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计,屋子里的灯被小蝶自已打开了,她对着旧衣柜的落地大镜子一边很是大方地欣赏着自己,一边缓慢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再漂亮的女人都是靠衣服装扮起来了,可是女人花在打扮自己的时间总是很长,有时候长到让人难以接受,甚至是想直跺脚的地步。
“娃娃,吃饭了~”小蝶知道这是婆婆叫自己的声音,便应了长长地地声后,然后又是一阵“咚咚咚咚”的清脆的脚步声跑下楼来。
饭桌上,有妈妈,有婆婆,就是依然没有爸爸身影,不过这个家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缺席,艺术家创作对灵感的要求都是一样的,都需要一个十分清幽并不能被恶意打扰的环境。
“来,坐下,吃饭。”妈妈招呼小蝶道。
饭早已经盛好,今天的菜也是她专门到县城里买来的,知道女儿要回来,她特意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妈,我去叫一声爸”。小蝶说完再次转身就向楼上跑去,在她心中有爸爸一起吃饭的家才是完整的,也只有和睦的家庭自然其乐融融。
小蝶父亲的画室就在小蝶闺房的旁边,只是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小蝶走到门口,想敲门时,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小蝶知道父亲作画时的辛苦。
不用说那些世界上传世大家的名作,就算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油画,也要经历采风、构思、草图设计和油画正稿等环节。好的油画作画总会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种感觉会使人终生难以忘怀。
绘画这门艺术其实并没有什么评定标准,一个人从最为简单的素描开始,也要经历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最终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当然很多人的资质也是非常平庸的,只是靠对美的无限追求而坚持着。
此时里面的父亲是睡着的,他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得很香,睡得很死。他确实是太累了。
小女孩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的,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小蝶怎么想的,只见她轻轻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走了过去,对此小蝶经常自嘲自己是在走猫步。
接着她用手指蘸了蘸调色板上的红色颜料,在自己父亲的脸上胡乱勾画了起了,做完这一切,小蝶才轻轻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小声地对着他的耳朵说:“爸爸,吃饭了,爸爸,吃饭了。爸爸,吃饭了。”
小蝶知道自己的父亲患有严重的胃病,但他总是忘了吃饭的时间,每次忙起来都是这样,小蝶每次都会来叫他,要不怎么老是说女儿是父亲的帖心小棉袄,对家人的关心往是体现在细节之处的。
没多久,小蝶的父亲真的苏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并揉了揉睡眼,依然很是困乏地说道:“小蝶,你回来了~”
“嗯,爸爸”小蝶应了一声,然后说道:“爸爸,吃饭了。”
和小蝶不同,小蝶父亲的画室是从来不拉窗帘子的,他听了小勤的话再猛得向外一看,才知道已经是夜里了,于是他无意间又感叹了一句:“哎,又这么晚了。”
“爸爸,我们先去吃饭吧~什么事都吃完饭再说。毕竟按您说的‘身体是神命的本钱么’”。小蝶又一次催促着父亲,说实话,就是他不饿,自己也已经饿得不行了,这时候自己的肚子果然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知道女儿孝顺,也知道妻子持家的辛苦,听到女儿为了他而挨饿,不免感动地无言以对了:“小蝶啊,爸爸对不起你们啊,老是画些没用的画,没让你和妈妈过上好日子。”
“爸爸,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永远是我的好爸爸,苦点累点,只要我们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就好了。”小点说着,便露出了真诚而惠心的微笑。
此时小蝶的父亲身体很虚弱,每次小蝶都站在他的左手边,用自己的右手搀扶着父亲,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下楼梯。
家虽然不富裕,但家人之间却是其乐融融的,在这个家中从来没有人会多一句埋怨父亲的闲话。
“爸,吃五花肉,多补充补充营养”。说着小蝶就把白瓷碗只仅剩的一块大肉夹到了父亲的饭碗中。
小蝶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在家吃了这么多年的软饭,虽然母亲,妻子和女儿都不说什么,但是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他看了看女儿,又把五花肉夹给了小蝶,并略有愧疚地说:“小蝶,爸爸不吃,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肉。”
“不,爸爸,你肉太油了,太腻了,我还想要保持身材呢!”小蝶顿了一回:“对了,爸爸,你知道么,今天,我们画素描了,有付好身材,我啊,以后也当模特去!”
小蝶说完,又把五花肉死死地摁到了父亲的碗中,脸上却不觉得泛起了红晕,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家中,但小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想法。
然而让小蝶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这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居然使整个家沉寂了足有二十分钟之久,要学油画必须先画好素描,在对身体基本结构有所了解的基础上才能再加色彩润笔。
小蝶父亲的画一直没有什么进步,没有好的神马模特是主要的原因,其实他想画神马的心愿由来以久。
对穷人来说,没钱才是最大的悲哀。
在华国,那些像小蝶父亲一样没有钱,没有名气的画家,第一个神马模特一般是女友或者是妻子,更有甚者还有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去美容院里神马的做兼模特的。
让小姐们做神马,当然很容易,不过你怎么也不可能找到那种只有姑娘身上才会有的气质,那种令人神往的感觉。
小蝶的母亲无疑是小蝶的父亲最好的选择,可惜,岁月悠悠,青春转瞬即逝,女人的身材一过三十就走样,小蝶的母亲还比父亲大两岁,更是没这个可能了。
“小蝶,你能给我看看你的素描么?”这是父亲吃完饭后,准备上楼前问的第一个问题。
“好的,爸爸,不过这两个女教具岁数太大了,长得又像丑八怪一样,所以我画得不好,爸爸,不许笑我噢!”小蝶又像平时一样地谦虚,这是她在自己父亲面前从小养成的习惯。
他们离开时,小蝶的母亲和婆婆依然像平时一样地默默收拾着碗筷,还是没说什么。
此时的沉默就是对小蝶最大的支持,说得更直白一些,大家都是女人,作为长辈,当然知道,小姑娘长大了,总是有开花的一天,漂亮的女人便会开出更加漂亮,鲜艳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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