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的壮举,并非仅仅是勇气的证明,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看到五个骑兵因前路狭窄,被迫挤成了两列——经验老道的士兵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机会。
不过,这场冲锋的成功与否已经不再是当下胡轲需要担心的事宜。
成功伪装成恐慌状态后的胡轲,得到了片刻释放后,首先想的是尽快逃离。
他意识到李增枝引导自己的路径,并不是前往诏狱,但对于那个冷酷的家伙一路不言而喻的原因感到怀疑,他明白他并非前来营救自己——那正是因为李增枝的忽然出现导致了原本看似完美的越狱计划充满了不确定性。
因此,虽然之前假装的慌张部分真实存在,春寒未去的日子里河水温差显着,加之水流来自周围较为偏远的冰层。
而胡柯则全身浸浸其中。
此刻,穿着简单狱服、被细小微风吹拂的他仿佛触电似的浑身冰冷。
带着无力身躯,朝着来时之路爬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与力气后最终爬上岸面,这才坐倒在地开始深深呼气。
趁着休息的这段时间,下意识回望了战场所向的方向,思考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只见这三个人此刻已接近了骑兵不到二十步的位置,手上的兵刃也都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这股骑兵已然成为了一线之敌,这次免不了会有几个人成为牺牲品。”
望着即将混战的战场,胡轲暗自吐槽了一句。
正当他准备趁着三人尚未全面取胜时逃脱之际,却不料那些马蹄踏地之声突然静止了。
紧接着,在胡轲意料之外,一场激烈的战斗在预定中的战场上并没有如期爆发。
原来,原本气势逼人,发动对骑兵反击的三人现在却一起单膝跪倒,手中的武器深嵌进了土地。
在确认对方是否已放弃抵抗之前,一群骑兵却迅速地侧身走了两步,接着一位腰部未携兵器的骑兵提着马绳来到了李増枝的面前。
胡轲虽然因距离较远,未能详察马上之人样貌,却凭借他在囚笼里和此人身逢多战的经验一眼识出了其身份。
此时坐在高高的骏马上接受李増枝等人下跪的,便是当今最为炙手可热的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徐允恭。
“末将李増枝拜见指挥使大人。”
最初以为由于泥泞阻碍了骑兵前进速度导致延误时,李増枝满怀信心地认为,一旦自己冲过去解决第一个挑战者,便能够轻易地解决眼前的危机。
就在双方相距不足二十步的一刻,五名对方成员从林荫间走出,月色下他们的飞鱼制服熠熠生辉。
第一眼看到这套装束时,李増枝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他知道,在过去,他曾为锦衣卫的一员,这样的特别任务,若不是为了临时盘查,必然有其他重大原因。
当李増枝看到拿着马绳从容走来的指挥使徐允恭,他本已因中了陷阱而情绪低落的勇气更加丧失。
于是在此时,他已经不是考虑这趟任务失败的问题,而是更害怕这件事被目前坐镇指挥的大指挥使徐允恭当场揭露,这令在他政坛多年历练的李増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特别是在曾是皇帝身边的核心亲信,他比常人都更加明白,那从前的亲军都尉府,对于皇上有何般深远的重要性。
徐允恭履新之后,皇上有旨特令,仅只一文诏,便将原来的普通亲军都尉府冠名为锦衣卫。
哪怕只是个名字的转变,新任的指挥使人选与皇室亲自赋予的“御赐锦衣卫”称号均透露着,皇上对这支唯其意志是从的暴力团体日益加增的关注与信赖。
此刻的李増枝虽面无表露出半点惊恐,额头上已经隐约有微细汗水渗出。
他知道,基于父亲的身份,即使行为不当,自身的生命安全不会有丝毫危险。
不过,若所做之事确实被认定,今后在政界前行时面临的艰辛挑战将是倍数的。
对一个渴望在兄长眼前赢得信任、哪怕是在表面形式与父关系上产生隔阂也要实现目标的李増枝而言,这无疑是极度严峻的挑战。
此刻的李増枝竟连看也不敢直视坐在高处的徐允恭一眼。
纵然他的位置已脱离了锦衣卫,但由于多年间的传话职务,使得他对皇族及锦衣卫的信息网还残留些知讯脉络。
可由于李増枝权力的突然丧失,那些以往相识之人以及他们在锦衣卫里的影响力也因此滑落。
虽然他们能获得的一些独家资讯在某种程度下仍具有密钥特性,但在很多时候仍无法触碰核心的 ** 。
于是这些人也就轻易被指挥使设下的圈套诱拐,而不知情的李増枝则借由昔日盟友送来的线报,误会在这捕抓胡轲案上徐允恭投入了大量心力。
这使得在他眼里,骑在马首的徐允恭显得极为凝重与不可动摇,仿佛一道紧箍在他颈中的沉重镣铐。
徐允恭未立刻启口,只是让坐骑与李増枝之间保持不及几步之遥,就停下了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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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战马全然稳固,徐允恭才缓缓从鞍上解了下来。
紧接着,那位面容不动声色,行走规范的锦衣卫指挥使朝着李増枝方向稳步踱来。
虽然徐允恭身高不算卓异,且近段时间沉溺文书处理而不常进行锻炼。
现在他的身体形态,远比作为锦衣卫时要显得稍显软弱与不振。
然而,在他疲于文书工作的情况下迈出的每步,在李増枝的眼中犹如一根沉重而固着于喉部的大铁链,压抑而不容喘息。
三百零八
等徐允恭连续走了四步后,稳健停至李增枝面前时,李增枝紧张至极,眉头拧成了一蓬繁杂乱草。
"何必如此固执呢?"
