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晓紧着嗓子将命令传了下去,摘下了背后的长剑,握着冰冷的剑柄。这下可是来真的了!似乎只过了短短一瞬的时间,又好像过了很久。就看见坐在地闭目养神的祖锻突然翻身马。地下坐得整齐待命的数百家将也轰然一声全部马,方知晓自然也不例外。祖锻一展手中的钩戟,催马就冲杀了出去!
没有吼声,只有奔腾如雷的蹄声。数百骑士转过了掩蔽着他们身形的小土丘,眼前不过半里路,就能看到黑沉沉的燕军营寨,从顶部平坦的一马坡山顶,一直延伸到四面山脚下!
所有战马全部转成袭步,直扑而去。还有一两百步的距离,已经能看见西面用树桩竖起来的寨墙。据马鹿砦只有寥寥几处。燕军营寨也终于传来了惊呼响动。灯火一下紊乱了起来,还能听见大声发令的声音,人影已经在西面寨墙慌乱的出现。祖锻终于发出了吼声:“杀进去!”
轰隆巨响,披着重甲的健马巨大的冲力,一下就冲倒了那些木桩!几个拿着弓箭的人影摔落在地,一个人还没有落下,方知晓就亲眼看见祖锻的钩戟在空中将他的身体挥成两段!喊杀声在冲击的洪流中惊天动地的爆发了出来,张开了正面的马队一下就将燕军营寨西面的单薄寨墙冲得七零八落!
一个燕军举着长矛才从营帐里面钻出,方知晓已经冲杀了过来,他不过就落后祖锻两个马身而已。侧身一剑就劈在他的肩背部位。一下几乎就将他劈成了两截!燕军兵士惨叫一声,一下就摔进了营帐里面。正在朝外面冲的其他人顿时和他摔成了一团。方知晓一剑又砍下了营帐旁边照明的火炬,火苗落在营帐面,顿时熊熊烧起,惨叫声也顿时从营帐里面凄厉的响了起来!
数百重甲骑兵的冲击力是如此巨大,西面燕军数十个军帐内涌出的被惊动的士兵给撞得七歪八倒,乱作一团。火焰从到处都升了起来。天地间似乎只有燕军惨叫的声音。和兵刃砍进骨头,长矛刺进胸腔的声音混成了一种最可怕的声响。其他方向的燕军叫喊着朝这里涌来。但是这些才被惊醒的步军如何是这数百久经战阵的骑士的对手。他们用剑用矛,有的还在马开弓四面而射,涌来越多的燕军,也不过是增添更多的尸首而已!
方知晓跟在祖锻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在这样群体的冲击当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个人的意志。只剩下杀戮的念头。他的长剑到处,已经不知道砍翻了多少人。不断的有兵刃长矛人体和他相撞。多被人马身的重甲挡了下来。而冲在他前面的祖锻,就如同一个最狰狞的凶神一样,长大的钩戟过处,满天飞起的就是血光!一路过处,他马脚之下全是残缺不全的人体!燕军突然发出了喊声:“是武悼天王!是武悼天王!”这样的惊呼似乎更大程度摧垮了燕军本来就不多的士气,挡在祖锻前面纷乱的人群波分浪裂一般的退开。被他追的人也没有敢于抵抗的,几乎就是闭目等着被他砍成两截。从冲入西面寨墙不过一瞬间的时间,祖锻的战马已经踏了山坡,朝坡顶直冲而去。在他身后,留下的只是满地血腥,还有到处熊熊燃烧的烈焰!
方知晓已经有些着魔一般的大声呐喊着跟着他直冲山坡。这一切场面已经激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残忍杀戮的**。祖锻挥舞着钩戟的身影,就有一种魔神般的诱人追随战斗到底的奇异魅力!
山坡突然抛洒下来满天的箭雨,火光中可以清楚的看见数百名燕军弓箭手已经集结在他们坡顶最大的那个军帐之前,朝着魔神一样的祖锻攒射。连在他左右全是燕军的兵士也顾不得了!祖锻大吼一声,挥舞着钩戟格挡满天的箭雨。他兜马就退了几十步下来。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方知晓满身满脸是血的跟在他的身边,身的甲叶缝中刺猬一般的插着箭杆。祖锻红着眼睛看他一眼,丝毫不理会叮叮当当敲在甲叶面的箭矢。这个距离长箭已经射不透他们的甲胄。他大声对方知晓道:“敢不敢再随我冲一次?”
