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山东海边有一个州郡,名叫登州,登州有一处高山,狼虫虎豹横行,官府聚集猎户,立了杖限文书,让他们三天捕捉到老虎,在期限内捉不到,枷号示众,决不轻饶。
有弟兄两个,名解珍解宝,深通武艺,却是猎户,这兄弟俩,本事不是吹的,邓州地方猎户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汉子,无人不服,也在杖限的猎户中。
为了捕捉老虎,应付官府,这兄弟俩武装起来,虎皮背心,两柄钢叉,药箭,弓弩,准备齐全,这就上山准备捕捉老虎。
两天过去了,这弟兄俩连根老虎毛都没看见,垂头丧气,只怕三天期限来到,要受杖责。
这天半夜,解珍解宝埋伏在山中,忽然感觉起了一阵狂风,闻到一股腥气,接着听到几声虎啸,解珍解宝马上精神起来,解珍拿起劲弩,解宝拉起硬弓,眼看老虎到了跟前,这兄弟二人才一个发弩箭,一个放硬弓,只听嗖嗖两声,那猛虎已经中箭,在地上打滚,咆哮,解珍解宝拿了钢叉,轻轻走去。
那老虎正在挣扎,忽见有人走来,身上带着两支箭,往林子里就钻,解珍解宝不舍,追了上去。
解珍解宝的箭却是有毒的,老虎走了半里路,药力透出,支撑不住,从山上就滚下去了,看不见了。
解珍解宝追了下来,追到了山下一户人家,解珍一看,说:“这是里正毛太公家,老虎落到了他家后院,我们去讨要。”
这时,天色还没大亮,门开了,毛太公说:“二位贤侄,大早上来我家,可有事情?”
解珍说:“好叫伯伯得知,昨夜晚我们俩射得一直老虎,落到了伯伯家的后院,我们前来取老虎,伯伯行个方便。”
毛太公说:“若真的落到了我家后院,请贤侄自己去取。”把解珍解宝让进屋里。
解珍解宝到了后院,眼见后院一片野草都被压平了,却看不见老虎在哪里。
二人回到屋里,说:“伯伯,你们家也是里正,也签了甘限文书,自己却没有本事去捉老虎,却把我们兄弟射死的老虎藏匿,倒让我们兄弟吃限棍。”
毛太公说:“你们吃限棍管我屁事。你说你们射了老虎,老虎在哪里?明明是不法之徒,来我家捣乱,企图抢劫。”
解珍解宝说:“你们可敢让我们兄弟搜一搜?”
毛太公怒道:“搜,拿出你的搜查文书来。你以为你是县太爷呀。”
解珍解宝大怒,抡起钢叉,这就开始乱砸,砸了个乱七八糟,毛太公大声喊:“来人呐,强盗进屋了。”
毛家的庄客都拿着刀枪棍棒出来了,解珍解宝一看不好,马上退出屋子,指着毛太公说:“你这个老东西,赖我的老虎,我到县里跟你讲理去。”
正在这时,只见毛太公的儿子毛忠义带着十几个人回来,堵住了解珍解宝,说:“怎么回事?”
解珍说:“我们射了一只大虫,落到了你家院子,前来讨要,你家庄客藏匿了大虫,这才气恼,闹了起来。”
毛忠义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真有其事,请进屋,我讨还大虫还你就是。”
解珍解宝刚刚进屋,毛忠义眼睛一瞪:“给我拿下这两个盗贼。”十几个差人马上下手,将解珍解宝抓了起来,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毛忠义说:“我家昨夜晚自己射了一只老虎,这两个叫花子听说了就来抢夺,可恶至极,给我抓到县里去。”
原来这毛忠义早将老虎送到城里去了,为防不测,将州府里差人带回来了,正好碰见解珍解宝,因此,不问二话,就给抓起来了。
毛太公的女婿,却是州府的六案孔目,解珍解宝被抓来,不问三七二十一,一顿毒打,让他俩招供,二人吃打不过,只得按照他的意思,招供:混赖大虫抢劫财物。当时用重枷夹了,打入牢狱。
毛太公,毛忠义,毛太公的女婿六案孔目王正,三个人爱一起商议。
毛太公说:“既然做了仇人,就要心黑手辣,要了这二兄弟的性命,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毛忠义说:“这解珍解宝武艺高强,若出来了,还不是两只猛虎,谁能抵挡?要治就治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王正说:“弄死这两只毛毛虫,小事一桩,也就是碾死两只臭虫。岳父大人拿出一些银两来,我在知府老爷那里打关节,就令人在牢里弄死这两个东西。”
毛太公给知府衙门交了一只老虎,知府赏银三千贯,当时就拿出两千贯让王正去打关节,务必要害了解珍解宝的性命,可谓心肠歹毒。
王正拿了银子,给自己留了一千贯,将五百贯送给知府大人做礼物,说:“大人,这解珍解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武艺高强,横行乡里,谁敢惹他?外号一个叫两头蛇,一个叫双尾蝎,百姓受其荼毒,非止一端,下官的意思,干脆为民除害。”
知府大人说:“只要做的不过分就行,你看着办,可不要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王正说:“知道了,大人。”
王正招来监狱的包节级,塞给他一百贯,说:“那解珍解宝是我的仇人,想法弄死他们,我还有二百贯相谢,知府若问起来,都推到我的身上就是,不让包节级担责任。”
包节级说:“监狱里是个犯人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谁能保证自己明天不会死?对吧?”
