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 第七百二十二章雨水?泪水?血水?补

    暮春时节,江南正是多雨。连续几天的降雨,让南京城内外,绿肥红瘦,树下屋檐下,一处处鸟巢之中,鸟儿梳理着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翎羽,望着外面密密的雨幕发愁。处处沟满壕平,愁波涟漪,一片肃杀景象。

    南京城被的玄武门,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城内到城门口,沿着马道上城,各处的垛口、箭楼等处,全部是一队队整齐排列的军士,穿着刚从内库领来的新制号衣,一色全新鲜亮整齐。城门口两边和门洞以内,则是由南京守备府的几十名军官守护。一个个手按腰刀,目不斜视,腆胸迭肚故作威严地站立着。

    城外,从城门口,沿着烧灰铺就的道路两侧,每隔三十步远,就是一座用松柏、彩绸,鲜花搭建而成彩楼,牌楼上用洒金笺工楷写着臣某某人恭迎扬威大将军、和硕豫亲王等等字样。用小字写着自己在明朝时所担任的官衔职务,履历等等。大抵按照官职、爵位、资历、科名等等因素争吵了好一阵之后,才算是排定了座次,由远而近的排列而来。只不过,今日却是老天不开眼,费尽了心思搭建,彼此之间争奇斗艳的好一番手段才弄起来的彩楼,被雨水浇得垂头丧气,半点精神也无。彩楼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彩楼下站着的清军军官,一个个手按剑柄,挺立不动,兵丁们也是各执刀枪,在风雨之中警备。为了炫耀,这些在江北、淮北地面上投降的清军,故意的将自己的金钱鼠尾辫露在外面,向还是圆领纱帽的前明官员勋贵们显示着自己的从龙资格。只不过,他们全都穿着簇新的明军号衣,同金钱鼠尾辫结合在一起,显得颇为不伦不类。

    城内的三座瓮城之中,各自有一个城内明军部队在那里列阵,虽然同样是顶盔掼甲,但是,他们的任务却不是作战,而是等候着胜利者从他们面前经过时,跪倒,乞降。(不要说为啥有三座瓮城,这事得问高筑墙到了变态地步朱重八同学去!可惜,再高再厚的城墙,也架不住人心垮了,制度烂了。说到底,还是主席的那句话,‘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还有另外一句,就很少被人提起,一旦提起了,也是被批烂批臭的那种。资产阶级就在党内。咳咳,为了防止被那啥,大家明白意思就行了。)

    城门处,沿着道路两侧,按照文东武西的上朝惯例,南京城中的文武勋贵太监们分列左右,手中捧着用红绫子做封面制成的崭新手本、履历,诚惶诚恐的在那里站立着。大概此时的心情,便和当年科举考试等候发榜时在客栈会馆当中听到报子一声声高唱某某老爷高中时,亦或是娶亲时被送进了洞房,即将揭开新娘盖头,新娘的是丑是俊,是贤惠还是刁蛮,心中忐忑不安。(山鸡哥:我丢雷个老母啊!你就说像老子说得那样,在小酒店里等小姐上门来,是不是波霸或者是飞机场,能不能做全套还是叽叽歪歪的。对不起,山鸡哥,咱们俩正好说反了,你说的是男人,我说得这群人正好是出来卖的。同小姐不同,小姐卖的是自己的身体,他们卖得是自己的灵魂和国家民族。说起来,他们比最脏的妓女还要脏上百倍。)

    (“混账东西!什么科举放榜,什么新婚洞房,还有那些不可描述之事,妈的,你让咱家这些人怎么办?”几百个太监施展着葵花宝典辟邪剑法向作者扑来。)

    “不知道大将军到了何处了。”虽然各自都是眼观鼻鼻观口神情肃穆的站立着,但是,内心之中却是百爪挠心翻滚不断。

    正在这令人焦虑万分之际,忽然,远远的,有几声炮声隐约传来。紧接着,城中也响起了三声信炮与之相和。跟着,钟鼓楼上率先撞响了钟鼓,各寺庙观字也一齐响应,遥相唱和。

    几乎是在同时,在人们的视野尽头突然画角齐鸣,鼓声雷动。

    蹄声如雷鸣般响起,五百名两白旗满洲当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骑兵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两千只马蹄上新换的蹄铁,将满是雨水的烧灰道路上溅起无数的水花。

    军乐奏起了胜利凯歌。五百名校尉佩刀甩步而出,把新用黄土垫成的大路踩得一震一颤。接着,一百八十匹健骡拖着的十门十二磅大炮隆隆而过。这些健骡平日里喂养的不错,将领们也都清楚,要靠这些骡马给自己卖力气,免得到了要害关头保不住性命,所以,不但不敢克扣草料盐末,还到处打听,什么鸡蛋、炒豆子,骨粉都一股脑的给它们加上。

    骡子拉着沉重的炮车,行走起来的威势同马队相比,更是另外一番景象,轰隆隆的声响,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也使大道上溅起了一阵阵的水花,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大将军的仪仗来了!”

