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营的哥萨克骑兵突进四公里,连战斗带躲避障碍,总共用了十一分钟,而这十一分钟对于那些布防的扶桑武士和远东土著士兵来说,不亚于漫长的一个世纪。一窝蚁 www.yiwoyi.com
战场上零零散散到处都是人马的尸体,除了当场击毙的骑兵,剩下能战斗的哥萨克全都死在了射击阵地之内,所有人都是战死的没有一个逃跑。
凶悍如野兽,强大如机器!哥萨克用非人类能理解的强大战斗力给这些义勇军们上了一课,在战争中你们永远都是新学生,你们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毛利一元肩膀被挑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敌人的尸体就踩在脚下,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看看一个战壕的兄弟居然让一名持刀骑兵给宰了三个,如果不是自己自由苦练剑道和相扑之技,恐怕第四个就是自己了。
他坐在沙袋上楞着眼神看着脱离防线的两百骑兵的马屁股嘴里不停的嘟囔“这还是人吗?这还是人吗?”
身后的士兵正哆嗦着手用针线缝合毛利一元肩膀上的伤口,血染满了双手从手指缝里往外滑。
“长……长官!敌人到底还有多少援军?都……都是这样的吗!”
“八嘎!你害怕了?你这个懦夫……”毛利一元猛然回头结果带动针线,刚缝好一半的伤口刺啦一下又撕裂开了,凝块的黑紫鲜血开始往外涌。
“长官小心!”士兵吓的脸都白了,而毛利一元也疼的脸上肌肉不停的哆嗦,可是他不能退缩,他不能在士兵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慌什么!重新缝合……不要怕,敌人也是人,刀子砍上去也会流血,子弹打透了也会死……只要你不怕死,那你怕他干什么?”
“是……长官我不怕死,我来这里当兵就是报仇来的,家让这群畜生烧了,爹娘的命我债我的亲自去讨……”
毛利一元强逼出一点笑容出来“这就对了吗!既然都是死,死这种事情是平等的,你不怕死了,干嘛还要怕这些罗刹鬼?难道被什么样的敌人杀死,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毛利一元慢慢的开导这些士兵,刚刚被撼动的士气渐渐稳固了下来。可是自家事自家知,毛利一元内心其实也被这些可怕的敌人所震撼。
那是一种非人类的战斗精神,那是被寒带冰雪所冷冻的一颗颗石头心,没有任何温暖和人类的温情,那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困兽,就算是垂死挣扎也要活活的吓死你。
毛利一元真的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敌人即将冲阵,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最残酷战争中的开幕序曲而已。
针线终于缝合好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厚厚的纱布层层包裹,这回疼痛感比刚才要好多了,毛利一元对着远方岛津飞鸟部大声喊道“你们伤亡如何……”
“不大,还能守住,你们呢……”
“靠,只要你还活着,老子我也死不了……全军补充弹药,救治伤兵,第二波敌人就快到了……”
“都给我机灵一点,打仗这种事情就是打一次熟悉一次,越打越有经验,最后你们就成老兵了……记住我们刚刚的经验教训!”
“第一……骑兵分散后就不要丢手雷了,浪费!”
“第二……步枪射击只选最近的目标,不要长时间瞄准,跑过去的敌人交给后面的友军!”
“第三……一旦有敌人冲上来肉搏,别犹豫……立刻三个打一个,绝对不要单打独斗!”
……
军官们提醒的声音在战阵中此起彼伏,渐渐的军心开始稳固,重伤员被抬出了阵地,轻伤号开始相互包扎,子弹从新上膛,拼歪了的刺刀也换上了新的。
不过此刻大家已经不在意刺刀的好坏了,这场突击战让他们体会到了工兵锹的妙用,这玩意刃口虽然不锋利但是沉重力道大,长短合适抡起来虎虎生风。
子弹打中敌人不过就是一个透明窟窿,刺刀刺入敌人身体也不会速死,扶桑武士的太刀虽然好用但是不可能人手一把,而工兵锹却填补了肉搏武器的空档。
这宝贝抡圆了可以拍,可以砍,可以刺……甚至可以挖坑把你的尸首给埋了,真真是杀人越货居家必不可少之宝贝啊。
这回粗糙的砾石没有摩擦刺刀而是用来摩擦工兵锹的刃口,整个阵地里一阵阵沙哑的摩擦声,刺激的人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就在这些士兵重新鼓舞起来紧张的备战之时,冲阵而出的二百哥萨克们总算是冲到了预定的目标地,阿穆尔海湾边缘,绥芬河的入海口处。
冲过扶桑武士们所布置的防御阵地,这是一片广阔的空地,这里距离海参崴主战场还有四五公里之遥,这里正是义勇军的防御空档处。
远处城区已经有部分部队开始移动过来但是还没有和岛津飞鸟他们汇合,战场上只有一团团零散的队伍以班排为建制企图对抗这些骑兵。
但是骑兵一旦速度提起来,再没有障碍物阻拦,这些少量的步兵根本就不是对手,一路上哥萨克骑兵足足驱散了十波义勇军,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大海就在面前,淡水和海水的分界线是那么的明显,河流还在冰封而大海已经波涛汹涌了起来。
“总算是到了!我们总算完成了任务!高举鹰旗!吹响军号……”
双头鹰在空中猎猎飘扬,冲锋的军号响彻海湾,十把军号尖利的声音刺破海湾内的爆炸声,刺入每一名沙俄海军的心中。
“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是陆军的冲锋号……等等,还有通讯号的声音……快看,我们正北方……”
此刻海军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六艘战舰包括旗舰阿列乌特号都已经沉没,其他的战舰也都受伤严重,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只有四艘小型炮艇冲出了中国人的包围圈。
季亚琴科已经被强行救上了船,他浑身冻的跟落汤鸡一样,靠在甲板的安全角落里瑟瑟发抖“怎么不让我去死?到我殉国的时候了,你们为什么拦着我……”他的精神已经明显不正常了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熟悉的军号声响了起来,陆军出身的他精通各种号音,不用手下人翻译他就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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