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瑾仪奇怪地看了秦源一眼。
继续说道,“似乎有了你的仙气。”
“啊?”
秦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如果相比较起来,这个说法比钟瑾仪说有了他的骨肉更加让他惊奇。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个老修仙了,仙气不可“人传人”这种事,他非常清楚。
不光在寻仙会的资料中这么说,甚至连柴莽都这么说,这就跟太阳一定是从东方升起一样,是公认的定理!
可钟瑾仪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感知到了什么,绝不会无端说这些。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
秦源沉思了一会儿,首先想到的答案是,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二弟被仙气蕴养过,所以但凡被他深度沟通过的女子,都能获得仙气?
好家伙,这算不算本朝最重大的发现,没有之一?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苏若依、敏妃和苏秦秦,岂不是也有可能获得仙气?
天下只有十八仙灵,而自己一家子就有五个这么一来,倒还真不怎么怕剑庙。
等下,为什么要这么拘谨,说“不怎么怕”?
直接冷静而低调地娶它三十个老婆,然后隐居山野,日日指导,悉心调教
等过两年再出来,完全可以直奔剑庙,去问问那剑奴,“怕”字怎么写,有几种写法啊?
要是碰到皇帝,再顺便问问他,敏妃到底是谁的老婆?
大声回答我,听不到!
不过如此一来,这二弟可能会比自己还抢手啊!
天底下,那些名门望宗、皇亲国戚、绝顶高手,哪个不想得到仙气?
若是消息走漏,他们不得排队来请自己帮忙?
额,算了,画面太乱,正经人不能这样子。
钟瑾仪忽然发现秦源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秦源咽了口唾液,忙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原因。”
钟瑾仪道,“我之前与你修家传的双合道,之中需交换你我二人气息,或许机缘巧合,我得到了你的仙气。但因为不是本源仙气,原本我应该必死,不过你又恰好有剑仙锦囊,又救了我。”
听完钟瑾仪的解释,秦源这才恍然大悟。
她这个版本,显然更符合实际。
虽然心中依旧高兴,毕竟指挥使老婆有了仙气,也可以和自己一样修仙了。
但心中,还是莫名有些遗憾。
这么一来,就说明这个模式是不可复制的,首先钟家的绝学不可能外传,就算钟瑾仪肯为自己以及她的“姐妹们”,打破祖宗的规矩,可剑仙锦囊只剩下一次使用机会了啊!
而老婆还有三个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给谁用好?
想到这里,秦源倒突然很想再去找三个仙灵过来,这样的话,苏若依、敏妃和苏秦秦,就也能修仙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多好?
落日的余晖消失在了地平线,夜幕再次降临了。
脚下便是一个县城,从地图上看,应当叫“雏阳县”,秦源就决定在此过夜。
虽说在野外,比方说小树林中,架个篝火过夜也别有一番滋味。
但野外夜间蚊子甚多,那小东西可不管你是不是大宗师,反正都是被一巴掌拍死的风险,所以照咬不误,端的是一个烦人。
落地以后,钟瑾仪问秦源,“你有银子么?”
秦源镇定地回答:“没有。”
“那如何投宿?”钟瑾仪又问,“我等都是公门中人,不可违法乱纪,丢了门面。”
“放心,丢什么也不能丢门面。咱们可以找找坏人嘛,惩奸除恶顺便借点银子总可以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雏阳县自不如京城那般繁华,不过据说今日是当地的一个节日,所以附近的百姓都赶来这闹花灯、逛夜市,故而颇为热闹。
走了不久,两人就看到前边围了一大堆人,里头仿若有艺人表演,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叫好之声。
秦源好奇心来,于是拉起钟瑾仪的手,说道,“走,瞧瞧去。”
钟瑾仪平日里很少出门,对这类东西也无甚兴趣,自小便是这个性子,不过见秦源兴致盎然,也就没说什么,跟着他小跑过去。
秦源从人群中硬是挤出了一条路,然后拉着钟瑾仪,就来到了前排。
只见眼前燃着一堆篝火,篝火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二十出头的精神小伙,另一个则是六七十的伛偻老汉。
两人都穿着粗布的无袖短衣,老汉拿着个大麻袋,小伙子则举着根火把,正在与众人介绍下一个节目。
“诸位老少爷们,我爷孙二人这下个名目,唤作‘大变活人’。有看官说了,大变活人有甚稀奇,好些走江湖的都会!对,可咱这个不同。人家变的活人都是自己人,说白了便是早已排好的戏码,可咱这个不骗人!”
底下,顿时有人问了,“如何不骗人?”
小伙子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说道,“咱们这活人,可以从你们这随意找!有愿意的好汉,都可以上来一试,我们保准给你变没!”
“嚯!”
围观者顿时都发出一阵惊叹。
那小伙子又笑道,“当然了,我们也会再把你变回来,要不然回头你家婆娘找来,咱也架不住不是?”
一番话,说得大伙儿又哈哈一笑。
“好了,可有好汉愿意上来一试?”
秦源对这类戏法一直都很感兴趣,有点跃跃欲试,不过想想若是留钟瑾仪一人在这,弄不好她会揍人,便只好作罢。
不过,很快就有个壮汉上去了。
“俺来,俺倒要瞧瞧,你这耍的是甚把戏!”
“好!多谢好汉赏脸!”小伙子当即打开口袋,往里一指,说道,“你只需进这袋子,这戏法便能成。”
壮汉嘿嘿一笑,当即就钻了进去。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小伙子立即扎进了口袋,然后给身边的驼背老头施了个眼神。
那老头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板牙,然后拿出一块红布,盖在麻袋之上。
嘴里念念有词了一阵。
忽地,只见原本鼓囊囊的麻袋,瞬间就瘪了下去。
老头拿开红布,将袋子放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只见那麻袋平平整整地摊在地上,果真如同里头什么都没有一般。
“哗”一下,人群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紧接着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秦源看得也是啧啧称奇,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戏法是如何变出来的。
问身边的钟瑾仪道,“仪儿,你看出来了么?”
钟瑾仪眉头微蹙地说道,“瞧不出来,甚是诡异。”
不多久,只见那老者又拿起红布,盖在空空的麻袋上,念了几声,只见那麻袋又鼓了起来。
袋口一松,方才那汉子便咕噜一声滚了出来。
“好,好本事!”
“两位好把戏!”
围观众人一边叫好,一边纷纷掏出铜钱、碎银子,往那小伙子端着的盘子里丢,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当那小伙子端着盘子路过秦源跟前时,秦源就果断抬头看天了。
好活儿,当赏!
可是爷没钱。
那小伙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秦源笑笑,便过去了。
此时那大汉,正笑呵呵地站在老头身边,说着他在袋子里的感受。
他没说几句,秦源和钟瑾仪便不约而同地眉头一皱,神色也微微一变。
那汉子,不对劲。
进去前他身上干干净净,出来后,身上却有了一种特殊的气息。
那种气息肉眼不可见,但明显与他们两人身上的仙气,有强烈的冲突!
两人又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难道是妖气?
秦源立即施展墨家的明辨之术,细细瞧了那汉子一眼。
却发现,根本瞧不出什么来。
这就奇怪了,那这多出来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瞧那汉子,似乎神情并没有异常,说了几句之后,便笑呵呵地下了来。
此时,赚得钵满盆满的一老一少,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秦源正在想要不要跟一下他们,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名堂,却只听钟瑾仪轻声道,“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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