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怎么又到了这个鬼地方?”彦昕旭紧锁眉头,双手使劲地抓了抓头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道。
这一次,他记得很清楚,来之前他正在干什么,而且他保证这次他根本没在睡觉,可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以前也都没有睡着,还是……现在正在做梦……又睡着了?彦昕旭露出迷茫的神色,揪着头发痛苦的纠结着。
过了好一会儿,神色复杂的他像记起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犀利而又冰冷的眼神,迸发而出,没好气地大声吼道:"老头,出来!我知道答案了!"
话音刚落,一个不知来源的苍老声音顿然响起:“年轻人,上次的问题,你可想清楚了?”声音的源头,虽不见其庐山真面目,但辩其音色,想来应该是个老者,再听他那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仿佛压根就没在意过彦昕旭言语中的不敬,看来还是一个有涵养的老者。
而彦昕旭也毫不客气道:“是的,老头,您老这火急火燎地把我拽进贵宝地,不就是想要我给出答案吗?”平日里与人交谈,彦昕旭那可是必恭不敬、温文尔雅,但今天这类明讽暗刺、诸般不敬的话,也是他的头一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一次他真的很生气!用他的话来解释那就是:一次两次我认了,可这都是第五次了!第五次了啊!可笑我第三四次居然……忍了!这一次……别逼我爆粗口!
被奇怪力量硬拽到这里前,彦昕旭正盘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实践着他的伟大梦想,眼看着又要到关键时刻了,突然他的泥丸宫中又卷起了一阵强烈的气旋,猛然向他的神识铺来,然后再一睁眼,他便发现他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记得上一次来到这时,老者说这里叫做黑白域界,名字果真形象。
这里仿佛有一个天然结界,将整个域界分成了黑白两部分,黑的暗界,白的光界,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站在光界观四宇,人眼之所极也不能视其尽,也不知光源来自何处,仿若浑然天成,不见斧凿痕迹,身处其中,有如沐身于和煦春阳,身心倍感舒畅;置身于暗界,伸手不见五指,双目犹如摆设,也不知其有多宽广,沿一个方向走,或走百年,也不及尽头,其间充斥着的焦躁气息,有如冲天的烈焰,吞噬虚无。
而让彦昕旭稍稍感到有些幸运的就是他五次来到这里,都在还比较舒服的光界。不过对于新鲜事物感到万分好奇的他自然对于暗界也不外如是,要不是心中有所顾忌,想必他还真想进去走走。
“年轻人,话还是要给你讲清楚,”老者微微停顿了一下,“老夫从不曾召唤过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落在彦昕旭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什么?怎么可能!”
“开玩笑!怎么可能不是被拽进来的?难不成还是我自己主动进来的?笑话!”彦昕旭冷笑着,哼哼道,显然不相信老者说的话,毕竟他刚刚还因为此事而生气,也因此对老者出言不逊,倘若这真是自己的原因,那么如果打耳光不会痛的话,他一定会狠狠地抽自己几嘴巴子。
老者恍若未闻,语气平静地问道:“年轻人,你为一凡人,可对?”
“对啊,你怎么知道?”
