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了许久的灵丹,老蚌又看了无恙一眼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枚灵丹,掌柜打算怎么卖?”
见老蚌开口询问起价格,猪豚掌柜精神一振,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说:
“族兄愿意买下来,就算是帮了小弟的大忙了!这样吧,咱们就一口价,四十六块灵玉!”
听了猪豚掌柜的报价,老蚌却不置可否。
他又把灵丹拿在了手里,翻来覆去地反复审视。直到过了好一阵子,连掌柜都有些沉不住气了的时候,老蚌才迎着掌柜一脸不豫的目光,踟蹰着开口:
“价格倒还算是公道,但我手头,可没有那么多的灵玉。不知道掌柜,收不收其他的货物?”
“如果掌柜愿意收购其他的货物,给的价格也合适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把这灵丹买下来。”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想要做掌柜的生意!无恙不禁有些佩服这老蚌。
不过他也很好奇,这老蚌究竟会拿出什么东西来,能值几十块灵玉?
听了老蚌的回复,猪豚掌柜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勉强地问道:
“不知道族兄,打算拿什么出来交易呢?”
老蚌沉吟了片刻,便从怀中摸出来一物,向猪豚掌柜递了过去——
这居然就是无恙曾经见过的,老蚌经常把玩在手上的,那颗灰不溜秋的珠子!
无恙不禁有些好笑:这是要开始施展幻术了吗?
本来他还以为这老蚌,会真的拿出来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谁知道居然是这个!
看起来这老蚌,是打算要空手套白狼了。
坑蒙拐骗,这也太坏了!
……
掌柜接过了珠子,在眼前仔细端详。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还连连呵了几口气在珠子上。又认真地用手指擦了擦,鼓捣了半天,也没有说话。
看到猪豚掌柜如此郑重,无恙很是好奇。他不知道老蚌把这颗珠子,究竟幻化成了一个什么样子,才让这掌柜,把它当做了一个宝贝。
“好东西啊!”掌柜微眯着眼睛,用两只手指拈着这珠子,口里发出喃喃地赞叹。
“好东西啊!这蜃灵珠,也太难得一见了!”
“可惜是个空珠子,不然的话……,唉!”
掌柜把灵珠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用自己的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才放下手来,换上了一副沉稳的表情,看向老蚌:
“不知道族兄打算如何交易?这蜃灵珠……,族兄打算作价多少?”
“我这灵珠,抵价五块中品灵玉!”老蚌盯着掌柜镇静道。
五块中品灵玉?无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价也太高了!而店内的其他几人,此刻似乎也被镇住了,房间内一时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猪豚掌柜才淡淡地开口:“五块中品灵玉,太贵了!”
他看也不看无恙他们两人,而是自顾自地低沉说道:“最多两枚灵晶,我只能出这个价了!”
说完他就从怀里摸出了两枚灵晶,随手丢在了桌面上。
然后掌柜旁若无人地往椅子上一躺,并把脸侧向了大门,面无表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拿了灵晶走人,我就当是月湖里,多了你这个朋友!”
说到“朋友”二字时,掌柜语音冷冽,就连一身的气势都骤然暴涨了起来。而无恙灵视一扫,就立即看出了这位掌柜,竟然是开灵期巅峰的实力!