    有人吆喝了一声,官儿们仰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看时,只见大将军的仪仗已经走了出来。八十面龙旗,由八十名彪形大汉擎着作前导,紧跟着出来的是五十四乘九龙曲盖,一色的米黄,只最后的两面一翠一紫。有礼部的官员知道这叫做“翠华紫盖相承”。华盖后面从容地走着两队军士。他们的前边是八面门旗:两面金鼓旗,两面翠华旗,和四面销金旗。队伍当中,旗手们高举着各色旗帜,大多是从京城府库之中搬运来的各色旗帜,一路撵着多铎的马屁股追赶而来,旗帜分门别类,取材于祥瑞禽鸟的图案,有仪凤、鸾、仙鹤、孔雀、黄鹄、白雉、赤鸟、化虫、振鹭、鸣鸢。取材于灵兽的图案的,有游麟、彩狮、白泽、赤熊、黄熊、辟邪、犀牛、天马、天鹿。取材于四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案的四个,四渎(长江、黄河、淮河、济水)图案的四个,取材于五岳图案的五个。取材于五星二十八宿的三十三个。取材于甘雨(甘泽、甘澍、甘膏、甘霈)的四个。取材于八风(东方曰明庶风,东南曰清明风,南方曰景风,西南曰凉风,西方曰闾阖风,西北曰不周风,北方曰广莫风,东北曰融风)的八个。取材于五云(青、白、赤、黑、黄五种云色)和五雷图案的十个。取材于日、月各一个。有队伍的后面,则是出警入跸旗各一面,一百二十名军士举着金锁、卧瓜、立瓜、锁斧、大刀、红镫、黄镫开过……

    枪十杆,撒袋五对,大刀十口,曲柄黄伞四,直柄黄伞八,红伞二,蓝伞二,白伞二,绣龙黄扇六,金黄素扇四,绣龙红扇六,彩凤红扇四,吾杖二对,豹尾枪四根,卧瓜二对,立瓜二对。

    钱谦益作为南京礼部侍郎,对于这些礼仪典章自然不是外行,他身后也有衙门内的亲信低低的声音为他数着各色仪仗执事,“看来,大清仍旧是法自大明啊!希望大清如大明当年一般,敬重儒家,尊重读书人。”

    “豹尾枪、荷殳戟,大人,仪仗快要过完了。”

    钱谦益闻声不由得浑身一震,顿时打点起精神来,这个状态,便好似他当日迎娶柳如是入洞房时那般,打点起十二万分精神,免得稍有懈怠,为人耻笑。一会儿,少不得要在大将军、豫亲王面前有所奏对。务必要好生应对!

    就在他一会想起当年与柳如是一袭缱绻的旖旎风光,一会又想起若是大将军召见时该当如何应对,满脑子胡思乱想念头的当口,六十四名军士护着纛车走了过来。

    这纛车造得非常宽大,精木钢铁为之的旗杆高有数丈,以十六匹健马牵引。车上的四角按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站着四名护纛将军,以两白旗满洲的甲喇章京充当。他们各自穿着纯白或是镶红边的甲胄,手握剑柄,昂首挺胸,活像是大庙里面的四大金刚。车中的纛旗足有两丈多高,赤红流苏,明黄镶边,室蓝底色的大纛旗,猎猎飘扬,上书七个斗大的黄字:“钦命扬威大将军”!

    扬威大将军的纛旗后面,则是同样的一辆纛旗车,上面高高悬挂着多铎的王旗,“和硕豫亲王”!

    两面纛旗车虽然在暮春时节的浓云密雨之下,显得不那么灿烂耀眼,但是,仍旧是威风八面。两辆纛旗车的后面,才见到多铎的中军仪仗。


    为了震慑南京的降官降兵,多铎将自己的白甲兵、巴牙喇兵尽数充作中军,数千人前呼后拥的护卫着多铎,簇拥着威风凛凛的扬威大将军、和硕豫亲王。

    这次南京“王师入城”的大典,可以说是多铎自从降生以来,最光彩,最得意,也是收获最大的一次了。

    “怪不得老八活着的时候一再说,要重用范文程、洪承畴这些汉臣。果然是有些手段!好!”

    这次的入城式,乃是洪承畴和南京的一众投降文武们一起议定,各项章程,流程,环节,都是仔细推敲过,为得就是要彰显大清天兵之威风,显示出王师的气度不凡来!

    此刻,千乘万骑都跟在他的身后,簇拥着他,也护卫着他。而他自己则是坐下紫骝,手中黄缰,神气活现,威严无比。百姓们人山人海地在仰望着他,香花醴酒,望尘拜舞。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全像是倒伏的麦田一样,五体投地,不敢仰视。这风光,这排场,这非同寻常的荣耀,自父汗起兵以来,八旗当中谁曾有过?他放眼前望,龙旗蔽日;环顾左右,金戈辉煌。全都因为自己是功名盖世的大将军,全都在迎接自己入城,入这座大明朝廷起家的城池,入这座大明开国太祖一手修建的大明都城!!

