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继续,此时的战场形势就犹如一边倒,萧亦这边虽然人数处于劣势还在防守,却是无人伤亡,反倒马贼那边,一有人接近萧亦他们结成的圆阵,就算不被前方的官兵戳死,也会被两边的长枪戳死,防不胜防。
时间久了就在萧亦的阵型旁边留了一地的尸体,反而还是无法突破萧亦的阵型一处。马贼们也不像最初的那样勇敢,他们的敢打敢杀是建立在必赢的基础上的,马贼说白了也还是一帮流寇。
只能打胜仗,一旦有点挫折就会信心受挫,慢慢的就会溃败。
王大山看着缓缓后退的马贼们,气急大吼,“不许退!他们就那点人,怎么还能打败呢?”周望也是握着马刀,缓缓在向后退,目前的形势就算是瞎子也是看得出来,他们败了。
他们四面围攻,每一处进攻的人数都是很少,现在除了人数比较多的正脸面还有四五十马贼之外,其余各面都是已经溃败。等到官军回攻恐怕就跑不了了。
再者说,王大山一死,自己就是马队大统领了,周望早便是巴不得整天骑在自己头上的王大山死了。此时时机来到,周望眼珠一转,周望找来自己的两个亲信,悄悄的退走。
王大山尚且不知这些事,他只是不信自己败了,认为还有机会,大吼着冲上去,其实除了跟着他的十几个死忠之外,其余人都在犹豫或者逃跑,马贼大势已去。
萧亦见得时机已到,放回虎枪,抽出亮闪闪的戚家刀,举刀回头大吼,“弟兄们,随我杀贼!”
石刚等人皆是大吼着“杀贼!”“杀贼!”
王铮一出关便是疾行,听着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弱,王铮心中焦急。莫不是官兵又败了?
王铮领着五百马队到达时却是发现了这么一个场景,四周虽然昏暗,战团却是看的清晰。满地的马贼尸体足有几十,一个人一马当先,四十余骑,居然杀的上百马贼溃败。
随即,王铮举刀大吼,“诛贼!”
随后五百余马队大吼着冲杀过去。
王大山听得轰隆隆的马匹声音,大惊,“什么,官军居然出关增援了?周望,周望呢!”一个身边的死忠马贼,道“大统领,快跑吧,这批官军马队足有四五百啊,副统领早先便有兄弟见到跑了。”
王大山气急,“这小子,等老子回去非扒了他的皮。”
“嘿!马贼,你石刚爷爷等着你呢!”石刚早便盯着王大山很久了,知道这便是马贼首领,此时见到这厮又要跑,哪能放过,大吼一声便是纵马冲了过去。
王大山肝胆俱裂,此人居然如此侮辱我!怎么能忍,不管那些三七二十一,就迎着石刚冲了上去。身边几个死忠马贼拦都拦不住,见到蜂拥冲过来的官军,均是咬咬牙,转身便是跑。
黄阳几人便是要上去帮石刚,萧亦一行人将其围在里面,制止了黄阳几人,待得王铮率军来到,看见围了一圈的众人,也是策马来到,颇有意思的看着圈内石刚和王大山的打斗。
“谁是领头?”王铮问道
“我便是,小人萧亦,见过将军。”萧亦上前恭敬的道。
王铮看了一眼萧亦,这便是率四十人打败百余马贼的队官?好生年轻,问道“萧亦?你等怎么会在这野外和马贼打起来?”
萧亦刚欲回话,却听得周围围观的官军大呼起来,“好!”“打啊!”
