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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二十一年,七月。看小说网 m.kanxiaoshuo.net
乾京今年的雨水充足,一连下了多日的雨,因着路上泥泞,行人也少了许多。
乾京素有“浮世天堂”一称,大街小巷所过之处皆门庭林立,哪怕是最底层的小贩商卒都住红砖青瓦的小四合院。
主干街自皇城向外延伸便雕梁画栋,分分寸寸皆精雕细刻,街市更是繁华不夜城,商家船铺点灯直至天明。
启朝人以黑金为权贵的象征,皇族更是愿意着黑袍,但太子本人平日只着白袍,平添清越。
“爷,您慢点儿”
太监德川躬腰跟在男人的身后,“吱嘎”一声,通体黑色镶着九金铜珠的府门随之关闭。
他手里拿着伞,跺着小碎步立马跟上男人。
本想着为男人打伞,谁料那人接过竹伞便转身,须臾开伞后顾自走了。
德川眼看着那道高拔挺阔的身影越走越远,赶忙朝着身后几个蓝衣侍卫打手势。
“快跟上啊”
几个侍卫后知后觉跟上去,但都不敢离前面的这位主儿太近,保持个几米远,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太子自三年前掌管政务后,便独立搬出了宫门,组建了自己的政务班子。
自那以后朝堂肃清不少,民生改善,像极了唐皇开贞观盛世的序幕之景,“乾京有良夜”的美称溢散天下,广为人知。
但正主本人对此没什么表示,每日依旧规规矩矩地前往政议堂励精图治,顺便解决几个祸乱朝堂的佞臣,偶尔和锦衣卫统领萧逸下个棋,一天过得都平淡得很。
德川见雨又大了起来,双手揣在袖中,对着身后跟着出来的女官叮嘱,“多派几个人去政议堂伺候,把那地龙烧得旺些”
太子爷素有寒症,整个乾京的人都知道,这一顿安排是在情理之中。
德川接过徒弟呈上的拂尘便进了太子府门。
那女官抬头看了看“太子府”的牌匾,半晌也跟着进去了。
政议堂中,缕缕线香自掐丝瓷炉中袅袅升起,盘旋,升空,及至绘着金色龙纹的井口天花才慢慢消散,殿内只简单地摆着几张案几和座椅,连侍女都少得可怜,空空荡荡。
殿中一坐一站,霍世君正同太子爷议事。
“那谢氏家主已经到了京城,方才送信到了府上”
祁良夜放下手边的折子,拿起一旁已经凉透的茶盏浅酌了起来。
男人眉目冷峻,五官大气而精致,一举一动之间都藏着难言的贵气。
霍世君素有天下第一谋士之称。
他年纪比太子爷大上五六个年头,正是野心勃勃,壮志凌云的时刻,常着一身书生褂,手里拿着某一本经文史书,得空闲的时候便随时就看。
现下一身黑衣微微倾身侧问,他面目也是俊秀硬朗,气质如松,放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
祁良夜听闻眸子微微抬了抬,轻轻启唇
“传闻谢氏家主手握江湖主公令,可以任意调动江湖势力,虽说已经接了我的麒麟章,但此人,能不能用还尚未可知。”
这几日君臣二人一直在讨论谢氏家主的事情,但此人如今进了京,他们竟然没有提前察觉,从一方面上也可以说这位家主的能耐极大。
殿外雨还在下,门前的雨水堆积成小溪顺着沟渠慢慢排入地下,小雨像滴落在地的珍珠,清脆而悦耳。
霍世君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这雨下得他浑身难受,总感觉一道道冰冷的机锋往身上钻,凉意透人。
“嗡——”
雨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小的嗡鸣,霍世君对此一无所觉,还在看着天色,祁良夜捧着茶盏的手却是一顿。
“砰!”
几个黑影突然从房檐上向地面一砸,软趴趴跟死鱼一般歪栽了下去。
霍世君还没意识到几个人已经死了,但本能已经让他高声喊道“护驾!”
但殿外空空荡荡,侍卫们似乎都没有听见响动。
主座上的男人手顿了顿,下一秒就继续安然自若地饮茶,倒是霍世君浑身倒起了竖刺一般,紧紧护在祁良夜身边。
但依旧没有响动,静——
静得可怕,仿佛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霍世君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许,他两只眼睛定定凝在殿前的黑衣上。
这几个人明显就是被派来刺杀太子爷的刺客,现在却干净利落地被人抹了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先生,退后。”
霍世君皱了皱眉,但听话地收起防御姿态,重新站在了主君的身后。
“砰!砰!砰!”
