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的华盖殿内传出了皇帝爽朗的笑声,不用问也知道,这几天各部肯定进展顺利。
汤杰、王天云、樊忠、雷战四个师进展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只是樊忠所部在进驻皇陵左卫、右卫时,因两卫指挥使被调去了南京,当樊忠亲自带人来时,几个不开眼的百户以皇祖陵寝之地外人无召不得入内的理由拒不开门,樊忠有所顾忌,当即飞鸽传书给远在南京的皇帝,朱祁镇回信不要顾忌太多,直接杀进去。
樊忠收到信后一刻也没耽误,直接让人向城门口扔了几颗手榴弹,炸开了城门,大队人马随即杀进皇陵左右两卫,将负隅顽抗的卫所官兵直接宰了。
“就目前来看,各部进展的还算顺利。”朱祁镇心情不错,而坐在下面的陈暄自从行动开始就有些担忧。
他名义上虽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具体事务由陈暄统一安排,可每次各地报上来战果仍然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陛下,这些人…都要杀吗?”陈暄忐忑的问道。
其实朱祁镇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按河南的经验,这些人中即使都杀了也不冤枉他们,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不分良莠全都杀了那对江南的工商业势必造成较大的影响。
朱祁镇来回踱着步,想通其中关节后,朱祁镇对陈暄和陈循说道:“除罪大恶极不可赦之外,朕想了个办法。”
“他们可以交钱赎命,对于那些中小士绅地主比如交20万两可赎本人,加五万两可赎近亲一人,若想赎更多人,每多一人加收五万两。对于那些名下土地超过三千亩的,想赎本人,最低三十万两起步,父子一起的,朝廷吃点亏,就五十万两吧,每多一人,加收十万两。当然前提是必须先清偿这些年积欠朝廷的赋税,朕也不多要,就从宣德元年开始计算吧。”
皇帝话一出,众人心中一阵恶寒,你把人家家产都抄了,他们拿什么赎啊?
可是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皇帝此举是要彻底断了这些违法乱纪士绅的根啊。
“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这样做太过分了?”朱祁镇笑呵呵的说道。
“臣等绝无此意。只是臣担心这些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赎人,毕竟…毕竟他们的家产已经被朝廷抄没了…”陈循说道。
“无妨,井源。”朱祁镇向殿外喊道。
“见过巨鹿侯!”几人纷纷起身,向井源行礼。
井源一一回礼,显得格外谦恭。
“朕决定在南北两京开设官营钱庄,就叫大明皇家钱庄,主营典当、放贷。这些不法士绅地主富商的财产土地是被抄了,可他们的家产可不光仅限于土地,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从来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们不光种地,更多的是把钱拿出来做生意,让钱生钱。土地和钱财被充公,可他们的产业朕并没有让人动。”
皇帝话音刚落,一旁的周忱一拍大腿道:“妙啊,简直是奇思妙想,陛下真乃神人也。”
周忱精于理财,皇帝一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妙处,那些人没钱还,皇帝就成立钱庄,拿抄家得来的钱贷给这些人,他们再把钱交给朝廷赎人,这些人再以自己的产业做抵押还贷,朝廷甚至连本金都不用自己出,还能长期敲竹杠,这招空手套白狼玩的可真溜啊。
其他几个人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时,就听皇帝说道:“此事具体如何做,就交给驸马和周爱卿全权去办吧。”
商议完这些事,朱祁镇下了逐客令,几个大臣鱼贯出了华盖殿,周忱一脸兴奋之色,拉着井源去了自己的公事房。
黄福刚才在里面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他心情有些低落。皇帝说要办钱庄,他也听明白了,他不高兴的原因在于皇帝居然把办钱庄的事交给了周忱而不是他,而且自从答应皇帝一百万石粮草后,粮食也在陆续装船北运了,可皇帝这几天绝口不提收税权归南京户部的事,这让他有种自己被皇帝给坑了的感觉。
突然他站定,转身朝礼部大堂周忱的公事房走去。
井源和周忱正聊的热乎,就见黄福板着脸走了进来。
“黄兄,你可是稀客,来来来,刚沏好武夷山大红袍,快坐下尝尝。”周忱显然心情不错,热情的招呼道。
“喝茶免了,我来是想问周大人,礼部何时也开始管钱了?”黄福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咦,黄兄,你这是何意?”周忱有些惊讶。
“周大人,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就问你陛下要开钱庄,为何交给你,而不是我户部?”
“明白了,你这是被皇帝坑了一百万石粮食没处撒火,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周忱暗道。
随即周忱面色不改,依旧笑着说道:“黄兄,你刚才也在,这实非老弟我抢你户部的风头,分明是陛下指明让我和侯爷两人负责嘛,我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陛下既然吩咐了,咱们做臣子的,且敢推辞?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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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忱几句话就把责任推给了皇帝,就差明说你有火别找我撒,这事是皇帝让我干的,你想干有本事去找皇帝要去,老子可不惯着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为何不推辞?”黄福也是听明白了周忱的话,气血上涌,瞪着眼睛,双手攥着拳头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忱也是个有脾气的,被黄福这么无赖的质问,脾气瞬间上来了。
“你说谁不可理喻?”
“我说你…”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一旁的井源赶紧过来打圆场道:“二位,二位,消消火,消消火,有事好商量嘛,这里是公房,外面还有人呢,传出去对二位影响不好。”
“黄大人,你也不要过于恼火,这事毕竟不是周大人能左右的。”
这话不说还好,黄福一听瞬间又将矛头对准了井源:“哼,井驸马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没在户部,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井源一时语塞,心道,得,老子多余管你俩的事,好心当成驴肝肺。
一个觉得被坑冤的很,一个觉得对方没事找事,劝架的也是闹了个大红脸,屋内一时气氛尴尬起来。
这时,恰巧皇帝身边的侯宝从外面走了进来。
“呦,三位都在呢,也省得咱家到处找你们了。”侯宝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侯公公来了,快快请坐。”周忱拱手笑脸相迎道。
侯宝赶紧侧身,不受其礼。
“万岁爷让我通知井侯爷,周大人,黄大人,明日各地抄家所得钱粮都会陆续押运到南京,陛下的意思是让您三位负责清点接收。”
“之后呢?”黄福突然上前,抓着侯宝的胳膊道。
侯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两步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之后?什么之后?皇爷没说。”
黄福转怒为喜,迅速对着井源和周忱拱拱手道:“二位,对不住了,刚才是黄某得罪了,晚上我做东,咱们南丰楼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人已跑出礼部大堂。
“他这是?”井源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周忱道。
“这个老黄啊,属猫的,闻着点腥味就坐不住了,我如果猜的没错,此刻他要进宫面圣。”周忱笑骂一句,摇摇头苦笑一声。
“面圣?不是刚出宫吗?”井源还没想明白。
“这次各部抄家所得的钱财物资那是天文数字,陛下让我们三人负责清点接收,我一个整天烧香祭祖的礼部,哪来那么大的库房放下那么多东西,您也没有吧。”
井源一拍脑门,瞬间明白了,“这个老猫…黄,还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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