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可都是硬骨头。
宁折不弯。
景昀也是说到做到,他完全没有玩什么心眼。
跟在云姒身边,药理他耳濡目染,这份量吃下去,可比云令政吃的那次猛,后遗症强,以后做个被药控制的傀儡,还不如死的干脆。
“呵,你以为说这些狠话,我就不会让你吃这个药了?”
景昀懒得跟封辞废话,直接走过去就要端药:“母亲,多谢您养育一场,让您费心了。儿子去了。养育之恩没报,倒是给您添了不少波折,来世不敢再做您的孩子,算是儿子小小心意了。”
说罢,景昀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拿起碗将药喝下去。
云姒也没有阻止,只就这么看着,手中的柳叶刀也显现出来。
无人看见的,她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封辞没想到,景昀的脾性这么烈。
才喝完,就咬舌自尽!
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眼底的笑猖狂且带着挑衅:“我何惧生死!”
“快,拦住他!”封辞怒声开口。
封辞说完,就看见了云姒手中亮出的柳叶刀。
什么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封辞现在才算是正真看见。
“拦住云姒!”
几个人上去,将云姒按住。
“你配做一个母亲吗!居然想要自己的孩子死!”
云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我就说你们南汉的人又当又立!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想要我的孩子死?我被你们拿捏住,到时候成你们的工具,我就是个伟大的母亲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的孩子都懂,我难道不懂?”
“是谁把我们逼迫到这个份上,不是你们自己吗?还腆着脸质疑我,你怎么有脸的啊!”
“母亲!”景昀喊了一声。
这世上,有人求生不能。
但是求死,却没听说过不能够的!
“母亲,你还记得当年你为我下悬崖采药,九死一生,我趴在悬崖边上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你若是掉下去死了我也绝不活了,这样咱们俩一起死,来世投胎,我还能做你的孩子。你说我跟妹妹是这个世上唯一跟你有至亲血脉的人,唯一的,除了我们你什么都没有。因为这句话,我怕你孤身一人在这里,我怎么都来你身边。我害怕儿子死了以后也找不到你,只要死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母亲,我不怕!”
景昀的性子硬的跟云姒如出一辙,更是豁的出去。
话音才落,便是要赴死。
“来人,把白烬笙找来!”封辞岂会不明白,如果景昀死了,那霍慎之更没有理由来了。
现在南汉乱成了这样,他们不能失去景昀这个筹码,这个作为“质子”的筹码。
白烬笙连看都没有看封辞,开口就道:“可以给他催吐,药效还没有被吸收。”
封辞咬牙,转头看向了一脸无所谓的云姒:“你真狠!”
云姒挑眉看着封辞:“你真蠢。你凭什么认为你们南汉给什么我们就要接着?”
封辞不在同云姒说,而是吩咐白烬笙:“催吐,再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兄!”
封疆没怎么正眼看过景昀。
但是听说他又这种胆魄,忍不住笑了:“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小子倒是个烈性,宁折不弯,叫人喜欢的紧。云姒把药吃了么?”
下面的人回禀之后,封疆抵着已经舒服的太阳穴:“下去吧,等那小子好些了,带来给我瞧瞧。少见这种心气的孩子,若是我南汉的子孙,那就不同了。”
御书房灯火明亮,封疆睁开眼睛,周遭除了侍候的宫女,已经无他人了。
他起身,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囚禁“顾清凝”的宫殿。
听见异动,床榻上的女人幽幽转醒。
“陛陛下”喊了一声之后,顾禾凝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样子丑陋,她下意识的遮挡。
封疆的面色在如豆的灯火下看不清,只声音寻常:“这样丑,还遮什么?”
顾禾凝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她忘了,爱人不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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