又是一连好几下重物砸地的动静,声音沉闷而密集,但在后面半刻钟时间内,时而停歇,时而如擂鼓。
祁良夜听着这声音,嘴角微微翘了翘。
下一秒,一道极其清冽,似远而近的女声在空中响起——
“盯着政议堂的暗哨也太多了,你们怎么放在那儿不拔啊!”
这女声带着几分抱怨的意味,与从房檐上轻飘飘落地的白色身影重合。
女人一身干练的白色短打配白裤,墨发干练地编成辫子,还没等霍世君反应过来就入了殿门。
他再看,双眼都直了。
女人行走之间白衣翩翩,无声无觉,旁人若是不注意看都会以为她没来过。
但一细看,女人眉心一截飞鸟尾羽短疤牢牢刻在她钟灵琉秀的面孔之上,一双眼清冷而锋利,宛如未出鞘的剑,韬光养晦。
有意思。
祁良夜心想。
“我今日进京费了一些功夫,王岳的人一路上对我围追堵截,恨不得让我死上十回八回,所以没能一早过来。”
“想必这位就是天下第一谋士,霍先生吧?”
“我是塞北谢国公之女,谢瑜,现任谢氏家主,奉太子爷之命前来,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女人下腰微微一作揖,没待霍世君回礼,她便向主位走去。
白皙的指尖带着一层黄色薄茧,她双指从腰间夹出一枚令牌递给男人。
那令牌由棕木制成圆形,上面刻着一把刀。
令牌上还带着她腰间的热意,祁良夜从她刚一进殿开始就一直在打量她,现在注意力不由得移到了这张令牌上。
“太子可听过暗影楼?”
祁良夜不知何时脊背已经挺直,他摩挲着那枚令牌,才开口,
“江湖暗影楼,已经公开言明投入了王岳的麾下。”
“不错。”
谢瑜双手抱胸,挑着眉继续说
“暗影楼前些年只接手江湖恩怨,这两年却和朝廷搞到了一起,已被江湖所厌,我打算和王岳那个老东西好好周旋一下,看看是他的暗影楼先没人,还是我先死。”
这番话说得颇为霸气。
王岳,当朝佞臣一个,手下的爪牙遍布五湖四海,根基极深,于朝廷和皇室都颇有不利,三年前自从皇帝昏迷,祁良夜东宫主政以后,虽然朝政清明,有了极大的改善,但对于王岳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祁良夜为了清除王岳这颗毒瘤,想了许多计策,但王岳手下的人大多数都是江湖谋士,行事手段狠辣,风格神出鬼没。
因此祁良夜才想到了请同样拥有江湖势力的谢家出山。
两个半月前,祁良夜将信物麒麟章送到谢家,以表请谢家出山的诚意。
所以谢瑜才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就为了辅佐祁良夜。
但是一路上不知道是谁漏了消息,王岳似乎已经知道了她谢氏家主的身份,一路上围追堵截,好不热闹,整个暗影楼几乎倾巢而出,下毒,暗杀,随便走到一个拐角都是王岳的人。
谢瑜长到二十岁,就没受过这种憋屈气,偏偏为了早日和太子汇合,而且她一个人寡不敌众,只能连夜逃窜,赶了两个月的路才到京城。
霍世君听到她这番话,登时想到她刚才闷声解决掉那么多刺客,看着女人的双眼里满是敬意。
祁良夜微微一笑,“谢主公倒是霸气。”
话音刚落,座上的祁良夜便缓缓抬头,谢瑜神色也是一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霍先生不如先躲一躲”
“嘭——”
凛冽的剑气宛如毒蛇出洞顷刻自背后袭来,谢瑜面色不变。
女人右腿裹挟着深切的内力一个后转身便劈上来人的后背,刺客本欲偷袭她的后背,谁料女人的反应太快直接将他旋进了殿内,刺客狼狈地趴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霍世君甚至看不清谢瑜的动作,他下意识往后退,却瞥见身边的祁良夜依旧淡淡饮着茶,连个眼神都未瞥给场中争斗的二人。
刺客一咬牙,手中的剑还未松懈,但因着刚才谢瑜这一下,手中内劲没有送出就灌回了自己的经脉,只一瞬便内息错乱。
但他依旧手脚并用向前冲去。
谢瑜皱皱眉,见他竟想要进殿行刺祁良夜,强大的内力自丹田爆发,硬生生将刺客震晕了。
而殿内祁良夜的案几上折子都像是被强风刮过一般,她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祁良夜接收到那眼神,本想说些什么,却听“扑哧”一声,鲜红的血渍径直染上了女人的白色箭袖,她唇边挂着笑还未收回,手却是在刺客颈边走了一遭。
霍世君眸子一缩,只觉大殿一片寂静,静得他能听清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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