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母哽咽的说起了怎么回事,在龚思思刚过世的那段时间龚母根本就接受不了,整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精神状态极差,龚母是农村出身,受儿时环境的影响对民间的一些数术深信不疑,那会她听农村老家人说,出马可以让他见到女儿,龚母很想跟女儿见上一面,跟她说说话,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傻自杀,于是龚母就托了老家人找了一个在当地很出名的仙家弟子。
这仙家弟子姓翁,具体叫什么她也没过问,仙家弟子来了龚家后,就在刚才那小房间里做法,请龚思思的鬼魂上身,谁知道折腾来折腾去龚思思的鬼魂就是不上身,仙家弟子只能放弃了,还说龚思思怨气深重,他已经尽力了也不行,不过他说他已经暂时将龚思思的魂魄束缚住,只要龚母虔诚的供奉几年化解怨气,就可以将她请出来,龚母说那仙家弟子临走前还在骨灰坛子里放了一道符,然后收了她五千多块钱走了。
在龚母说话的时候韩飞已经把骨灰坛子给抱出来了,并且从里面取出了一道黄符,这符上画的东西跟道教的符箓不太一样,我一时也说不上来画的是什么,有点像象形文字,风雨雷电的符号都有。
龚父恼火的骂道:“败家娘们,这些骗人的玩意你也信,五千多块钱……钱都是天上飘下来的吗?!”
龚母难过的哭哭啼啼了起来,说:“我也不知道他是骗子啊,人家在当地可有名气了,查事治病厉害的很。”
龚父气的都笑了,只好背过身去不搭理龚母了。
我和韩飞很尴尬,龚父刚才那句话无意中影射了我们这些个跟鬼神打交道的行当,我想了想说:“龚叔你别生气了,龚婶你也别难过了,其实这个出马仙家弟子未必是骗子,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龚母马上收了哭声抬头看向了我。
我解释道:“如果他是骗子,那咒法肯定没用,但我刚才施法的时候却遭到了抵抗,这可以证明那出马仙家弟子确实有真本事。”
龚母瞪着龚父说:“你看,连法师都说是真有本事的了,你还不相信!”
龚父没有吭声,龚母忙说:“法师,你别理这糟老头子了,既然你发现了问题,那就想想办法帮我解决吧。”
我皱眉道:“我们跟出马仙家不是一个系统,用的咒法不同,我没办法化解出马仙家的咒法,只能让出马仙家先化解了,我才好进行下一步。”
韩飞问:“罗哥,是不是把这张符烧了就解除咒法了?”
我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这出马弟子先是暂时束缚了龚思思的阴灵,他怕镇不住,所以才加了这倒符,做双保险,这事只能让出马弟子亲自出手去化解。”
龚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让我们等等,她这就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只不过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问到那出马弟子的联络方式,不过她仍在不停的打电话。
在等待期间韩飞问:“罗哥,出马、仙家弟子到底是什么数术啊,以前我都没听过。”
我解释说:“出马仙是流传在北方一带的民间数术,北方也叫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我们南方称为出壳、落座、放桌等,随着地域的不同叫法也很多,但最终都是一个目的,由一个出马弟子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查事看病,据说是萨满教的延续。”
韩飞若有所思道:“那不就是跳大神的?”
我苦笑说:“差不多吧,不过龚婶请的这个出马仙家弟子应该是货真价实的。”
韩飞叹气说:“唉,真麻烦,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完事了,没想到又节外生枝了,这次出来真是不顺啊。”
我安慰道:“耐心点,这生意有十万块的利润,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我们正聊着龚母有了消息,她说:“找到人了,这仙家是我老家嘎坝村胡家堂口的出马弟子。”
我问:“有没有办法让他过来?”
龚母摇头说:“不行我试过了,胡家堂口还有事他这几天过不来,让我等一个星期,不过我老家不远,可以上门去找他,坐大巴先到县城,然后转乘乡镇小巴就能到,大概要三个小时吧。”
我们肯定等不了一个星期,想比之下三个小时快多了,于是我决定带着骨灰坛子登门去找这仙家弟子,我怕龚母情绪不稳定,想让龚父带路过去,龚父似乎不太乐意,不过在龚母的劝说下只好答应了。
在坐大巴去县城的路上韩飞又跟我打听出马仙的事,他问那仙家弟子姓翁,可龚母怎么说是胡家堂口的弟子,这让他很困惑,老实说我也不是太了解出马仙这个行当。
龚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解释说:“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但好歹是当地人,多少知道一点吧,出马指的是一些修炼成精的动物仙出山济世渡人,从而达到增加修为的目的,它们会在有慧根的人里挑选一个作为弟子,这些弟子也叫香童,动物仙附在选定的弟子身上,而信奉这个动物仙的信徒会汇聚到一起,听这个弟子的口令,形成一个堂口,由仙家弟子负责带领这帮人查事治病,这就叫出马仙,其中以胡黄蟒常这四大动物仙家最厉害,统称为东北四大仙,胡家指的是狐狸,黄家指的是黄鼠狼,蟒常指的就是蟒和蛇,这两者别混淆,蟒是蟒,蛇是蛇,不过四大仙之外还有白家、灰家什么的,指的是刺猬和老鼠,总之还有很多了,我们这里的人比较信这些东西,我可能是个例外吧。”
我和韩飞受教了,没想到出马仙这个行当这么系统,这次出来虽然遭罪,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随着车子的颠簸我们逐渐到了农村地区,我和韩飞都有点后悔,因为龚母说的简单,但实际上她的老家很偏僻,除了坐大巴和乡镇小巴外,还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我们只能边走边搭乘老乡的拖拉机和牛车,等我们真正到达龚母老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足足花了七个小时才到,把我和韩飞累的够呛,但我们不敢休息,马上就朝胡家堂口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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