    为了表示自己的武功,和彰显出八旗满洲男儿的本色,多铎拒绝了洪承畴提出的身着他的和硕豫亲王的朝服王冠来。“那是本王上朝用的袍服,若是穿了那一身衣服,岂不是给那群南蛮子天大也似的面子了?不穿!本王就穿我镶白旗满洲的本色盔甲进这座南京城!”

    自从过了淮河之后,多铎也曾经听手下的亲随侍卫讲,地方土语当中,“入”也有太阳的意思在。所以,他不无戏谑的听手下洪承畴这班汉臣们整日里便是入城入城二字的不离口。入城式该如此这般,入城之后该先办这个,然后办那个。等等等等。每次听到这入城这两个字的时候,多铎内心就忍不住的一阵狂笑。

    “果然是尔等的南京城,被本王入了!”

    多铎有骄傲和狂妄的资本。当初从开封出发时,兵马不过是轻骑数千,但是,一路南下,麾下的部队就像是滚雪球一样,疯狂的膨胀起来。用一句文人常用来称呼农民军的话来说,他军队因为接受明军投降而数量规模膨胀的速度,如蚁附膻。

    一路接受投降,甚至有来不及接受投降的明军转而便去攻击那些尚未投降的明国城池。短短数十天,他,和硕豫亲王、扬威大将军多铎,便将大清的疆域从黄河北岸边上,一鼓作气推到了长江南岸,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展当中。

    他多铎麾下的军队从几万人马,迅速的扩充到了接近百万之众。手中掌握的财富,更是堆积如山,盈屋充栋。别的不说,光是在运河上在府库中缴获的军粮便有数百万石。足够他麾下人马吃上半年。当然,这些粮食,他已经命人押运了数十万石进京。至于说别的缴获,那更是丰富。跟随他南下的将领军官,甚至是包衣兵丁们,无不是升官发财,腰包鼓得不亦说乎。当初从开封出发时的兵丁,最次的也混了一个包衣兵的拨什库,至于说到收降的明军当中担任参将、副将的,更是比比皆是。多铎自己,也是在内宅之中收容了几十个女人,大多是各地投降官员送来的人妻人母之类。而且,规模还在扩大之中。

    “等把江南平定了,老子就带人马回北京。让二哥去了那个狗屁的摄政王头衔,直接当皇帝不好!?哪个狗贼要是敢说个不字,老子直接带着人马把他的兵马巢穴一鼓荡平!要是二哥不愿意当这个大清朝的皇帝,那就本王来!反正当年父汗也是要把汗位传给本王的!也是转了几十年,皇位被他黄太吉霸占了这么久,最后物归原主了!”

    他铁青着脸,竭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越来越近的南京城。纛车前进中,风雨如晦中,灰暗高大的玄武门就在眼前了。多铎向那里瞟了一眼,见数百名南京文武降官,远远瞧见自己的纛旗来到近前,便从尚书到不入流的功名,从公爵到太监,全都翻身跪倒,黑鸦鸦地跪了一大片,又同声高呼。

    “臣等恭迎大将军入城!!”

    赵之龙、钱谦益等官员们以为,按理,他此时应该向跪迎的人们表示一下礼贤下士的。也好给大家一个台阶下,让大家回去再各种洗地文字里有得可说。哪怕他不下马呢,起码也要拱一拱手什么的。可是,他们失望了。多铎连一点笑容也没有,甚至连头也不曾点一点,便纵马从众人跪拜的队伍前经过,昂然入城了。

    “这,这,这。。。。”

    邪风密雨当中,跪倒在地上迎接新主子进城,满以为会得到一些礼遇,什么执手相问,问以天下大计之类的桥段戏码都会上演。可说,人家对你做足了的戏份,却是飨以马蹄溅起来的雨水泥水。

    “大人!洪大人!”有人大着胆子,看着紧随着多铎的仪仗之后入城的洪承畴,顿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希望他能够将大家从这种尴尬的境地之中解救出来。

    “下官等人该如何?”赵之龙舔着脸跪在洪承畴的马前,向他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起去!”

    这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文武大臣,太监勋贵们个个面如死灰。起去这个词,那是在军中流行的套路。大体上是下属见了长官,报上自己的官衔履历,然后,上官照例便要喊起去,意思就是我知道了,你站一边去等着。这种礼节套子,他们并不是不懂,相反,这套话他们平日里对南京城内外的驻军也是喊惯了的。当然,南粤军作为国公爷的直属军队,城中义勇也是给国公办事的恶人,自然不会享受这个待遇了。

    可是,如今洪大人竟然用军中对待下属的粗俗礼仪来对待咱们,这,分明是不把咱们当回事啊!?这以后的功名富贵荣华,该到何处去寻?

    倒是钱谦益面色如常,临头不乱。他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向洪承畴一揖到底,以下属的礼仪参见过了洪大招抚使。

    “下官请大人示下,南京城各处有司衙门官员的手本,还望大人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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