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我收到最新的消息……”曹振彦和李明礼并肩而骑,战斗结束,平安无事,每个人的精神都很放松,就算是女真人也一样,再凶残的战士在战斗结束后也会庆幸自己还活着。中文≦≦≤.≦﹤≤﹤﹤.
曹振彦一脸喜色的对李明礼道:“我们曹家要从旧汉军里调出来,成为十四阿哥的包衣。”
后金军制又经过一次改革,李明礼和曹世选家族原本都在一营,也就是努儿哈赤把历年收容和战场俘虏的明军单独编队,随着战事的扩大和投降明军将领的增多,大量的汉军归来,汉军又被重新整合改编,现在是由总兵官额附佟养性统领所有的旧汉军,曹家能从纯粹的汉军里抽调出来,成为十四阿哥这个受宠的小阿哥的包衣,虽然包衣是奴才,但实际上是一件好事情。
“恭喜!”李明礼还是替曹家高兴的,人各有志,曹振彦如果能巴结好主子,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曹振彦试探着道:“李哥你要不要也过来?”
“算了。”李明礼摇头道:“我还是算了,我侍候主子不怎么细致,要是去了三两天就被打一次鞭子,还不如留在汉军里。”
“也对。”曹振彦微觉失望,他到多尔衮那里肯定想施展抱负,十四阿哥很快就会封贝子和贝勒,老汗给了他十五个牛录,那可是两黄旗的牛录,旗丁人数充足,而且有很多跟随老汗征战多年的精兵强将都在牛录之中,多尔衮将来的地位肯定不低,曹振彦打算踏实跟着十四阿哥,博一个不错的前程出来,他当然需要帮手,李明礼是不错的人选,武艺打磨的很不错,人也可靠,可惜确实是脾气有些臭,为了活命李明礼能成为汉军,不过叫他去主动巴结主子,也是有些强他所难了。
曹振彦突然道:“李哥,咱们咱们得让道。”
前头的骑队突然散开成两列纵队,把正中间的通道给让了出来,一队戴红缨凉帽的骑兵先行开道,然后又是一队人簇拥着几个大人物从对面过来。
“是抚顺额附。”
李明礼眼尖,看了一眼来人就认出来是抚顺额附李永芳。
李永芳快五十岁,身体有些佝偻,垂在脑后的辫子有些灰白,从李明礼和曹振彦身边经过时,随意瞟了这两人一眼,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有些过于淡漠,在两队骑兵的护卫下,这个汉人额附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李明礼和曹振彦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上马,李永芳给人的感觉十分阴沉,两人都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致,虽然他们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在这种时候,老汗并没有派八旗将领前来,而是把主管间谍细作的抚顺额附派来做什么?
……
“粮食足可维持到明年春夏之时?”孙承宗目视着跪在自己膝前数步外的成方等人,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成方等人抵达宁远后受到了极大的重视,毕竟天启皇帝十分关注十三山的难民,对前方的情形十分关切,已经有多次派人来询问十三山的消息,而孙承宗也比王在晋要注重辽民的生存……在孙承宗的战略体系中,以辽民守辽土是最重要的一环,现在从宁远到山海关,再包括觉华岛和永平府等地在内,大约有近百万辽民从各地逃到这些地方安置,这些人有一些是有家产的,甚至大地主官绅之家也不少,他们会继续往西走,一直到京师等地才真正落脚安家,也有几十万辽民源源不断的逃至皮岛和朝鲜各地,还有一些跨海到登州和莱州各地,成为不折不扣的难民。
六百多万的辽民,加起来有近二百万逃难在各地,也有数十万人已经被屠杀,还有三百余万落在后金的统治之中。
十三山这十万人,与宁远相隔二百余里,和明军的哨骑控制区相隔一百五六十里,这个距离如果能救下来,当然是上慰帝心,下也能对朝野的舆论有所交代。
成方等人一到宁远,祖大寿等将领简单的问了些话之后,便是赶紧将他们送往山海关。
孙承宗在自己的住所接见成方等人,询问十三山的具体情形。
“我们和裕升早就有所准备。”成方挪动一下膝盖,他已经很久没有给人跪着答话,不太适应了。他看着孙承宗,并不畏惧,眼神也很坦然:“半年多时间,我们一直在山中修筑营寨,囤积粮食和药材,布匹,还有兵器,主要是粮食,我们在山上的大寨中囤积了三万多石粮食,现在山上的男子,持兵备战的每人一天给粮一斤,不持兵的和妇孺一样,每人每天四两,现在是夏天,我们还在山上挖野菜,采松子,配着粮食一起吃,冬天没有野菜,粮食消耗要大的多,不过山里的村落和别的寨子也有一些存粮,吃到明年三四月份,问题并不很大。”
