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号’在接近傍晚的时刻抵达海港之城帕尔瓦。
与哈玛斯这个几乎纯粹是人工堆砌出来的城市不同,帕尔瓦是天然良港,不仅岛屿面积辽阔,而且其半月型的内凹海港可以容纳五百艘船在此停泊,临战时期,这个数字甚至会增加到八百艘,要知道,这些船上足足能装下四到五万人之多。
而且与纯粹的商业之都哈玛斯相比,战略意义重要的帕尔瓦在城市结构上犹如一个大型的军事堡垒。它三面都是高耸的悬崖,只有新月型的海港可供登陆,而在新月两侧的月牙位置,斯巴达人筑起了坚固的石台,几十架投石机虎视眈眈的面向大海,假若有人敢于冒犯,这些投石机随时都能让入侵者粉身碎骨。
所以,当‘龙牙号’靠近帕尔瓦,进入两侧投石机的射程之后,这座城市所释放出的强大压力立即让众人紧张的不能呼吸。水手们的目光似乎时刻锁定着两侧那些虎视眈眈的投石机,生恐听到那令人绝望的尖啸声从天而降。
由于桅杆上没有悬挂带着斯巴达或雅典标志的通行旗,‘龙牙号’按照惯例停泊在投石机的射程内,而亚撒和李莉丝则乘坐小艇,先行进入帕尔瓦办理入港许可,直到许可办完前,‘龙牙号’都不能有任何冒犯的举动,不然,两侧的投石机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击毁。
“这就是军事城市吗?和商业城市果然不同呢。”坐在‘龙牙号’上,辰牙眯着眼睛打量四周,他能够嗅出这座城市所散发出的敌意,在这里,似乎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整个城市也弥漫着不友好的气息。
“这是斯巴达人的做事风格,而且上千年的时间中,这座城市里实在死了太多的人,假如人死后真有亡灵存在的话,那么帕尔瓦的上空将会看不到一丝云彩。”齐格弗雷德抱着阔刃剑,昂首眺望那犹如怪兽一般的黑色城市,作为一个维京人,他们成年后的第一个誓言便是发誓要烧毁这座城市,将战死在这里的维京人尸骸带回故乡。
“当年你老爸便是从这里冲进海港的?”
“没错,当年我父亲借着夜色率领一百艘小艇冲进海港,企图烧毁停泊在海港中的船只。”说到这里,齐格弗雷德用力咬了咬牙,愤恨的说道:“如果不是有一艘小艇偶然撞上礁石坏了大事,我父亲那次就成功了。”
“乘坐小艇偷袭吗?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过一百艘小艇太多了一些吧,仅是放火的话,十艘小艇就够了。”
在斯巴达人的投石机射程中,辰牙和齐格弗雷德居然旁若无人的谈论着如何攻陷这座城市。虽然明知道石台上的斯巴达战士不可能听得到,但他们的胆大包天也依然让船上的水手们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而齐格弗雷德却是全然不在意水手们越来越苍白脸色,苦笑着说道:“不瞒你说,维京人的个人战斗力根本比不上斯巴达人,如果只派十艘小艇来,恐怕仅是一队在港口巡逻的巡逻队都能打败我们维京人。”
“哦?”
齐格弗雷德的回答让辰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早就知道斯巴达是七海闻名的战斗民族,却没想到齐格弗雷德给予他们的评价会这么高。
这时,率先进港办理入港许可的亚撒乘坐小艇回来了,他在小艇上插着一面斯巴达的狮子旗,回到船上后立即让水手爬上桅杆,将这面狮子旗挂起来。
“这面旗就是许可?那既然这样,我们还进去干嘛?”瞄了一眼桅杆上那迎风招展的狮子旗,辰牙好奇的问。
“这是临时许可,在港口停泊后是要交还的。而且,要是我们拿了这面旗就想跑,旁边那些瞄准着我们的投石机会发射石弹将我们摧毁。”
“真是够霸道。”
亚撒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地盘。”
“走吧,我现在开始有些讨厌这个地方了。”
辰牙一挥手,‘龙牙号’再次起锚,破开西海蔚蓝的海水,徐徐驶向帕尔瓦的天然海港。
在穿越了帕尔瓦狭窄的海港入口后,眼前的景色瞬时开阔起来。弧型的金色海岸线向两侧延伸开来,稀稀拉拉的停泊着近百艘的各式海船,而其中有近一半的海船是渔船。
见惯了哈玛斯那密密麻麻的商船,眼前这些破渔船自然不入辰牙的法眼,而且当‘龙牙号’靠岸后,他发现帕尔瓦的海港几乎就是纯天然的,也就是在近岸处打了几百根坚固的石桩,供船只固定,而要上岸就必须划小舟登上帕尔瓦长长的金色沙滩。
‘龙牙号’是轻型战船,船上一供就一艘小艇,所以留下白羿和大部分的水手守在船上后,辰牙等五人乘坐小艇靠岸,打算在帕尔瓦稍作逗留后就立即离开。
待辰牙等人浑身湿漉漉的将小艇推上沙滩后,一个身穿着斯巴达制式铜甲的独眼士兵手持长矛与圆盾向辰牙等人走了过来。
这位士兵看起来只是斯巴达的一位低级战士而已,他的铜甲已经有些破旧,镶满铜片的战裙也已经有不少破损的地方,但他手中的长矛却极其锋利,保养的很好,而且手中的圆盾上满上割痕,看得出应该是身经百战,其神息修为也颇为不俗,至少是个三级战士。
当这位独眼士兵的目光扫过众人,看到身材高大的齐格弗雷德后,面色突然一变,独眼中释放出浓烈的敌意:“维京人?”
“没错。”齐格弗雷德昂首踏前一步,手上的重盾‘轰’的一下插在沙地上,与独眼战士寸步不让的对视。
几乎是下意识的,独眼士兵扛起沉重的圆盾,手中的长矛架在圆盾上沿的弧形缺口处,摆出一个斯巴达标志性的攻防一体架势。
这独眼士兵虽然在神息境界上与齐格弗雷德差距巨大,但是其浑身释放出的杀气却比齐格弗雷德更为浓烈,让齐格弗雷德几乎就要忍不住拔出长剑。
而就在长剑就要出鞘的一刹那,辰牙身影一晃抢到前面,握住齐格弗雷德的手一把将剑按了回去。
他走到独眼士兵面前,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是海上旅行者,并不是来打仗的。”
“可是你们的船上有维京人。”独眼士兵死死盯着齐格弗雷德,维京与斯巴达征战千年,彼此之间的仇恨早已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他是个被部落抛弃了的维京人,是我们佣兵中的一员,他不会再为维京而战。”
“……”独眼士兵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却看到了齐格弗雷德盾牌和铠甲上被刮掉的纹章,心中顿时相信了辰牙的话。
放下圆盾与长矛,独眼士兵语气生冷的说道:“交三个金币的停泊费。”
“三个金币?”齐格弗雷德愤怒的大叫。
“对,其他船只要一个金币,但因为你是维京人,所以要收三个金币。”
齐格弗雷德怒不可竭,“你……”
“给。”辰牙抢在齐格弗雷德发作之前支付了金币,并将临时入港所用的狮子旗交还给士兵。
收起金币和狮子旗,士兵冷冷的撇了齐格弗雷德一眼,警告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留在船上。”
齐格弗雷德掂了掂手中的重盾:“不劳你费心,但假如你继续挑衅,我不介意和你决斗。”
“走吧。”
辰牙拉齐格弗雷德一把,硬拽着他走向城市的方向,而那名独眼士兵则啐了一口,提着长矛回到自己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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