王正说:“包节级说的有理,静候佳音。”
话说这牢房里有个小牢子,名叫乐和,见解珍解宝给送了进来,却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有心救他,却孤掌难鸣,就来看望解珍解宝,说“|汉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解珍解宝看看他,却不认得,摇头。
乐和说:“你们俩可否认识孙提辖?”
解珍说:“孙提辖是我的姑舅哥哥。”
乐和说:‘这就对了,孙提辖是我姐夫。“
解珍解宝大喜,解珍说:“原来的乐和舅,怎么想法救救我们兄弟。”
乐和说:“解珍解宝,你们还不知道呀,这毛太公一家歹毒阴狠,还有那个六案孔目王正,给知府塞了银子,又给节级送了贿赂,要取你二人性命,我有心救你二人,孤掌难鸣。”
解珍说:“舅舅,你给我们兄弟俩捎一个信出去。行不?”
乐和说:“小事一桩,说。”
解珍说:“我们二兄弟没有父母,就靠上山打猎为生,有一个姑妈的女儿,名叫母大虫顾大嫂,嫁给孙提辖的兄弟孙新,住在东门外十里牌,这个姐姐对我兄弟俩最好,你去找她,我们兄弟还有一线生机。”
乐和说:“你们兄弟俩小心在意,那个包节级不坏好心,不要遭了他的毒手,我这就给你去送信。”
乐和离开监狱,前往东门外十里牌,早望见一座大酒店,门前卖肉,挂着猪头,牛肉,羊肉,边慢步走了进来。
一个身强力壮的妇人迎上前来,说:“客人吃酒就请坐,客人要赌博就往里面走。”
乐和呵呵一乐,说:“顾大嫂吗?”
那妇人说:“是呀,客人如何得知?”
乐和说:“我是孙提辖的妻弟。”
顾大嫂笑了,说:“原来是舅舅到了,快快进屋拜茶,舅舅长得俊秀,一表人才。什么风把舅舅吹到此地?”
乐和进屋,顾大嫂赶紧倒茶,乐和说:“大嫂,有两个人你可认识?解珍解宝。”
顾大嫂说:“我的兄弟,我怎么会不认得?”
乐和说:“这两个兄弟射得一只大虫,被毛太公一家混赖,毛忠义将解珍解宝送交州府,毛太公的女婿王正屈打成招,将他二人打入死牢,想害了解珍解宝的性命,我想救人,孤掌难鸣,因此来找大嫂,商议一个好办法。”
顾大嫂说:“舅舅认为怎么才可以救出我兄弟?”
乐和说:“除了劫牢反狱,别无他法。”
顾大嫂说:“知道了。”吩咐人酒肉招待乐和,自己出来。
顾大嫂找来自己的丈夫小尉迟孙新,说:“丈夫,我的兄弟解珍解宝被奸人陷害,打入州府大牢,你说怎么办?”
孙新说:“你说咱家的主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什么时候有过异议?”
顾大嫂说:“好,这才是我的好丈夫,我决定劫牢反狱,救出我的兄弟。”
孙新说:“我不反对,可我新哥哥病尉迟孙立如今是登州的兵马提辖,岂肯任你妄为,亲人见面,也免不了动刀动枪,不见得你就能成功。”
顾大嫂说:“丈夫考虑的不错,那么,我们就拉他一起下水,一起劫牢反狱。”
孙新说:“他是军官,怎么肯跟你走?”
