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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撒得多了,不管对方多么的咄咄逼人,都能够淡然处之。霍玫瑰就是这样,她嫣然一笑,“我已经跟霍先生说过了,我不认识她。”
“是吗?”霍锖笑了,狭长的眼睛里全是轻蔑。
他手指缠绕着霍玫瑰的卷发,动作看似亲昵暧昧,只有霍玫瑰自己知道,她的头皮被他扯得有多疼。
脚踝已经够痛了,还会在乎头皮的痛吗?
她脸上挂着笑,“霍先生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会把墨长辞的身份告诉任何人。这是她手上最大的筹码,自然要使用得有价值,不能白白的浪费了。
墨长辞现在叫宫小白。她稍稍思考就明白了,想要重新来过,肯定会抛掉全部的过去,就连名字都扔了。
就像她,现在不就叫霍玫瑰吗?
“我希望你搞清楚,是谁带你到这里,让你站在被人仰望的位置。”霍锖似乎没了耐心,之前的温柔情意尽数收回,“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装高贵,在我面前,你还是那个酒吧里的女人!”
霍玫瑰始终笑着,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好吧,我告诉你实话,我不认识宫小白,但我搞成这个样子确实与她有关。”
霍锖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我们发生了几句口角,她脾气不太好,正好我的脾气也不太好,没忍住就动手了。”霍玫瑰揉着额头笑了笑,有点无奈,“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是她打赢了。”
霍锖疑心病重,自然不会因为她这句解释就彻底相信了。
他还是怀疑霍玫瑰认识宫小白,并且很熟。
这个女人又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她性感又美丽,神秘又有趣,不断引起别人好奇打探的心思,却又对她的隐瞒生不起气。
霍锖看着她红肿的脚踝,又看看她狼狈的脸颊,确实像宫小白的杰作。
宫小白本来就是只小辣椒,谁能欺负不了。
“霍先生应该感谢我啊。”霍玫瑰忍着脚踝的剧痛,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你不就是想压过宫邪吗?墨……宫小白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她仍是不能习惯称呼墨长辞为宫小白。
印象中,那个女人不可能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她可没忘记她仗剑指挥万军的样子。
霍锖皱眉,“你想说什么?”
“霍先生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说什么。”霍玫瑰自嘲一笑,“还是说霍先生你不舍得动她?”
霍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必要告诉她。
他怎么会不知道宫小白是宫邪的弱点,他只是没想好怎么利用这个弱点。
——
宫小白有点头疼,自从见了那个红裙女人,她的脑子就一刻不停地飞速运转,都快炸了。
车子往前行驶,窗外掠过一道道灯光,夜晚的帝京城街道像一条水晶灯铸成的长龙,远远看去美不胜收。
宫小白歪倒在宫邪怀里,一边看窗外的景色一边想事情。
墨……长辞?
红裙女人是一直叫她这个名字对吧?
她那些话听着像胡言乱语,联系起来仔细想,就好像……她跟她很熟似的。
不想了,回头问问凤皇,他肯定知道。
宫小白专心看窗外的景色,不由感叹,“今年帝京的冬天好像没下雪啊!”
下雪的帝京城才是最美的,到处被雪白覆盖,仿佛冰雕成的一座城市。尤其是天龙居,美得像童话里存在的景色。
宫邪失笑,他怎么忘了,她最怕冷,却也最喜欢冬天。
在特训营里,每逢下雪天,雪势太大无法正常训练,她一个人能在训练场玩几个小时。在他的印象中,这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
“放心,总会下雪的,帝京的冬天没有不下雪的。”宫邪摸了摸她的头发,“顶多到时候我不管着你,让你好好玩就是了。”
宫小白身上裹着羽绒服,她把脸埋在领子里,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眨啊眨,“好像我有多贪玩似的。”
宫邪不置可否,含笑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宵夜。
两人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欣然地坐在餐桌上享用。
用熬了一下午的鸡汤著的面,上面卧着半颗咸蛋,还有几片香菇。
热气腾腾,闻着肚子都饿了。
宫小白鼻子凑近闻了闻,立刻拿起筷子卷起面条吃,嘴里塞着东西,她口齿不清地说,“啊,回到家的感觉就是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个鸡汤面,简直是人间美味啊!我要吃两碗!”
宫邪默默地低头吃面,严格践行“食不言”。
“对了,你在宴会上说有事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啊?”宫小白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浓浓的汤喝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吃完饭再说。”宫邪抬头看了她一眼。
宫小白的注意力被这一碗面吸引了,对宫邪要说的话反而没那么好奇,“好吧。”
她果然没有食言而肥,说吃两碗就吃两碗。
拍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宫小白摊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宫邪靠在她旁边,似乎也不急着说事,拿了本书翻看。
宫小白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肚子撑得实在难受,索性爬起来,无赖一般靠在他肩膀上,“你在看什么?”
宫邪把书摊到她面前,上面全是英文,宫小白扫了一眼,她高中英语学得不错,能看得懂书中的内容,是国外军事类的书。
她夺走他手里的书,躺倒在他怀里,“说吧,你要告诉我什么。”
宫邪垂下眼眸,看着她的笑脸,忍住叹气,“霍锖的妻子上官婧,你们熟吗?”
“熟啊。”宫小白说,“我们见过好几次面,她的性格好好,有千金小姐的高贵,又不会给人距离感,我挺喜欢她。”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她一意孤行嫁给了霍锖。
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这个朋友。
而且她也不喜欢干预朋友的感情事。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宫小白趴在他怀里,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他有点奇怪啊。他从来不关心她的交友情况,他在交朋友这一方面给了她足够的信任和自由。
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铺在他怀里像黑色的缎子,宫邪抚摸着她的发丝,“上官婧出车祸了。”
她从他怀里惊坐起来,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
“你先冷静,听我说完。”宫邪按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多了点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婴儿,“她两年前就出车祸了,我们去参加姥姥寿宴那天晚上。她的车子冲出了防护栏,跌下了山崖,没能抢救回来。”
宫小白动了动嘴角,“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们那天晚上还坐在一起聊天。她说等我再回到帝京,要给她的宝宝补一份礼物,她还说,要不要考虑当宝宝的干妈……”
话未说完,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只因她心里清楚,宫邪从不开玩笑。
他只爱逗她笑,从不爱逗她哭。
所以那天早上在医院楼下看见上官家的人,不是巧合,他们是来看上官婧的,当时上官婧就在医院里。
怪不得霍锖敢带着女伴出现在公众视线。
宫邪拧着眉心,替她擦干净眼泪,“别哭了,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难过伤心。”
他不会安慰人,话语总有几分笨拙。
“可……可是……”宫小白抽泣着说,“我真的好难过。我前两天还在想……我们要在帝京待很久,我可以找她出来玩,看她的宝宝……”
她每次哭起来都揪心,鼻子一抽一抽,像是喘不过气。
宫邪把她抱进怀里,哄小孩那样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上官婧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与其她某一天听说这个消息情绪崩溃,还不如他主动告诉她,让她在他怀里一次性哭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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