反应过来,我们的玻璃,肥皂已经问世,他们就是想应对,也无从下手,只能吃这个暗亏,而他们要是想狗急跳墙,正好以此制他们于死地”
牛耕盛笑道。
张福听后大喜,这简直是连环妙策,步步紧扣,防不胜防啊。
“好啊,那明日我便派人去联系舟山海盗,再派人去联系河南,山东的流民南下”
张福拍案笑道。
“张老板无需如此,流民我已派人去了,想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最多这个月底,下月初,流民便会进入凤阳,淮安,之后南下江口,各地官府我也已派人打点完毕,保证流民可以没有阻拦的直扑江口,张老板只需派人去联系海盗即可”
牛耕盛笑道。
“好,那我即刻去办”
张福对牛耕盛一拜后,便起身离去。
牛耕盛喝了一口茶,暗暗笑了笑,也离开了茶社。
而茶社之中依然热闹非凡。
当晚,刘家正堂。
“他们是这么说的”
刘建看了看刘重,问道。
“是的,我们的人一直暗伏在茶社之中,虽然没有听全,然大部分还是听到了,他们打算煽动流民冲击江口,再重金买通海盗,劫掠舟山,他们出茶社后,便各自安排人手,分别由北门和南门出杭州,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刘重拜道。
“之前锦衣卫是那牛耕盛和顾渊密报的?”
刘建又问道。
“是的,这是那牛耕盛亲口说起的”
刘重又拜道。
“好,哈哈,太好了,这俩人给我们送人送钱,这简直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啊,哈哈”
刘建笑道。
海盗如今都是我们的人,告诉海盗和舟山那边做个假戏,迷惑一番即可,又收钱,又办事,多好。
哪怕那个张福跟着,也可诱入舟山杀之,到时弄个意外身亡,其他人想查也无从查起。
至于那些个流民,山东,河南流民岂止两三百万人,这么多人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打着布施,施粥的旗号,把他们都集中起来,弄到舟山来,再由舟山南迁南洋,岂不更好。
那样南洋汉人就可以破千万了,这样送人的买卖岂有不美之意。
至于这其中的那些奸细,刘建自有方法将他们揪出。
流民蜂拥而至,必然久饥久渴,而那些奸细则并非如此。
想想那数百万流民忽然蜂拥而至,必然是一片混乱,无法控制,而这便是此计之妙处,这流民本身就混乱不堪,来时必然衣衫不整,饥寒交迫,刚开始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得一粥食,其自然满意,但是这么多人,同时出现,这得要多少粮食来布施啊,一但出现问题,暗伏之内的奸细在稍加煽动,便立刻引起一片混乱,而自己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可谓不妙,不可谓不毒也。
只是想得太美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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