孙承宗微微点头,在心中默算了一会儿。
十来万人,按眼前这个汉子所说的那样,再支持七八个月时间,按现有的粮食消耗水平,肯定也是够了。
一个幕僚在一边摇头道:“男子一天半斤或是四两,妇孺一天二两,也差不多够了。”
成方看了这人一眼,说道:“回先生的话,山上缺少肉食和油水,持兵男子还要训练,每日我们都要练习阵法和搏击,弓箭也要练,如果一天半斤粮,半个月下来人就饿的动弹不得,还怎么操练。”
事实上山上的持兵男子们都是保持了相当高强度的训练,这种高强度训练也是各大势力向和裕升学习的结果,任何情况下和裕升的主力战兵都在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他们的战力当然与日俱增,另外和裕升还招募了几百名山里的猎手,他们也开始进行训练,能力也是看的出来明显在增长,在和裕升的引领下,杨二第一个跟进,接着就是毕麻子等人……毕竟武力就是实力,再吝啬的人在增加自己部下实力的事情上还是很大方的。
山上不多的肉食和油,哪怕是新打的猎物,也是多半给参与操练的男子们享用,这也是他们应有的待遇。
各大势力自己也有一些粮食,他们用与和裕升合作的办法在和裕升的寨子里领取粮食,至于不够资格参加训练的男子,他们只能和妇孺一样,定期在和裕升的各个施粥点领粥,然后掺一些杂粮和野菜,这是最低的生存保证。
成方又道:“二两主粮,很多人会饿到生病,疫病会传染,山上会有大批人死去,还得设法防疫,再用人手去掩埋尸,山上的气氛会变得很糟糕,会有人心怀异志想着去投降建虏,我们还得花费精力来防备内乱,这样是得不偿失。”
这个幕僚没有说话,脸上还是有一些不以为然,不过成方说的明显是很有道理,这个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孙承宗这时道:“成方义士和诸位都起来说话。”
“谢阁部大人!”
成方谢了一声,立刻就是站起身来。
孙承宗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成方,你在和裕升的主店时,经常见着你家东主吗?”
成方道:“不怎么常见,张东主实在太忙,几个大掌柜也未必能天天见着他。”
“你们的东主事业做的很大,”孙承宗突然厉声道:“听说他练私兵,弄什么商会,把持地方,有没有这样的事?”
“回阁部大人,”成方道:“这些事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大人在大同各处的名声甚好,阁部大人若不信,派人去地方巡看采听一下就知道了。”
“你自己怎么看你东主呢?”
“东主会赚钱,做人做事都大方,对朝廷十分忠诚,他练兵不过是为了抵御北虏,地方上团练很多,有钱的官绅都会操练民团,请阁部大人明查。”
孙承宗冷笑道:“就算你说的大同情形是真的,他派你们在广宁这边做什么,又早早做了这么些准备,难道他能未卜先知吗?”
“我们大人并不能未卜先知,”成方道:“不过在一年多前,小人见东主时,东主就说广宁必定守不住,小人说怎办,是不是提前撤出,东主说辽东战事,最惨的就是开原和铁岭之屠,如果我们有心有力,不妨做一些事情来帮着广宁一带的军民逃生,仓促之间,很多人未必知道往辽西逃,如果能在十三山这样的险要地方修筑堡寨,囤积粮食,可以救下不少人命。”
孙承宗和身边的人都是为之动容!
张瀚居然早就判断广宁不可守,然后早做准备,这人还是一个普通商人?
孙承宗脸色微变,说道:“为什么他判定广宁不可守?”
成方道:“当时王巡抚说要找北虏借兵,又说六万兵可以荡平北虏,我家东主当时就说,自己实力不济,乞师于他人,自古至今没听说过成功的,再者,我大明边军屡战屡败,如果能按熊大人的方略,虚心守备广宁,不与建虏争一时雄长,恐怕还有机会,而王巡抚太过骄狂,败象已成,而王巡抚和熊经略之间多有不和,甚至已经闹到朝廷,朝廷也并没有能解决此事,有这些理由,广宁怎么可能打赢呢?”——
这两天状态不是很好,感冒七八天了,身体虚,脑子象粥一样,一章吧,还是期望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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