顾大嫂说:“他是你亲哥哥不是,你马上找人送信给他,就说我生病了,活不了了,快死了,让他带着你大嫂前来看我,到时我自有主意。”
孙新说:“好吧。”
孙新派人给孙立送信,孙立接到信,也没耽误,带着妻子前来看望顾大嫂。
孙立进了门,孙新赶紧接待,孙立说:“弟妹怎么样了?你嫂嫂听到这个消息,很着急,没有耽误就来了。”
孙新说:“你弟妹在屋里,你进去看。”
孙立带着妻子进屋,却见顾大嫂没病,坐在那里,很奇怪,就问:“弟妹,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顾大嫂说:“我没病,不这样你怎么能来这里?我兄弟解珍解宝被狗官打入死牢,旦夕不保,我决定劫牢反狱,只怕伯伯为难,因此想拉伯伯一起干,怎么样?伯伯给个话。”
孙立做梦也没有想到顾大嫂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难题,就说:“我是登州军官,怎么能干这种事?”
顾大嫂说:“不干是吧?我不能眼看着的我兄弟去死,既然伯伯不干,我的兄弟也就没有指望了,我先和伯伯拼命,死了算了。”说完话,拿出双刀就砍下来了,抵在了孙立的脖子上,说:“给一句话。”把个乐大娘子吓得浑身哆嗦。
孙新过来说:“大哥,你说你做个军官顶个屁用,连自己的亲眷都保护不了,只能保护那些贪官污吏,我都瞧不起你。你若不帮我们,大嫂要杀了你,我也不管。”
孙立说:“大嫂不要急,慢慢商量。”
顾大嫂说:“还商量个屁,你就说肯不肯就行,怎么干我自有安排。”
孙立知道顾大嫂是个巾帼豪杰,说到做到,不敢不从,叹了一口气,说:“你等要劫牢反狱,我怎么能和你们拼杀,罢罢罢,我听你的,只是可惜了我的前程。”
顾大嫂说:“既然听我的,就这样,我先送乐大娘子离开,今晚我们就行动,救出我兄弟,我们俩家人一起投奔水泊梁山,也不再受贪官污吏的气,如何?”
孙立说:“一切都依弟妹。”
顾大嫂拿开刀,吩咐:“今晚我们去劫牢反狱,你负责接应,别的事就不用管了,救出我兄弟,我们一起走。”
孙立答应,乐大娘子被顾大嫂扣为人质,只放他自己回去。
顾大嫂无愧为巾帼豪杰,当下让孙新请来两位好汉,一个叫邹渊,一个叫邹润,叔侄两个,都有一身好武艺,爱好赌博,慷慨义气,好抱打不平,都是登云山的好汉。提起解珍解宝之事,二人都很愤慨,答应帮忙,还叫来二三十个心腹小喽啰,准备一起干事,顾大嫂准备酒肉让他们享受,随后前往登州城,只等天晚动手。
是夜,孙提辖骑着马,拿一杆长枪,带着虎眼竹节鞭,带着硬弓和一壶箭,来到监狱,准备接应顾大嫂他们,顾大嫂让孙新带领一行人,都拿着武器在监狱外面埋伏,让邹渊、邹润带人去杀知府和王孔目。自己直接去监狱。
顾大嫂敲门,乐和正在里面,问:“什么人?”
顾大嫂说:“送饭的。”
乐和赶紧开门,顾大嫂进来,乐和再关了门。
包节级准备今晚要了解珍解宝的命,正在合计如何动手,却看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人?”