店内的两个伙计面带嘲弄,就连爬蛙也是一脸戏谑地样子。三人眼都不眨地紧盯着他们,仿佛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似的……
压抑的气氛中,无恙绷紧了身躯,他微微侧脸看向了身旁的老蚌——
想不到老蚌弄巧成拙,本来是打算下套哄骗对方的。谁知道对方却见财起意,反过来,又对他们巧取豪夺起来……
老蚌佝偻着身躯叹了口气,他上前两步,用手指拈起了灵珠,霎时间房间内针落可闻。
就连一旁的三个伙计,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老蚌何来的勇气,竟敢拿回灵珠。
猪豚掌柜也把脸转了过来,他双眉高高耸起,一对微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老蚌,却没有立即出手。不知道是不是在顾忌,在外面摊贩间来回巡视的比鹿守卫。
老蚌稍稍抬高了右手,用食中二指把灵珠夹在指间。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猪豚掌柜,却不发一语。
房间内弥漫着紧张的情绪,仿佛只剩下了几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压抑的氛围沉闷而凝重,仿佛有人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可能会骤然打破这脆弱的平衡似的……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老蚌的手上——
夹在两指间的这颗灵珠,色泽迅速由灰暗转向润白细腻,仿佛从一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珠子,一转眼就变成了璀璨夺目的明珠一样。
一道淡淡的辉光从明珠上升起,并随着老蚌的气势,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这逐渐弥散开的辉光形成了一道光圈,并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在无恙的视野里,变成了如同一只凝缩的火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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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充满了灵能的蜃灵珠,又该作价几何呢?”老蚌拈着夺目的灵珠,淡淡地开口。
“前辈!前辈!”猪豚掌柜一翻身爬起,又一转身就扑倒在了老蚌的脚下:“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在一旁所有人不知所以的错愕目光中,猪豚掌柜连连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小人不知道是前辈驾临,前辈饶命啊!”
……
最终猪豚掌柜付出了六块中品灵玉,并连同着灵龟内丹一道,才买下了这枚蜃灵珠。同时也总算是把他的小命,也给保了下来……
而一离开比鹿岛,老蚌就在无恙无比钦佩的目光中,带着无恙开始在水面上,兜起圈子来了……
……
一片朦胧的星光洒落在水面上,水底的光影也晃晃荡荡,随着水面的微风忽聚忽散。
直到了这个时候,老蚌才松了口气。他把目光转向身前的两人,脸上的笑容里,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了一丝得意:
“好了,现在安全了。心里有什么疑问,想问就问吧!”
无恙和小月面面相觑,两人踟蹰了许久,才由无恙挤出来一句:“那是衍星诀,是幻术,对吗?”
“不是。”老蚌的回答简单干脆,但脸上却有着一股傲意。
看到自己的推测一上来就被否定了,无恙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就算他心里有着许多疑问,但却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而小月的思维,就明显要比无恙灵活许多。她只是眼珠一转,就想通了关隘:
“难道那颗珠子,真的是一颗蜃灵珠?”
老蚌笑看着小月微微颔首,而无恙这才一下子恍然大悟。
无恙的脑中,忽然又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来,老蚌为他输入灵能时的情景。于是他忍不住脱口问道:
“那些灵能,是你亲手注满的?”
“不错!”老蚌双手一负昂起了脑袋。
小月紧跟着无恙的思路,追问道:“只有化形期,才能注满那个灵珠?”
“嘿嘿嘿嘿……”老蚌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嘴角一咧地笑出了声来……
……
渊深如海!渊深如海!这真是渊深如海!
老蚌这一身磅礴的灵能,真可谓是“深不可测”!
直到了这一刻,无恙才真正体会到了,老蚌这小小的身板里,究竟暗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了!
想不到,他的主意,居然打到了这一位的身上,这还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无恙心中后怕的同时,看向老蚌的目光,也不禁有些瑟缩。而老蚌见了这一幕之后,就更加不可一世地张扬了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无恙心中暗暗自省。
他只当这老家伙是垂垂老朽,为时不多。谁曾想这老蚌,却只是单纯地惜命,舍不得耗费气血而已!
可是,若有谁真把这老家伙给逼急了,那他一旦不再顾忌气血损耗了,那……
想到这里,无恙忍不住心中一跳!
不能再打这老家伙的主意了!无恙立即就做出了决定。
天珠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么烫手,别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
更何况,这老蚌要找的机缘,多半就不是天珠。老蚌要找的,说不定是某处秘境,或者真就是一颗,与众不同的蜃灵珠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再打这老家伙的主意了!
喜欢天龙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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