更多的家将们这个时候也浑身浴血的跟了来,方知晓只觉得血朝自己头顶涌,大声吼了回去:“有什么不敢?老子这条命反正是拣回来的!是死是活从来没自己做过主!”
祖锻大笑一声:“想对自己的命运做主?握紧你的剑跟我!”他大吼一声,催马又冲了去。方知晓和数十名家将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坡箭雨来得更密更急了。还能听到那些弓箭手恐惧的喊声和军官们变了调的下令声音。燕军一马坡大营已经被他们冲垮,要是这些凶神杀了坡顶,那么他们这二千多人也许就要全军覆没!冉魏铁军的余脉,果然凶悍天下无双!
数十名骑士盯着箭雨朝坡直冲,方知晓只是挥着剑护着自己胸腹脸部的要害,腿手中的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有重甲保护,这些箭镞也入肉不深,死不了人。人和马都快变成了刺猬。不时有骑士闷哼着倒下,他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时更是热血涌,心中只剩下一个冲到坡顶面的念头!身边一个家将的马突然惨嘶一声,一支利箭射进了它的眼睛,那家将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挥着折断的长矛格挡着箭雨。方知晓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思考,催马就经过他的身边,一把就将他拉了马背。坡顶的弓箭手越来越多,不少是从北面翻来的。那里的燕军营寨还算完整,没有被祖家坞战士踏得粉碎。眼见得箭雨越来越密集,祖锻呼喊一声。带着冲击的队伍就退了下来。几十骑马跑出箭雨射程。就看见祖锻在那里呼呼的喘着粗气。狠狠的瞪着坡那个巨大的军帐。
一个家将靠近他身边,喘息道:“坞主,我们已经踏破了燕军营寨,不如现在就撤!儿郎们怕不杀了千的索虏。也够给他们教训的了!”祖锻狠狠的道:“不成!燕军有的是兵,一马坡是要隘,非要夺回来不可!不能让燕军一下就冲到中流堡前!”
那家将看来也是他的心腹,点头道:“坞主,我们轻装而来,没有弓弩压制这些弓箭手,咱们很难冲去。管军接应的队伍带有强弩,是不是把他们调过来?”祖锻转动着目光,就看见方知晓正在他的身边,马背后还驮着一个人。他指着方知晓道:“你去!看见坡西北面的那个山峰了么?峰下是两道山谷的谷口,我们这里开战了,祖铁的接应队伍就应该在那里封锁住谷口。你穿过燕军营寨,传我的号令,去把他们调过来!”
方知晓一怔,老子都跟你这么卖命了。还使唤我没完了?祖锻直直的看着他:“想保护你的女人,就活着给我回来!”他身后被他救下的那个家将跳下马来,拍拍他的胳膊表示谢意。方知晓咬咬牙,又从他手中接过了一支长矛。催马就向西北面直冲而去。
***,老子拼了!
西面的燕军营寨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已经没有人可以拦阻方知晓的前进,偶尔有一两个不开眼的家伙。在他跃马挥剑之下,也很快了帐。转眼他一人一骑就就撞进了北面的燕军大营。那里的燕军虽然多数已经抽调坡顶保护中军大帐,还有不少增援西面被杀回来的燕军在守着营盘。看着方知晓一人一骑直冲过来,不知道谁呼哨了一声,又是一阵箭雨袭来!这次可不像对着山坡仰攻,平地方知晓将马催到了最高速,挥舞长剑拨开箭雨就直冲了去。身挂了多少箭镞他已经懒得去理会。看见一个燕军弓手站在望楼对他张开了弓,他一矛就掷了过去!就听见一声惨叫,那弓手被长矛穿透,巨大的冲力还带着他的尸体一下摔了下来!大吼声中,方知晓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奋蹄而起,一下跃过了最前面一排箭手和保护他们的胸墙,腾云驾雾般的一下冲进了他们的营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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