乐和在后面回答:“送饭的,是解珍解宝的姐姐。”
包节级说:“自古狱不通风,哪有给自家人送饭的道理?你送进去,那妇人不要进去。”
乐和说:“是。”接了饭食,打开内门,走进去了。
乐和进来,打开牢门,把解珍解宝放了,说:“你姐姐顾大嫂来了,就在外面。”解珍解宝听说,带着枷就冲出来了。
包节级只怕出故事,进来看,迎面碰上解珍,包节级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呢,就给解珍一枷打碎了脑袋,死在地上。顾大嫂抽出双刀,见人就杀,杀死了五六个小牢子,监狱里就乱了。
顾大嫂接着兄弟俩,打开枷锁,开了牢门,孙新带领一行人冲了进来,看见小牢子就杀,把牢房的犯人都给放了。随后和顾大嫂,解珍解宝乐和出了监狱,往外就走。
邹渊、邹润带人已经杀了只符合王孔目,劫了不少金银,提着王孔目的脑袋出来,和顾大嫂一行会合。众人前面走,孙提辖手拿弓箭在后面压阵,过来了几个军官带着当兵的和一些公人,呐喊着想上来抓捕,孙提辖拉弓搭箭,一箭一箭射出去,射死了五六个,吓得他们都跑了,谁不认得孙提辖,哪敢再追。
孙提辖带着这一行人,除了东门,前往十里牌会合。
孙立说:“如今我的前程也没了,只有跟你们上山做贼了,这就走吧。”
解珍说:“不杀了毛太公一家,这口气如何得出?你们先行,我们随后赶上来。”
顾大嫂说:“好吧,你们兄弟小心,这帮人阴险狡诈,可不要在吃了亏。”
解珍说:“姐姐放心,没事。”
孙新孙立兄弟,顾大嫂,乐大娘子,乐和,邹渊、邹润,还有二三十个喽啰,带着财宝行李,撇下酒店肉店赌馆,往山东济州出发。
解珍解宝怒发冲冠,打扮得干净利落,手握钢叉,大踏步来到登云山下毛太公的家中。
这毛太公还不知道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只以为解珍解宝已经死了,正在家里摆设酒席庆贺呢,忽然,大门被踹开了,从外面闯进两个汉子来,不是别人,正是解珍解宝,威风凛凛,一人一杆钢叉,就像两尊天神一般,两眼冒火。
毛太公和毛忠义看见就傻眼了。
解珍解宝喊了一声:“贼子你纳命来。”
毛太公迈不动脚了,说:“贤侄,你慢动手,听我说。”
解珍说:“你别说了,有什么话给阎王爷去说。”一钢叉扎过去,五个眼,前胸通后背。解宝也动手了,一钢叉就将毛忠义的一双眼睛给戳瞎了,鲜血直流,哇哇惨叫。
二人杀得兴起,将毛家男女老幼,尽行扫灭,屋里全部是死人,这才说:“今日总算顺了一口气。”
二人从毛家马厩里拉了两匹马,驮了毛家的不义之财,这才过来给毛忠义说:“留下你这条狗命,苟延残喘,看你还会不会害人。”二人上马,打马如飞,追赶孙提辖他们去了。
孙提辖一行到了梁山地界,早被梁山细作探知,引到了朱贵酒店,朱贵把这个消息报给了山上:现有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兄弟喝诸位好汉来投。
吴用闻报大喜,对宋江说:“宋大哥,祝家庄旦夕可破。”
宋江说:“军师可有妙计?”
吴用说:“大哥,这登州兵马提辖前来投奔梁山,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祝家庄就是铜墙铁壁,要破它也是轻而易举。”
宋江听了,说:“好,军师,你自己安排去吧。”吴用不敢耽搁,马上下山。
水泊边,吴用接见孙提辖兄弟,邹渊叔侄,解珍解宝,顾大嫂和乐大娘子,一起开会,说:“孙提辖,我们梁山和祝家庄结了仇,准备扫荡此村坊,怎奈这祝家庄易守难攻,还捉了我们一个兄弟,如今还不知死活。祝氏三杰英勇无敌,很是棘手。听说还有一个枪棒教头栾廷玉,更是勇猛,若冒然进攻,只怕没有胜算,因此,无用设下一计,那就是想请孙提辖带领自己带来的这些好汉,去祝家庄一行,孙提辖虽说反了登州,这里并不知道消息,孙提辖可以假称是朝廷调防,调孙提辖来济州驻防,我已经带来了伪造的调防文书,孙提辖放心,足可乱真,祝家庄一定不会生疑,趁便行事,我们里应外合,夺了此庄,如何?”
孙提辖收了文书,看看说:“果然可以乱真,好计。不过军师不知,那个枪棒教头栾廷玉和我乃一个师傅,我的师傅乃铁臂膀周侗。我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没有平凡的,林冲,卢俊义,孙立,栾廷玉,史文恭,个个都是好样的,就是有个挂名弟子武松,也非常了不起。”
吴用说:“既然栾廷玉是你师兄,这件事情就更好办。若有可能,也让这个栾廷玉归顺梁山,我吴用双手欢迎。”
孙立说:“只怕很难,我师兄性情高傲,不屑落草。先夺下庄子在说,就算是我们送给山寨的大礼。我们的行李你可先让人拉上山去,我们这就去了,这可不能让祝家庄知道。”
吴用拱手,让小喽啰把孙提辖的行李拉到山上去,孙提辖一行这就告辞往祝家庄去了。
话说祝家庄的祝朝奉,枪棒教头栾廷玉,还有祝氏三杰,见李家庄,扈家庄先后被梁山贼寇给灭了,也很吃惊,梁山取了钱粮,大队人马都撤回去了,不知玩什么把戏,祝家庄并不敢大意,只怕梁山人马会突然卷土重来,仅此,小心提防。
祝朝奉也心里惊慌,这天,请教头栾廷玉和几个儿子商议。
栾廷玉说:“梁山上有本事的人不少,不敢大意,在村外多挖陷阱,他敢来,一下子就把他打痛,要保住村坊,必须拼命,让他知道祝家庄不是好惹的。”
祝彪说:“不过是些草寇,我祝家庄可不是李家庄,扈家庄,他不来不说,来了就让他有来无回。”
栾廷玉说:“彪儿,我知道你目中无人,梁山贼寇飞草莽可比,又能征惯战的勇士,也有足智多谋的军师,不来不说,来了抓他几个头领关在庄内,让他投鼠忌器,此为上策。另外,去济州府求援,和官军一起灭了贼寇,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这些贼寇在水泊梁山横行也就罢了,若出了巢穴,先失了地利,很容易被剿灭。”
祝彪说:“说得有理,就按照老师的想法干。老师,上次捉到的那个时迁是不是梁山好汉?”