“能来老夫之地,均为凡人,亦唯有凡人可进。“
“呃……等等,容我先整理整理,也就是说能来这怪地方的人,不止我一个?而且只能是凡人……可为什么啊?还有老头你到底是谁啊?说话怎么这么奇怪?我没在做梦吧?”彦昕旭听得目瞪口呆,在心中悄悄打量了起来。
从他多年来骗人的经验看,这老者一点儿都不可信,但直觉又告诉他这老者说的话是真的……于是他只觉得一阵头痛。
最后他暗做决定,无论如何,先离开此地再说。
既然看出老者不愿过多解释,他也就识趣的不再问,不过为了他那赶紧离开的大计,他决定豁出去了。
“前辈,您老刚说您未曾召唤过晚辈,那也就是说晚辈是自己主动进来的,对吗?”彦昕旭站起身来,抱了抱拳,举止是那么的彬彬有礼,言辞又是那么的恭敬诚恳,前前后后的态度活生生调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错。”老者的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注意到彦昕旭举止言辞中的改变。
听这老者如此口气如此言说,彦昕旭突然隐隐间有了一种这一次离开估计不会很顺利的感觉。在他看来,这老者要么就是没有情绪,要么就是涵养素质特别高,要么就是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
“既然是晚辈自己进来的,那晚辈现在能否回去?”彦昕旭小心翼翼,神色略显期待地问道。
“暂时不行。”
“前辈,那您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样的回答,虽然破灭了他心中最初的美好希冀,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也不恼,依然恭敬地问道。
“答我之问,方可回。”
“呼~”他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谢天谢地,因为老者只是让他回答一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并没有提出什么让他永远回不去的条件来。
上次来时老者只将问题提出,但当时并没要求彦昕旭立马回答,后来彦昕旭出去后也没思考过,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另一方面最主要是觉得来到这里应该只是黄粱一梦,不太现实。于是,一边感到奇怪为什么他总做这样的梦,另一边却宽慰着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个梦了,虽然他知道他应该都没睡着过。人的本性中有一点极好,那就是善于自欺欺人和选择性放下不重要的事,因此事过不久,他也就忘了此事。而这次又来到此地,才恍然记起上一次离开前老者问过的问题,因此一发现又到了这里,才有了最开始的那愤怒一吼。
可是他却不知道,很多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并不简单。有很多人穷极一生去寻找答案,可直到行将就木时,也没有找寻出答案来,也有很多人误以为那就是答案,结果要么活的庸庸碌碌,无所作为,要么坠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年轻人,老夫若没记错,上次离开到现在也才十天零两个时辰。你确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已经找到答案了?”这一次,老者的语气出奇的有了些许情绪波动,似是有些期待,但又有些怀疑。
“前辈,晚辈愚拙,不知道您问的问题有何玄机在其中,故晚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哦,愿闻其详。”
彦昕旭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晚辈唐突,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想先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何问?”老者没有拒绝,反而从他的语气中还能听出些好奇的味道来。
“您问我如何区分黑与白,那我就此想请教您一个问题:何为黑,何为白?”彦昕旭向来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既然猜到问题的答案可能不如他想得那般简单,那何不先从问话人的口中探探底。可是接下来老者的话,却让彦昕旭听后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黑即黑,白即白。”
好吧……
“那照您这么说,黑是黑,白是白,两者并没有任何交集,那它们本就是区分开来的啊!”反正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学着老者“扯”呗。
“小辈你还太年轻……”老者叹道,语气中夹杂着几丝失望,久久未语。
“呃……,这究竟算答案呢还是不算呢?就算不算,那也该让我走吧!你又没说一定要回答正确……”彦昕旭又忍不住地一阵腹诽。
可接下来不论他说什么,老者都无任何回应,仿佛消失了一般。
一刻钟以后,正在琢磨着如何离开的彦昕旭,突然被一声满含沧桑的叹息打断,“年轻人,老夫时日不多了……你可值得我信任?”
“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
“老头你没病吧?”这样的声音在彦昕旭脑海中回荡,但表面上略显惊讶的他还是强装淡定和恭敬,“前辈,您这是何意?晚辈不才,不能理解。”
“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老者终于作出了解释。
彦昕旭瞬间哭笑不得,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句话的意思……还有这和他值不值得信任,难道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老头估计神志不清……嗯,绝对是这样!”彦昕旭在心中问候。
“虽不知你为何如此发问,但我想我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彦昕旭的回答并没有任何敷衍的成分,因为他虽说有时爱撒一些善意的谎言,但他绝对是一个信守承诺值得信任的人,这一点他敢保证,他村中的人也敢保证。
“年轻人,你确定?”
“真想爆粗口!”这是彦昕旭的第一反应。
“这老头莫名其妙,真是有病!”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他到底想干嘛?什么也不说清楚!”这是他的第三反应。
“前辈,我确定。”这是他的第四反应,“别看我年纪小,但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保证。”
“既然你如此确定,何不证明给老夫看看?”
“你想干嘛?”这次彦昕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脱口道。
从一开始,他就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隐隐约约中预感到某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可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而这老者究想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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