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边走一边问宇天邈:“年轻人,我很好奇,你除了好奇之外竟然没有感到恐惧,你很自信一定能或者离开这里啊,不担心自己也成为这岩壁白骨中的一堆吗?”
宇天邈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重拾自信,他道:“前辈已经说了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相信我不会轻易的死在这里。再者,前辈如果想要杀我,早在千米之外我的命就已经没了吧?”
“呵呵,不错的年轻人。”老者对宇天邈的自信很有好感,看不见他长发下的脸,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他说:“你的身体很奇特,只有圣仪者才能拥有你这样的强大的肉体,可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灵能强化的迹象,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无尊界,我从未见过你这样体质的人。”
面对这个老者,宇天邈没有任何隐瞒,他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类。”
老者略感惊讶,脚步明显的顿了一顿,身后拖动的球忽然滚动起来,老人的脚步稍稍快了些圆球才停下滚动继续被拖行着。
他看了宇天邈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但毕竟是人类,你在没有灵魂的情况下又如何有自我意识呢?没有灵魂的生物并不是没有,但都形如丧尸,没有任何自我意识。”
敏锐的察觉能力让宇天邈佩服,他恭敬道:“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我是以人类为蓝本强化改造的人类,所以我身上没有人类的灵魂,而有人类的意识。”他笑了笑。
老者沉默的这了十多步,忽然说:“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强的身体。”
宇天邈点点头道:“嗯,我被制造出来之时身体就是这样的。”从老者的话中他已经知道,就身体而言他已经到了圣仪者的强度,仅次于圣极者,可……这也只是身体而已,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者的目光从苍苍白发中露出一抹精光,他道:“年轻人,你的身体虽然到了圣仪者的强度,可惜无尊界是灵能的世界,相信吗,只要有圣星者的实力就能伤害到你的身体。”
对此宇天邈深信不疑,万古深山中遇到的任何一只灵兽都能伤害到他。
预感到这个老者将为自己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他迫不及待的问:“前辈,我想知道,按您所说,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圣仪者的强度了,为何圣星者的实力就能伤害到我?其他人也是一样吗?”
老者朗声笑道:“这是无尊界,一切由灵能说了算。圣仪者的身体有圣仪者等级的灵能守护,圣仪者以下的人很难伤害到;但你空有圣仪者的身体,却连圣宫者的能量都没有,想要伤害你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宇天邈豁然开朗,兴奋道:“前辈,能否赐教如何控制灵能?”
老者忽而大笑起来:“年轻人,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只问了我两个问题,两个问题我都没有回答你,其他的你不闻不问,你觉得你应该这么放心我吗?”
宇天邈一愣,微微一笑:“既然前辈不愿意提起我又何必一再追问呢,我只觉得前辈你没有恶意。”
老者欣赏的看着他,眼神忽然一凝,一股磅礴如山的威压扑面而来,宇天邈不禁倒退两步,他冷酷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身后这些白骨都是我杀的人,你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宇天邈差点没跌倒,好不容稳住身形,目光颤抖的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老者,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都是他杀的。
许久,他同样目光一凝,走上前坚定道:“前辈,或许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但这几千年的时间再大的罪也该偿了,我依旧相信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没有恶意的老人。”
老者的目光中充满了动容之情,原谅,对于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来说是最大的奢望,尽管他不是无尊界的人,但他很欣慰能听到自己赏识的年轻人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了宇天邈许久,脑海中唤起了那沉重的记忆,他低沉道:“我现在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吧。我想你肯定没有听过我,我叫渡流年,5000年前人人谈之色变的渡流年,呵呵,5000年了,想必外面也已经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千古罪人了吧!?”
“5000年前,我以超乎常人的领悟力在二十三岁时成为了无尊界最年轻的圣极者,那时候年少轻狂的我开始急速的自我膨胀,目空一切,将他人的生死大权掌握在自己的剑下。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行为已经触怒了当时同为圣极者的强者,很快,他们纷纷找上门来,我自觉自己年轻,假以时日肯定能够超越他们所有人,便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料他们决心联合将我诛杀。我虽然不耻他们的做法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联合起来是非常强大的。”
渡流年出了一口长气,神色复杂地继续说:“面对好几位圣极者的联合追杀我遍体鳞伤连连败退,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难逃一死了,于是便下定决心要拉他们陪葬,我拖着半条命一路狂奔到神佑大陆最高最危险的半云峰,决心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呵呵,可惜啊,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面对他们的联合攻击我连三招都没有撑过去就从半云峰的山顶掉了下去。你知道半云峰吗?如果你知道的话就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下去看看我究竟是死是活了。别说是一个快死的人,就算是活蹦乱跳的掉下去也一定摔的粉身碎骨。”
说到这里渡流年自嘲自叹的笑了笑。
“当时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命运弄人啊,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而全部的灵能已经被他们给废了。这对那时心高气傲的我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我在半云峰山下自暴自弃的度过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终老;可是天意弄人,有一天竟让我意外的在山下拾到了一柄绝世神器,单单神器上的残存的力量就颠覆了我对力量的认识,当时我欣喜若狂,我想要报复,我要用这把无上神器把之前追杀我的圣极者全部杀掉。那以后我开始重新修炼,借助神器的力量我恢复的异常迅速,甚至很快就再次恢复了圣极者的力量。”
宇天邈安静的听渡流年讲述他生命中最复杂也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我明白圣极者的力量还是不能对抗他们的联合攻击,便萌生了突破圣极者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的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我相信我手上的神器它的主人肯定有着超越圣极者的力量,我为什么不能?我花了整整两百年的时间,终于如愿以偿的突破了圣极者。”
说到这,渡流年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眼神也恍惚不定,他后怕的说:“那时候,复仇成了我唯一的愿望,离开半云峰之后的我开始了无情的杀戮,不仅是曾经追杀过我的那些圣极者,甚至是那些反对过我的国家我都没有放过,当时的无尊界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了我的杀戮。整个无尊界血流成河,我的剑染红了无尊界每一个角落。”
渡流年看了宇天邈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恐慌的神情,欣赏的笑了一笑。不过他很快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磨灭的惊恐。
“那时候的我就好像被控制了一般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杀心,不管是得罪过我的还是无辜的我都想杀掉。可是很快事情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戏剧性的大逆转,我原以为无尊界已经没有谁能够阻止的了我的行动了,不料有一天我却被四个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高手二十招之内给打败了。等我醒来之后我就在这个结界中了,我的力量没有被剥夺,人却被封印了,呵呵。”
渡流年说完了,宇天邈听完了,两人都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5000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或许是天长地久的折磨,也许只不过是从青年到老头的眨眼间。5000年的时间,那个曾经嗜血的屠夫已然成了一个迟暮的祥和的老人了。宇天邈抬头望望了雾气茫茫的天空,看不见结界的存在,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在渡流年所说的封印了5000年的结界中了。
宇天邈收回目光,眼中不但没有对他的恐惧,反而更多了些同情和怜悯,他道:“前辈,那把神器呢?我想那把神器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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