栾廷玉笑了,说:“我从来没有听说梁山上有这号人物,不过是个小毛贼罢了,留着他,给他一些饭吃,不要饿死了,到时候当贼寇一起解走。”
正在这时,一个庄兵进来禀报:“禀报老爷,庄外来了一队人马。”
祝朝奉慌了,赶紧问:“是梁山草寇吗?”
庄兵回答:“不是,有军官,有家属,还有一些军兵,大约二三十人,都带着武器。”
栾廷玉说:“老爷不必惊慌,大概是官府的,我带他们三个出去看看。”
祝朝奉说:“教头小心点,可不要中了梁山草寇的奸计。”
栾廷玉说:“您放心好了,祝龙祝虎祝彪,你们三个跟我出去。”
栾廷玉出来,带着祝氏三杰上了庄楼,往下一看,大声问道:“你等是什么人?”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声说:“这不是大师兄吗?我是孙立。”
栾廷玉仔细一看,还真的认识,是自己的师弟,就问道:“师弟,我听说你在登州做兵马提辖,怎么到这里来了?”
孙立说:“师兄,梁山贼寇猖獗,朝廷震动,对调我到济州驻防,路过这里,听说师兄在此,特来拜望。”
栾廷玉说:“原来如此,难怪还带着家属。祝龙,赶紧让打开寨门,迎接我师弟。”
栾廷玉和祝氏三杰将孙提辖兄弟一伙人接了进来,将祝朝奉请了过来,把孙立兄弟介绍给了祝朝奉。
孙立说:“就因为我在登云山剿灭了几股贼寇,朝廷知道,对调我到济州提防梁山贼寇,没办法,只得带领兄弟孙新和家眷前来。这是登州的军官,武艺都不错。这些随从都是我挑选的随从。”说着话,将对调的文书拿了出来,请祝朝奉过目,眼见朝廷的公文,鲜红的大印,带的军兵都是生面孔,说话声音各异,祝朝奉,栾廷玉,祝氏三杰那里还有怀疑,当下安排家属先住下,随后大摆酒席宴,给孙提辖一伙接风洗尘。
席上,孙提辖问道:“我听说济州盗贼猖獗,这一路走来,却非常平静,没有遇见一个盗贼。”
栾廷玉说:“那是师弟名声太响,盗贼见了你,也退避三舍,怎么敢露面?”
几个人哈哈大笑。
祝朝奉说:“孙提辖来了,这就好了,梁山贼寇非常猖獗,就在前几天,还打破两个村庄,大肆抢劫,杀人放火。”
孙提辖说:“怎么有这样的事情?我若在此,岂容盗贼猖獗?岂有此理。”
栾廷玉说:“梁山贼寇已经成了气候,剿灭不易。他们觊觎祝家庄富豪,早晚会来罗唣,师弟既然来了,就在庄上住几日,梁山贼寇若来,也帮帮师兄,都是为国家出力。”
孙立说:“师兄说的对,我孙立别的本事没有,也就是会些武艺,当仁不让,义不容辞。”栾廷玉将祝氏三杰介绍给孙立,孙立也把自己带来的“军官”解珍解宝等介绍给祝氏三杰,席间非常和谐。
第二天,栾廷玉带着孙立兄弟,解珍解宝,邹渊邹润视察庄兵训练,栾廷玉说:“这些庄兵都很勇猛,祝家三兄弟训练已久,无不以一挡十,目下庄内有五千庄兵,粮食可以吃用五年,梁山贼寇想打破庄子,简直是做梦。”
孙立说:“那是,师兄在这里坐镇,梁山贼寇也就是小毛贼而已。”
几个人哈哈大笑。
孙立说:“梁山贼寇不来,若来了我倒可以松松筋骨,捉几个贼寇玩玩。”
祝彪说:“却不知孙提辖跟我的师傅栾教头相比,谁的武艺高点?”