萧亦和王铮皆是侧脸看过去,王铮却是噗的一声笑出来,却见这石刚和王大山居然是打下马扭打在了一起,兵器都扔了。
“哈哈,这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的?都是你手下的吗?”王铮却是由于黑夜和王大山的站位问题没有看得清王大山在哪里,并不知晓王大山便是这伙马贼统领,看见萧亦几人在围观,所以有此一问。
萧亦看王铮似乎不认得王大山,回道,“是,手下人为了点小事扭打起来。”
王铮笑道,“哈哈,萧亦我看此战你等人只有四十之数,却是击败百余马贼,保守估计斩首要五十余,我会为你上报,先随我入关吧。”回头又看了一眼萧亦,笑着道“对了,让你这俩手下回床铺上打去!哈哈。”
萧亦道谢之后,走到王大勇身边,低声道,“你们赶快和老石一块把这马贼制住,打晕了也行,带着进关。”
史路、王大勇和黄阳几人听见萧亦刚才的对话,都是明白萧亦的做法,赶紧上前带人抓住石刚,王大勇悄悄和石刚耳语了几句,而史路则在黄阳、刘通的帮助下悄悄绕到王大山身后,一闷棍下去,直接将其打晕。
萧亦这么回答是有考虑的,这王大山显然是个好汉,虽然现在是个马贼,但是若是能收服为自己所用,不失为一猛人,那对自己将来的益处是很大的。况且,就算这家伙脾性难改,不能收服,萧亦也可以悄无声息的将其杀死掩埋,不会有人注意。
随后,萧亦众人追杀溃逃的马贼后,战后统计。
此战共斩首马贼五十四级,得马四十余,兵器衣甲无算,况且这些马贼常年劫掠乡里,身上余钱都有不少,各人已是悄悄的在这伙马贼身上得到了些许银钱。
萧亦虽是看见了,却是不加阻拦。这些弟兄有些甚至是不管家人跟随自己出来闯荡,这点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倒是不必管的过严
眼下已是崇祯二年末,正值冬季,就算自己到达了那里,也要先为部众置办冬衣,让其吃穿无忧,再行其他。
如果可以的话,萧亦想在来年开春前建好屯堡开垦农田,但是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银钱。而且最大的花费便是建堡,土地可以不要钱,但是上到选址、人手、工匠,下至石料、草料、牛羊马匹之流都需要资金。
而自己尚且身无分文,现在九边各地常年干旱,再加之前不久在山西陕西各处兴起的贼寇,无论是米面价格还是牛羊价格,都是涨的飞快。
光是萧亦知道的,明初一两银钱可以买三石米,前段时日萧亦在大房山脚下的庄子粗略的问了一句当地人,一斗米就需要银钱五两,而一石米更是需要五十两银钱。
萧亦叹了口气,如今是各处都需要钱,而偏偏自己还就是个穷鬼。如今也就只能靠着剿杀些贼匪来赚些银钱了,如今斩首五十四,倒是可以换的一百五十多两银。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看着这些面露狰狞尚且还是滴着鲜血的头颅,萧亦却是有些欣慰,这些可都是自己将来建堡的启动资金啊。
“老弟为何叹息?不是已经得胜了?”王铮听见萧亦叹息,故有此一问。
萧亦不想自己心中想事,不留意叹息一声却被其听见,这王铮耳朵倒还是够灵光的。由于身在马上不便行礼,萧亦只是一抱拳,便是道,“回参将大人,小的想到了前些时日与卢象升大人共同守卫京师的时日,不禁嗟嘘一叹。”
“哦?”
王铮听了之后倒是又仔细打量了萧亦一番,不想此人倒还参与了京师之战?颇有兴趣的问,“萧亦,你还和卢象升大人共同作战?不知京师此时境况如何,前些时日听得皇上诏令各地入京勤王。”
萧亦点头,道“袁督师率领关宁铁骑在广渠门下大败建奴,我与卢象升大人还有京营的统领傅应奎大人和众多勤王军守卫德胜门,我等离去的时候后金兵已经退去。”
王铮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早便留意到萧亦手中亮光闪闪的那把刀,便是问道,“不愧是能击败两倍于已的马贼,老弟手中拿的可是戚家刀?”王铮听了之后心中大加赞叹,血战京师,又见萧亦手中之刀,不得对萧亦更加印象深刻。
萧亦言是,“是一老者所赠,老人曾是戚爷守家刀牌队队官。”
王铮心中叹道,这萧亦真乃是后生可敬。
不多时,众人谈笑间,马水口到了。王铮看着前面,对萧亦道,“到关了,老哥对白日手下把总对老弟的阻拦多有抱歉。”
萧亦连忙摆手,“刘把总也是无心之过,责任在身,比起萧亦往日见到那些不知管事只图享乐的军官可是天差地别吶。”
王铮听得高兴,待得一行人行至关门,大吼一声,“我回来了,开门!”
马水口厚实的城门终于对着萧亦一行人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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