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杨柳环抱的二层小楼前停下,老者敲响了门,“老爷!”
“什么事?”屋内的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声音。
“北海的老朋友来了。”
屋内沉寂片刻后,门打开了,也先也不管书房主人同不同意就挤进了门。
“余大人,好久不见!”也先开口道。
此人正是御史余子俊。
“你怎么来?”余子俊面色有些不自然,紧张的看了看窗外。
“草原的风雪太大,太冷,听说老朋友这里温暖如春,所以我就来了。”也先自顾自的坐在了余子俊的书桌前,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杯。
余子俊眼角跳跳,关上了房门。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余子俊换了副嘴脸笑道。
“老朋友,你觉得我是跟你开玩笑吗?”也先斜眼看了看他。
余子俊心中破口大骂,“臭鞑子,该给你的都给你了,还这么贪得无厌。呸。”
“你这次来所为何事?”余子俊明知故问道。
“余大人这么健忘吗?你们汉人一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今收了钱却不办事,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哦?这话从何说起?”
“余大人,你也别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这里可有你写给我的信。”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打信,放在书桌上。
余子俊嘴脸动动,立刻笑着说,“你们要的货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本来运到了洛阳,可是你们的人接了货就没了消息,这可不能怪我吧。”
也先点点头道,“但是我没有收到货,你怎么解释?”
余子俊暗骂一句,“不要脸!你们的人出了问题,还怪到我了,你还真会倒打一耙。”
“我的人也没了,况且为了弄到这一批物资,我都赔了钱。钱是退不了了。”余子俊干脆耍起流氓。
“那点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就想知道,余大人以后如何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
“哈哈哈,余大人难道和钱有仇吗?”也先阴恻恻的说道。
“钱是好东西,谁也不嫌多,可若没命花,就是有再多钱有什么用。想必你也听说了,南直隶那边被小皇帝来了次扫黑除恶,和我有生意往来的富商官员几乎全部被杀了。”
“余大人这是怕了?”
余子俊呵呵一笑,算是承认了。
“余大人,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我这次来不是来找你算旧账的,而是想让你帮个忙。”也先道。
“什么忙?要是买大宗盐铁,还要等等,南直隶短时间内是不行了。湖广那边我还需要时间。”
“不是盐铁,这事对我来说难于登天,但是对余大人来说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被小皇帝连降三级,现在只是个七品御史。如今我是个芝麻粒大的官,就连以前那些朋友,也都是树倒猴孙散了。”余子俊一脸的愤愤不平。
“哈哈,你以前不是特别想做陶渊明吗?”说着指了指墙上的一首陶渊明的诗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啧啧,你们汉人真是会享受生活。”
“那他妈是享受生活吗?没文化,真可怕!”余子俊心中嫌弃道。
“说吧,什么事?”
“我今天去了你们的京营,发现你们的京营好像骑兵不仅人数增加了,而且马刀还和以前不一样。并且每个骑兵好像都配备了火枪。”也先不紧不慢的道。
“你去京营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他们抓到,你…”
“余大人,我还没有蠢到能让他们抓住。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也先一脸不屑的道。
“你…不会是让我给你打听京营的底细…不,不行,这绝对不行。”余子俊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摇头摆手道。
“你让我给你提供盐铁甚至火铳都行,让我出卖大明军事机密,我绝不能干,这会遗臭万年死无葬身之地的。”
“真不能干?”也先将手放在那一打信上笑着看着余子俊。
余子俊只觉也先的笑容像一把把带血的刀子,时刻会要了他的命。
“余大人,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个有趣的事,讲给你听听。”
“某个镇上有一个良家妇女,早年死了丈夫,耐不住寂寞又和一个有妇之夫勾搭上了,结果被当地官府抓住卖进了青楼当了妓女,后来这女人跑回了家,为了挽回名声不让人说三道四,自己花钱在家门口给自己立了个贞洁牌坊,你说有趣不?”也先笑眯眯的说着,甚至还很回味。
余子俊听到这,脸上立刻狰狞起来,双拳攥紧,浑身发抖,“狗日的,敢骂我!”这也先嘴也太毒了骂他当了婊子立牌坊。
“余大人,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那还不是应该的吗?在我们草原上,朋友是可以相互托付生命的。”
“谁和你是朋友?”余子俊愤怒到了极点,被一个臭鞑子用自己国家的典故骂的体无完肤,自己还无法辩驳,这种气谁能受得了,他余子俊和鞑子做生意,只为了求财,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国家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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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人家手里有自己的亲笔书信,若那些信落到皇帝手里,自己只怕真的会被挫骨扬灰,遗臭万年。自己身死事小,自己的家族恐怕也会被牵连一并处死。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自己万万是不能做的。
“不是朋友?”也先收起笑容,一脸寒霜道,“别忘了,你把你们明国管制的物资卖给我们,这就是资敌。哦,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叫…叫身在曹营心在汉,对吗?”
余子俊又是破口大骂,“这特妈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你…你…你敢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你啊,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也先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余子俊彻底没了脾气,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两眼无神。
“余大人,草原上的汉子从来都不会让朋友白出力的,放心,只要情报到手,就会有人把酬劳给你送来。这可比你费劲巴拉的弄那些盐铁之物来钱快多了。”
余子俊脸色蜡黄,嘴唇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双鬓流了下来。
“好吧。我尽力。”余子俊无力的点点头道。
“不是尽力,是必须。”也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余子俊默然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哈哈哈,余大人够朋友,我果然没看错人。”也先高兴的站起身,拍了拍如丧家之犬的余子俊。
“拿到情报后,交给你后院的老管家,他也是我的人。”也先走到门口轻飘飘的说道。
瞬间,余子俊如坠冰窖,原来,人家已经把暗装都安插到自己身边了,自己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没有察觉,而且自己干的很多脏事还都是通过他干的,余子俊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扒光了的娘们,任由也先欣赏把玩。
“也先,我操你八辈祖宗!”余子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房门打开,一个白发老翁走了进来,“老爷,您没事吧。”
余子俊抬头,猩红的双眼瞪着老头,恨不得立刻一口咬死他。
老头一脸淡然的看着余子俊,没有说话,只是此刻的眼神中,带了些许的不屑,甚至还有鄙夷。
“当年我父亲派来的老管家呢?”余子俊问道。那个老家派来的管家,他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父亲捎信来说从家族里给他选了个稳妥可靠的老仆来照顾他的生活。这个管家自从来了之后,也很守规矩,办事稳妥,自己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死了。”
“为什么你们会选中我?”
“老爷,这不是我能回答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余风呢?他也是你们的人吧。”
老头摇摇头,算是回答了。
“他人呢?也被你们给杀了?”
“不知道。据邙山当地官府说,他们是被一伙山匪给杀了,发现他们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无法辨认。”
“下去吧。”余子俊低着头无力的挥挥手。
老头嘴脸上扬,鼻子里轻哼一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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