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州往东是桂州,桂州之后到韦州,韦州的南边则是洪洲,它的北边,又与南麓州的天南郡相交,而恭城是洪洲下边的一个县,算是边郡县。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地盘边上。
“安兄,为何我们要来恭城?”
天下那么多个商吏司,要监察腐案应当先从郡司或州司入手,那些才是大鱼,来恭城这里啃小虾做什么?
“恭城掌司叫苏喆!”
陈安之说道。
“这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陈庆之不解。
“因为他干了一件和我一模一样的事情,褫夺恭城。”
陈安之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他夺他的,关我们什么事?”
在韦州城里,能吃香喝辣,有女人抱,还有架打,蛮虎对于离开韦州是不爽的。
所以,他不满的囔囔到。
“如果褫夺的事情,在大魏遍地开花,商吏司将不受控。
谁又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往商吏司里塞了多少人。”
陈安之解释到。
所以这一次,他要调查清楚,那个苏喆为什么敢褫夺,他必须把褫夺城常态的苗头压下去。
要知道,当初他敢褫夺望城,可是有田不安和孔夫子给他撑腰。
......
“你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生恭城褫夺?”
金銮殿里御书房中,崇祯帝有些不解。
毕竟陈安之监察天下商吏的旨意刚刚下去,就有人急着跳出来往枪口上撞。
要知道,给了陈安之监察天下商吏的特权之后,恭城褫夺,肯定是被陈安之的监察、检证的。
“估计想要试一试陈安之的枪利不利,顺便看一看陛下的心坚不坚,又或者是在示威。
毕竟,如果褫夺合理的话,那么褫夺的事,就会顺理成章的继续发生。”
始终在于黑暗中的那人说道。
“又或者,把他引过去了,就有机会杀死他。”
黑暗里,另一人说道。
“那你们说,他会堂堂正正的去查,还是暗地去查?”
......
“掌司,你说我们此举,是不是往枪头上撞啊。”
恭城商吏司里,辅司郭明心忧。
陈安之的大名,已经名冠国朝,其凶名,早在商吏司内已经传开。
连大魏酷吏来俊臣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家的大人为何还要如此做?
“郭明,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既是不由己,那就只能当一把锋利的剑,会一会那传说中的陈安之了。”
苏喆无奈,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但在无奈之后,又变成了跃跃欲试。
只要这事定成了,以后他就可以风生水起了。
毕竟当官嘛,谁不想往上。
......
恭城的北边是旦城,陈安之一到了旦城,就住进了酒楼里,不再前行。
“安兄,为何不走了?”
连着三日无所事事,陈庆之有些闷。
“陈兄,他既然敢行褫夺之举,那么肯定就已经罗织了整个恭城,我们现在进去,可就会被发现。
更何况,也许这是一个针对我的杀局呢?
先等情报!”
陈安之说出了缘由。
“你贵为大魏小王爷,他们还敢杀你?”
陈庆之的话,让得蛮虎和田不田,也是惊奇了起来。
“连皇帝都想掀了换个听话的,我这不真不假的小王爷,突然死于意外,也很合理。
权势啊,总能让人迷眼。”
陈安之笑道。
“那他们会不会出动天人境来找我们的麻烦?”
田不田有些担忧地说道。
“败武侯、斩国师的天人镇杀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除非他们不害怕一个发了疯的总捕大人。”
有些规矩可以破,但是有些规则得遵守,这就是做局的奇异性。
陈庆之解了田不田的担忧。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个来老头,为何要借韦州的局,再次轰轰烈烈的让天人镇杀令重回世人的眼中。
因为这样做,正好替他们化解了很多无形中的危险。
凭着极境之能,他们在天人之下自保,还是能够做到的。
......
夜,随着掌灯来临。
陈安之的房间里,出现了两个人。
“齐不礼、齐天颂,怎么是你们来了?”
陈庆之讶然。
要调查情报,好像夜枭和黑鸦更为拿手,陈安之怎么把齐不礼和齐天颂唤来。
“苏喆敢褫夺,那褫夺对象和依据是什么?”
陈安之笑问。
“当然是罗织罪状,定恭城县令无能...”
陈庆之随口而答,然后突然间醒悟了过来。
齐不礼作了二十年的县尉,自然对这事门清,更知晓怎么找出其中的破绽。
而齐天颂师从田不安,更是文武将,所谓上阵父子兵,二人来得正合适。
......
“怎样?”
待二人落座,陈安之直奔主题。
“崇祯15年春末,原恭城县令年老至仕,新任恭城县令齐童一改前任政事,空谈政绩、明目索贿,搞得民怨四起。
16春雪,更是不顾雪灾,无视灾民,不但不开仓放粮赈灾,反而公然以春税不足为由,勒令粮商涨价抽税。
3月末,投告无门的恭城百姓、乡绅齐聚恭城商吏司门口,请恭城掌司效仿望城褫夺。
随后恭城掌司应顺民意褫夺恭城,开仓放粮、全力赈灾...”
听了齐不礼的话,陈安之明白苏喆运用罪税之法的终极特权褫夺恭城,是合情合理的。
但不合理的是,为什么望城褫夺的事情发生之后,恭城县令就换人,继任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做个坏官,与人把柄,自送人头?
更不合理的是,那么久了,苏喆为什么到现在才褫夺。
“主司也发现了其中蹊跷?”
齐天颂问道,他现在是天南郡司的狱都监。
毕竟齐不礼作了那么多年县尉,对监狱这块熟悉,陈安之索性就让他子承父业,着实让齐天颂郁闷了好久。
“你来说说!”
陈安之饶有兴致的看着齐天颂,说道。
“原恭城县令离年老至仕还有两年,且在任上也算是兢兢业业,算不上好官也谈不上恶官,更没有大错,根本不该被勒令至仕。
而这个齐童,本为旦城主簿,补任恭城县令,其以往的作风,并非酷吏之相。
这两点,在得了主司密令之后,我与父亲即是暗访确认。”
齐天颂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果然,此次让父子二人先入场查探,方向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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