栾廷玉说:“小子休要胡说。我师弟是军官,我不过是个教头,岂能相提并论。我师弟征战沙场,这提辖一职是凭战功换来的,你以为是空有虚名吗?登州一带民风强悍,盗贼猖獗,自从我师弟在哪里驻防后,盗贼潜踪,我师弟的本事让盗贼闻风丧胆。若早来济州,哪里有梁山草寇的逍遥日子?”
祝彪拱手说:“孙提辖勿怪,小子胡言乱语,要是能看见孙提辖的本事,偷学一两招,真的是终生之幸。”
孙立说:“不怪你,我觉得你的本事应该最好,一般来说,本事大的人才会目中无人。哈哈哈。梁山贼寇没来,若来了我给你抓几个玩玩。”
说曹操曹操就到,庄兵忽然来报,梁山贼寇大队人马到了。
栾廷玉说:“师弟,你来的真不巧,本来想陪您玩几天,这梁山贼寇着实恼人,等退了梁山贼寇,我们再把酒言欢。”
孙立说:“既然来了,我岂能坐视不理,置身事外,我也随你们出去看看。”
栾廷玉说:“如此甚好,师弟带领自己的手下给师兄压阵,和梁山贼寇拼杀,自然有我和祝家兄弟。”
因为来了孙提辖,栾廷玉觉得有了依靠,就是不济,孙提辖自然会从济州调拨军队前来救援,因此有恃无恐,当下,栾廷玉带着祝氏三杰,点兵一千,打开寨门,杀了出来,就在庄前和梁山好汉对阵。
栾廷玉见梁山军马参差不齐,有骑马的,有步兵,刀枪剑戟也很混乱,穿着也很混乱,哈哈大笑,说:“果然是一群草寇。”
李逵先冲了上来,大喊:“我杀了你们。”直接就冲了出来。
栾廷玉微微一笑,张弓搭箭,瞄也不瞄,这一箭就射出去了。
弓开如满月,箭如流星,一箭就射在李逵的大腿上,疼得李逵呲牙咧嘴,当时就倒下了,就像倒了一座山,两把板斧都扔了。王矮虎燕顺赶紧冲了出去,两个人死命把李逵拉了回去,李逵嘴里还在骂人:“暗箭伤人,不是好汉,有本事出来和黑旋风爷爷大战三百个回合。”
宋江一笑,说:“别吹牛了,一箭就射倒了你,还打个屁,有本事你也射人家一箭。”李逵这才不做声了。
王矮虎说:“李大哥,兄弟给你报仇去。”
李逵说:“你给我报仇,本事低微,你说没睡醒说梦话吧?”
王矮虎自尊受到伤害,当下上马,挥动朴刀,催马到了阵前,大喝一声:“谁来和矮脚虎爷爷一比高下?”
栾廷玉一见王矮虎,就知道是个棒槌,对祝虎说:“你出战,亲了这只矮脚虎。”
祝虎手握钢枪,催马上阵。
二人对阵,也不说话,二马盘旋,战在一起,这祝虎虽说武艺不高,对付王矮虎却是绰绰有余,二人打了三十个回合,祝虎拨开王矮虎的朴刀,一使劲,大喝一声:“下去。”就将王矮虎打落马下,王矮虎刚想逃回,祝虎的枪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了,祝家庄的庄兵跑过来五六个直接就把王矮虎捆绑起来,拉回。
宋江见折了一个王矮虎,就令雄和石秀两员部将上去夹攻祝虎,务必擒拿祝虎。
栾廷玉却鸣金召回祝虎,换祝彪上去对阵。
这祝彪可了不起,本是祝氏三杰里的佼佼者,栾廷玉的心疼乖蛋,当下领命出来,一杆大铁枪,威风凛凛,直接就跟杨雄石秀杀在了一起。
马兵和步兵打,十个马兵九个败,原因是这个步将身手麻利,刀枪乱砍乱刺,马将要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一不小心,给步将砍伤马匹,这马将就算完蛋了。
