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垂下眼帘,收着手里的管子,去关水。
邹晴看着她的眼神,试探地问:“请问,你找谁?”
女人闻声后,直接开口:“阿铮。”
邹晴怔在原地,心口顿感发闷。
女人丝毫不掩饰的用最亲密的称呼回答。
邹晴迎向女人灼热的目光,那是一种极其妒忌的味道。
邹晴淡着脸上的神情,隔着围栏礼貌说话:“席铮他现在不在。”
女人听言,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她锐利的目光,再次移动到邹晴白皙的长腿上,上面还隐约残留着昨夜欢愉的痕迹。
女人咬唇,抬手抚上栏杆,语气果断,“开门吧,我进去等。”
邹晴诧异。
席铮只说让她留在这里不许出去,但没说过,可以让别人进来。
见邹晴犹豫的样子,女人勾唇轻笑,打消着邹晴的顾虑,“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就算你不开门让我进去,我也有门的密码。”
“?”邹晴探究的神色浮现。
这个女人居然有这座房子的密码。
她究竟是谁?
纠结片刻,邹晴俯下五味杂陈的眸光,还是决定起步开门。
侧门一开。
女人便无需人指引,直接轻车熟路地进屋。
这样旁若无人的主人自居感,让邹晴的心头揪紧。
她和席铮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对这房子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那双粉色的室内拖鞋摆在哪个位置。
不像邹晴自己,一直赤着脚丫,满屋里屋外地跑。
在她面前,邹晴十足是个野来的外人。
“我叫唐莹,你怎么称呼?”
唐莹自然地走向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安然自若地回眸,以女主人的架势,反向端看起站在一处的邹晴。
邹晴观察着她喝水的样子,和拿杯的手势,熟悉得有点晃眼。
只是眼前的这张脸,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她挪动的脚步上前,轻声一语:“我叫邹晴,你好!”
“邹晴?”
唐莹低眸,随意呢喃了她的名字一声后,将没喝完的水杯放回吧台。
有色的眸光从她未系到领口的脖颈,一路向下。
倏地勾唇讥讽一语:“现在年轻女孩的手段挺厉害的。”
邹晴听得出她意有所指,别扭地坐到一侧的沙发上,抓了个灰色抱枕,压在自己大腿根部。
她抿了抿唇,眸光寡淡的对向,这不速之客唐莹。
显然,她并不想代替席铮招呼她,“唐小姐,席铮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可以联系他后再来。”
邹晴暂不管她是谁,只是觉得唐莹的突然出现,令自己很不舒服。
唐莹瞥见她被自己的话惹到要炸毛的样子,得逞轻笑了起来。
那几句笑声,从骨子里听都让邹晴排斥,“邹小姐这么急赶我走吗?是我哪里让你不愉快啦?”
邹晴抬眸瞥了她一眼,小脸侧过玻璃门。
“呵——挺倔的。”唐莹话里话外一直打趣着她,“阿铮最近的口味是变了吗?连这样的野猫也收留?”
“唐小姐,我跟你素未相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邹晴回眸瞪她,心底恼了。
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可爱,恼起来也会咬人的。
唐莹眉毛微挑,倒是来了兵刃相见之意。
单手支在吧台上,手指缠绕着脸侧的头发,一点都不在乎邹晴是否生气地看着自己。
“邹小姐,我还不够尊重你吗?”
唐莹唇角的笑容晦暗无比,“你都爬上阿铮的床了,还在扮清高呢?”
“你。”邹晴起身,抬手指着外面,“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唐莹见状,笑得更加轻蔑,“还端起架子来了,啧啧啧....还真看不懂,你哪里来的自信。”
话落,唐莹脸上的表情在一点点地往回收。
穿着粉色室内鞋的脚,踏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弯身拿起茶几上的电话,熟悉地按下号码。
邹晴全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电话拿起不到一分钟,便开了口:“阿铮,家里怎么来了别人?”
邹晴瞳孔猛震了下,错愕地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眸光,一股势在必得的碾压味道。
男人熟悉的声音,在空荡的一楼大厅响起。
“你在玉菀城?”
“我这不是好多天没见你了吗?怎么,金屋藏娇到连我都要瞒着?”
唐莹一字一顿地开口,目光就没从邹晴那张微妙变化的脸,离开过。
“你先回去,以后再告诉你。”男人应话同样淡漠。
虽没有给眼前的唐莹过多的安慰,但两人暧昧的话语,隔阂在邹晴的耳内,很不舒服。
“那我等你,主动找我,好好同我说。”
“嗯。”
唐莹没做过多的纠缠,但后面的话,是实实在在的说给邹晴听的。
她在席铮的心上,有分量,而且,高于此刻的邹晴。
挂完电话,邹晴起身送客。
忽而,唐莹算计好地来上一句:“你叫邹晴,是邹冰的堂妹?”
邹晴听言,顿住送客的脚步,水眸微颤地看着她。
堂姐的朋友自己见过不少,但这唐莹,她确实不曾见过。
她为什么认识自己?
邹晴没有回答,只是怔着眸子看她。
至于唐莹瞧她的反应,更打从心底的不想放过她,“你没机会同阿铮在一起的,你是个凶手。”
话音未消,唐莹对她的敌意已经很是明显。
唐莹也知道,堂姐出事的事。
唐莹的眸光冷冽地从她木讷的神情中扫过,旗开得胜地露出笑脸,洋洋洒洒地带着胜利感离开。
邹晴砰的一声,瘫坐到沙发上。
原来,席铮对自己的厌恶与恨,不只是单纯的你知我知,而是,人尽皆知。
她忽闪的长睫,又不由自主地挂上泪珠。
夜里再亲密的快乐,都抵挡不住,现实里的悲哀。
邹晴抱着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沙发上,哭了好久好久。
晚上,席铮没有出现。
邹晴等到八点才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半夜,她醒过来两次。
一次是两点,一次是四点。
身侧的位置,被空调的冷风吹得微凉刺骨。
这是在玉菀城里,邹晴独自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明天就是第五天了。
隔天一早,她就接到了炎炎急忙打来的电话。
“邹晴,你最近到底上哪了?学校贴吧上的传闻,你该不会闹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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