出乎意料之外,对于李增枝的大胆行动,并没当场责问的徐允恭,反其道行之,躬身低下了身躯,伸手拉起地上的李增枝。
“你们俩先起立吧,今天我不是为了惩处你们而来。”
察觉气氛仍然压抑沉凝,徐允恭举手示意左右,两名同样跪于地面的护卫应声站立。
“你们两人暂时退下。”
徐允恭此言一落,那两名侍从如释重负。
但他们并未即刻站起,首先将目光集中于了李增枝所在的位置。
在得知徐允恭给予最大的友善信号之后,即使心存疑惑的李增枝也即时决定服从这位新生将领。
"我能看出来,这并不是你一贯的行为风格,所以你能有这样的举动,必定有自己的苦衷与缘由。
"
当下,月亮斜斜悬挂于空中,徐允恭的身影隐映在阴影之中。
"如果不是猜测错误,那就有可能是你那位兄弟或是我的表兄,为了某事,托了你的手办理这番情事。
"
徐允恭的声音虽未稍作移动,但这番话中却包含了对李景隆、朱棣二人行动胆大的洞察力。
这并非因两人与李增枝亲近,实则更重要的原因是,年纪相近的二代年轻人当中,敢冒犯规矩,仅他们两位敢于如此胆大妄为。
彼时,年幼时的他们,生活在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他们的父母随老朱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至于这群留守的子侄,只有几个较为年长的会被调至前线帮忙处理一些事务,其它大部分都集中训练在后方。
这段经历,使他们之间建立了相互间的相识,而李文忠又是朱元璋的远亲,再加上徐达也是朱元璋的挚交。
基于这样的亲戚关系背景,使得朱棣、徐允恭以及李增枝和李景隆这四位青年,原本便有较深的熟络与了解。
面对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情节,与预期中有所不同,徐允恭立刻定位幕后真正操控此事之人是谁。
面对仅比自己小两岁的年轻将军,此刻的李增枝内心感到复杂又不安。
他并不是嫉妒从前共同玩耍的朋友拥有辉煌前程,只是眼下这件难题困顿在那里,他还犹豫着是否应当将始作俑者——朱棣直接揭露出去。
一边是有理直气壮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地位尊崇的锦衣卫指挥使,另一边则是他的兄长大人关系亲密至深,并对他一直关照有加的燕王殿下。
现在,要不要把事情摊开交给燕王,或者自告奋勇背下这笔罪名的重担,成为困扰他的巨大纠结。
“李府长房呀,我奉劝你再三考虑。
无论是你的兄长相胁,还是燕王亲手将此事交于你的手上,现在面对的是如日中天的锦衣卫势力。
你若是不肯配合,则必会今日之事全盘呈献于圣上。”
在这个局里大家都明镜似的清楚对方意图和身份的情况下,看到李增枝仍在犹疑间迟迟无法决定,指挥使徐允恭并未多费言辞,直接展示出最强的威慑手段。
月亮此刻的光照正好洒落在他脸上,逆光让他脸部表情的每一丝微妙变化都清晰呈现在了眼前的徐允恭面前。
看着从前的好友此刻紧锁眉头的模样,徐允恭没有接着施加压力,只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他自己的决定。
经过了数次长长的吐气,李增枝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指挥使大人已经有了决断之心,我也无需再继续阐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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