今日这场对阵,是两员步对一员马将,杨雄石秀的武艺都不错,但那祝彪受过名人的传授,高人的指点,对付他们两个,并不费力,一会儿工夫,直杀得杨雄石秀浑身冒汗,喘气吁吁。
祝彪和他们俩对了一招,将马兜了回来,一个夜叉探海,怪蟒翻身,只听当当几声,杨雄石秀手里的朴刀都给震落,这祝彪的枪尖就逼住他们俩了,说:“动一动就要你们俩的命。”庄内庄兵又跑出来十几个,押着杨雄石秀回来给捆绑起来。
祝彪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回营,大声说:“梁山贼寇不过如此。”
诸位大将心里不服,宋江说:“收兵,退后十里扎营。”
栾廷玉见宋退兵,并没有下令追击,孙立说:“师兄,眼看挫动锐气,为什么不趁胜追击。”
栾廷玉说:“师弟,梁山贼寇非常狡诈,还是稳一些好,中了奸计却得不偿失,祝家庄易守难攻,这些贼寇只要攻不进来,就是胜利。”当下命令将王矮虎,杨雄石秀打入木笼囚车,派兵看管,在庄内摆设酒席庆贺。
次日,梁山人马又卷土重来,栾廷玉带着三个徒弟,引了一千庄兵开了寨门出来,摆好阵势,准备厮杀,孙立也带着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在阵前观战。
祝彪上阵,骂道:“杀不尽的梁山贼寇,小爷我要将你们个个擒拿,送去东京问斩,可有胆大的上来会会小爷?走的不是好汉。”
黄信大怒,挥舞着朴刀,催上上阵,祝彪也不答话,挥舞着大铁枪冲了上去,马打对头,和祝彪杀在一起,二人战了三十个回合,黄信的本事不济,只能遮挡,宋江鸣金,虚晃一刀,往回就走,祝彪也不追赶,哈哈大笑。
宋江阵里出来一位将军,手握一杆大枪,催马出来和祝彪对阵,祝彪说:“你们这些草寇强盗,别想在祝家庄上讨便宜,小爷让你们死,不费吹灰之力。”
来的将军说:“不要吹牛,你和我试一试。”枪尖就向祝彪的哽嗓咽喉而来,祝彪也不敢怠慢,赶紧挥枪抵当,二人这就杀在一起。
这位将军不是别人,却是梁山的马上大将,豹子头林冲,当时使动枪,雪花盖顶,蟒蛇出洞,十几个回合过去,就杀得祝彪身上流汗,自觉抵挡不住,再战几合,必然有失,正在这时,身后一声叫:“小将军后退,这个梁山贼寇交给我了。”
祝彪虽说心高气傲,却不能再战,趁机退出,原来的孙立手握大枪,马上挂着虎头竹节鞭上来了。
祝彪心想:我看看这位兵马提辖的本事,师傅把他吹得像神一样,可否言过其实,退回阵前观战。
孙立上阵,并没有立即对决,而是和对方唠上家常了,孙立说:“这不是林冲师弟吗?”
林冲一见,拱手行礼,说:“原来是孙师兄,多时不见,师兄可好?”
孙立说:“好,国家不太平,到处奔波剿贼。师弟,师兄既然到此,你为什么不下马归降,师兄给你说情,赦了你的罪,报效国家,岂不是好?为什么非要做贼?”
林冲说:“师兄,谢谢你的好意,我林冲誓与官府对抗到底,绝无献媚,朝中奸臣林立,官府尽皆贪官污吏害民贼,这样的朝廷,保他何用?”
孙立说:“如此看来,我们师兄弟只能做仇敌了,我是济州府新到的提辖,岂容尔等张狂?”
