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孙儿来了。”一下朝,朱祁镇笑着走进了仁寿宫。
“苏嬷嬷,快,给皇帝把水晶包端一盘子过来,还有小米粥,咸菜丝多切些,用热油滚一下,别忘了淋上香油。”张氏看见孙子来了,急忙吩咐道。
“还有山东进贡的腌野鸭蛋,切上几个,皇帝爱这口。”
“奴婢都预备好了,这就整治去。”苏嬷嬷含笑离去。
“可去你母后那里了?”张氏看了看捏着包子喝粥的孙子道。
“去过了,母后那里还是紧闭宫门。”
张氏轻叹一声,又给朱祁镇盛了一碗粥。
早膳用完,朱祁镇掏出侯宝带回来的情报,递给张氏。
张氏看完,低头沉思良久,然后说道,“镇儿你怎么想的?”
“先发制人!”朱祁镇道。
“把于谦叫回来吧!让他任兵部尚书。”张氏思虑片刻道。
杨士奇被迫辞官后,兵部尚书一直悬而未决,其实朱祁镇不是没考虑让于谦回来。毕竟老于不管在统筹谋划,还是在战略眼光方面都比杨士奇要强,分析一下历史上的北京保卫战就知道。
“一切全凭皇祖母做主。”朱祁镇笑着说道。
此时的于谦还在河南巡抚各地方,圣旨当天就飞马出了京城,其它暂且不表。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又连发四道中旨。
一封是发给张辅和蔡福的,命张辅火速率军北还,命蔡福迅速整顿南京守备大营,裁汰老弱,整顿军纪,并迅速上报南京各卫所指挥使等将领的任命名单。
第二封是发给云南沐晟的,严厉斥责沐晟在云南的种种行为,并告诉他,如果不能胜任,就回家抱孩子去,并迅速整顿边军,协助杨老三和左都督方政剿灭思任发的叛乱。
第三封则是发给杨再兴的,命他尽快实施斩首行动,完成后尽快北归。
第四封朱祁镇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发出去,这是发给镇守在宣府镇的杨洪。
杨洪这个人可能名气没有徐达,常遇春,李文忠,蓝玉等人有名。咱们的第二战神在土木堡翻车后,如果没有杨洪死守北京门户宣府而为北京保卫战调兵遣将争取了时间,那明朝的历史或许就要改写了。
这人后世被称为“明朝的杨家将”。此时,他还仅仅是个游击将军,奉命镇守虞台岭的万全右卫。其实宣府镇在明中前期隶属于万全都司管辖,虽然距离北京仅四百里,但是却是瓦剌,兀良哈进攻北京最近的路线。所以,终明一朝,都非常重视宣府镇的建设。
如果宣府一丢,北京西北门户洞开,北京将无险可守。
朱祁镇正是看出了此地的重要性,所以才非常慎重的给杨洪发了道圣旨。因为他镇守的虞台岭属于整个宣府的突出部,如果也先攻打大明,最先接敌的就是万全右卫。
朱祁镇在圣旨中大大的褒奖了杨洪这些年戍边的功绩,并赞扬他为当代杨家将。并且还升他为都指挥使佥事。命他接到圣旨后立刻回京面圣。
同时晚间,朱祁镇给潭柘寺的陆大宝和杨火药同时去信,严令他们加紧保质保量生产米尼步枪和颗粒火药,并且在十二月份之前必须生产出一万支米尼步枪和弹丸火药。
又从内库中拨给了他们五十万两银子,购买铁料等物。
安排完一切,朱祁镇走出乾清宫,带着侯宝来到了御花园。
刚在凝香亭坐定,就听到旁边的假山处传来隐隐的哭声。朱祁镇眉头微蹙,侯宝得到会意,躬身带人去查看。
不一会,侯宝跑了回来,“皇爷,是顺德公主。”
“长姐?她在这里干嘛?把她带过来。”
要说这个顺德公主,也是个苦命的人,本来自己是嫡长公主,可自己老爹把她娘给废了,她从一个天之骄女跌落神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主。后来下嫁给了一个叫石璟的武将,这货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文不成武不就,可以说是样样稀松,还挺贪财。但是这位驸马似乎是个天选之子,战神在土木堡翻车,他竟然奇迹般的没死,而且还活着回来了,虽然被朱祁钰贬为庶民,可“战神”复位成功后,又把他给提拔上来。这货后来在镇压太监曹吉祥的养子曹钦的叛乱中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立了大功,被朱祁镇提拔掌管宗人府,直到成化十五年才死去,活了60岁。
朱祁镇穿越回来见过几次这个长姐,长的确实挺漂亮,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柔柔弱弱,很好听。
“参见陛下。”顺德公主一个万福礼。
“皇姐,为何躲在假山后哭泣?”朱祁镇关心的问道。
刚问完,顺德公主又开始梨花带雨,前世朱祁镇就看不得女孩子哭,这一哭,让朱祁镇有点手足无措。
侯宝躬身上前在朱祁镇耳边说了几句,朱祁镇这才明白过来。
“来啊,给顺德公主赐座,上茶。”
顺德公主坐定,朱祁镇开口道,“皇姐,可是为皇祖母为你选驸马一事伤心?”
“皇弟……不,陛下,是。”顺德公主脸一红,扭捏道。
“朕多少听说了,石璟这人朕不是很了解,但既然是皇祖母安排的,想来不会有错。”
“可是,本宫(明朝公主自称)听说那石璟不学无术,经史子集不通也就罢了,出身武人世家,兵法韬略也是稀松平常,而且此人常常呼朋唤友鼓噪于市,听说在京师的名称不甚好。”
“是吗?那皇姐的意思呢?”
“我不想嫁给他。我宁愿出家。”
朱祁镇其实挺同情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出嫁没几年,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就病死了,丈夫还对她不好。可怜人。
说完,又开始哭起来。
“侯宝,去打听一下这个石璟为人如何,如果品行不端,朕和皇祖母说去,这不是良配,为皇姐另择良缘。”朱祁镇心一软,把事情揽了过来。
“皇弟,你说的可是真的?”顺德公主喜极而泣。
“皇姐,你我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是朕的姐姐,朕自然希望你能幸福。”
“皇弟,谢谢你…母亲去的早,我…”
朱祁镇又好好宽慰了一阵,送走了这位姐姐。他实在没兴趣在谈那位静慈师太。
人走了,朱祁镇也没了休闲散心的兴致,只好又回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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