林冲说:“师兄,不必多言,来吧,我林冲岂是个怕死的。”挥舞大枪,杀了过来,两条大枪若双龙戏水,这就杀在了一起,但见:
刺来挂阴风,封出火花溅。
这一枪,意欲刺穿透心甲,那一枪,哽嗓咽喉欲刺穿。
二人在马上杀得难分难解,只见两条枪在飞舞,看不清人,直杀得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祝彪看的两眼发直,心想:“这林冲武艺炉火纯青,这孙立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今日才见到高手,再不敢小瞧孙立。
栾廷玉可是个行家,他知道孙立也胜不了林冲,师兄弟谁不了解谁呀?当下鸣金招孙立回阵,二马一错蹬分开,林冲也知道赢不了孙立,遂各自回阵。
梁山人马见交战不利,宋江在马上大喊:“你那祝家庄的鳖孙,趁早投降,我宋江心慈面软,赏你们个全尸,若给我打破庄子,一个不留。”
祝彪大声喊:“草寇贼子,少说大话,本小爷要将你们这些草贼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宋江呵呵一乐,说:“祝彪小儿少要张狂,今日罢战,明日再战。”说完往后就撤。
祝家庄又胜了一阵,士气高涨,且收兵回寨,继续坚守。
栾廷玉对祝虎三兄弟说:“梁山有本事的好汉很多,小心驻守,千万不可大意。”
祝彪说:“有师傅您和师叔二人坐镇祝家庄,料也无妨。贼子敢来,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夜三更,祝家庄的庄兵报了进来,说东门有贼兵,西门也有贼兵,南门也有贼兵,北门也有贼兵,趁黑夜进攻庄子,庄兵正在抵抗。
栾廷玉闻报大惊,赶紧召集祝氏三杰和孙立兄弟商量对策。
栾廷玉说:“梁山贼寇人数众多,只要攻进来一路,祝家庄不保,听我命令:祝彪带一千人支援南门,祝龙带一千人马支援东门,祝虎带领一千人马支援西门,我带一千人马支援北门,记住,不要打开寨门,就用弓箭,滚木礌石坚守,坚持到天亮,贼人自然会退去。孙师弟也不要闲着,那里吃紧,就去救援那里,如何?”
孙立说:“听师兄安排。”
当下祝彪等人带领庄兵去救援各处,祝家庄被围,打得乱七八糟,但是外面人想打进去,却很难,庄兵拼命抵抗,梁山的小喽啰伤了不少。
都去寨门抵抗梁山贼寇,这个孙立却把顾大嫂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带在身边,还有那二十几个登云山的小喽啰,下令:“各自动手,放了梁山好汉,放一把火,随后去南门。”
诸位领命,这就行动。
这顾大嫂却是个母大虫,带领几个喽啰,进了院子,堪比虎狼,挥舞着双刀,不分老幼,见人就杀,祝朝奉见了,吓得浑身哆嗦,还是被顾大嫂一刀砍为两段,孙立让顾大嫂看护乐大娘子,自己带人出去。
孙立带人放了王矮虎,杨雄石秀,时迁,说明情况,当时点着了院子里的柴火垛,这一把火,烧的天红,庄子里就乱了,不知道庄子里怎么有贼人。石秀杨雄王矮虎,加上时迁,每人拿了一把朴刀,跟着孙立一伙去南门。
庄兵来报:“三少爷,孙提辖反了,杀了祝家一家老小,已经杀过来了。”
祝彪听了,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目眦尽裂,说:“这个贼子,小爷不会放过他。”
正在说呢,孙立挥舞着大枪已经杀过来了,祝彪眼睛都红了,喝道:“贼子,我和你不共戴天,不是你,就是我。”一杆长枪,挂动风声,刺了过来。
孙立舞动大枪架住祝彪的大枪,顺手提起虎头竹节钢鞭,只一下,就砸在祝彪的头上,死尸栽于马下。
孙立命令:“给我杀。”带领这一帮如狼似虎的手下和几个梁山头领,就向驻守在南门的庄兵杀过去了。庄兵一见,吓得惊魂失魄,加之祝彪已经死了,谁敢触其锋芒,四散而去,孙立占领了南门,打开南门,将梁山人马放了进来。
梁山人马进了祝家庄杀人放火,横冲直撞,栾廷玉知道不好,庄子已经破了,当是怒发冲冠,挥动大枪,杀死了上百梁山喽罗兵,身中数箭,不愿意被抓受辱,拔剑自刎,可怜一代宗师,至此画上了句号。孙立知道深深叹息。
祝龙给梁山人马踩成肉泥,祝虎武艺不高,想要逃跑,早给梁山人马乱箭穿身,祝家庄落到了梁山手里,抓了两千多俘虏,收缴了无数武器装备。
天亮了,宋江才带着人马进了祝家庄,大火都已经扑灭,处处还在冒烟,宋江坐在祝朝奉的院子里,诸位头领都来参拜,宋江说:“打破祝家庄,没有孙提辖鼎力相助,还真的很难,这次里应外合,打破庄子,孙提辖功不可没。只是可惜了栾廷玉这个好汉,我听说他是孙提辖和林教头的师兄,允许你们用上好的棺木将他埋葬了吧,唉!”宋江深深叹息。孙立和林冲领命去厚葬师兄栾廷玉。
此一役梁山大胜,缴获金银财帛五十多车,粮食足够山上吃三年。宋江也很会收买人心,将俘虏尽数放了,让他们再做良民,并无虐待。愿意上梁山当兵的,编入队伍。祝家庄附近的百姓,生活艰难的,还发给赈济,随后,大队人马回山,一路上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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