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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 ) 容颜不同于时下一般的闺中女子,她虽是女儿身,柔软却不失坚强,独立,而且,她虽然没和自己说,但是,从她一再出手相救别人,程文渊,陈老爷子,以及宫里头的太后,事后,他曾不止一次仔细的推敲,查证,容颜,还是真的容颜,医术,也是真的,便是宫中御医都有所不及!这一点在周御医如今对容颜愈发的尊崇、喜爱就可以想的到了。
虽然不知道容颜打哪学来的一身医术,还有些不错的身手。
但在沈博宇的眼里,只要容颜还是容颜,这就足够!
这一刻,容颜拒绝他算什么?
他脸庞上的灼热倒是让容颜有了两分的不自在,她轻轻的干咳两声,“那个,你要是没事,是不是可以走了?”
天色不早,她好困啊。
沈博宇却是微微一笑,“我先看着你睡。”想想暗中那几只狼一个个的都觊觎着自家媳妇,沈博宇脸都黑成了锅底,同时对于宫里头的太后也暗自埋怨上了——皇祖母啊皇祖母,您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折腾下去,等到把颜儿给真心惹恼,来个一走了这……
届时,您这孙媳妇可就真的跑了。
真的到了那个时侯呀,您可别怪孙儿让您抱不了重孙儿!
那一只只的狼,真心觉得剥皮抽筋的好!
他这里坐着,眼神都带了杀气,若有若无的,容颜看着不禁好奇的眨眨眼,“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什么事情了,若是有事,你自去忙就是。”她可不想坐在眼前的是个心跟着莫名人或物飞掉的空壳子!或者,是终于觉得自己不符合他的择妻标准,所以,这会在心里想着如何打退堂鼓,要退亲?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你要是想退亲,我成全你啊。”
左不过就是一道圣旨。
反正是他求来的,大不了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呗。
容颜眼底的意思看的沈博宇好气又好笑,他忍不住伸手在容颜眉头上戳了一下,“你就别想了,这一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人了。”
容颜有些夸张的哎呀一声,“我怎么就被人给缠上了?”
沈博宇做势瞪她,“怎么着,爷哪点不好?被爷缠上,那上爷看的起你!”
“是是是,您大爷,多谢沈大爷看的起小女子,承蒙您不弃,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这会,能否请沈大爷您移驾?小女子我要睡觉!”说到最后两个字儿的时侯,容颜几乎是在磨牙,话罢,含嗔带怒的睇向沈博宇,只是对上沈博宇一脸无辜,平静的眉眼,她自已反倒是扑吃一声笑了起来,“好了,你快回吧,我有事让十三他们去找你。”
“嗯,我这就回,你也早点歇着。”知道自己再不走,估计眼前的人儿真心要翻脸了,压下心头一腔的不舍,他起身,对着容颜招招手,“过来,嗯,凑过来一点儿……”容颜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只好也随着他的话起身,向前图倾了身子,凑到他的面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唔,色狼!”
沈博宇哈哈一笑,浅尝而即止的放开容颜。
一个吻罢,他是更舍不得离开了啊,不禁眼神幽深起来,“颜儿,我明个儿就进宫去请旨,咱们,早日完婚吧。”
容颜翻个白眼,“只要你能搞的定你家那几口子,我没意见。”
话是说的轻松,可谁不知道沈博宇家那几口子可是全天xià 最难搞的?
当今太后,皇上,平西王……
这可是代表整个国朝最为高端的贵族,一流的勋贵世家!
反正她也认定了沈博宇,要是这个男人能搞定这几个人,松口同意允婚,她便嫁他又有何妨?
“这可是你说的。”沈博宇双眸幽深,如同星海般辽阔,无垠!
容颜下意识的心跳了一下,不知怎的从耳朵根红起来,一点点的蔓延到脸庞,“是我说的又怎样?有本事你明个儿就进宫搞定太后去啊。”切,当她不知道是吧,太后可是为了拦下这门亲事没少花心思,甚至连让两名美貌侧妃跟着她一块进门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可见对这门亲事的不满!如今,沈博宇竟然要去和太后娘娘说早日请旨完婚?
容颜觉得自己可以送他两个字,呵呵!
送走了沈博宇,眼看着天色不早,容颜直接上榻休息,脑海里转来转去的,一会一个情景,有些是她前世经lì 的,有些,竟然是原本存在她记忆里头的,两种场景,不停的事情来回的转换着,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变幻,轮流播放,容颜直jiào 得自己是头痛欲裂,真想大喊一声停!要是这刻脑子里有个开关,她准保立马去按断。
并且彻底断电的那种。
翌日早shàng ,容颜醒过来的时侯不出意外的青了眼圈。
几女听到动jìng 过来服侍她梳洗,山茶抬头看到她的眼圈不禁惊呼出声,“天呐,小姐您的眼怎么都黑了?您,您昨晚没睡好?”又跺脚,一脸的自责,“奴婢都说要守夜守夜,您非不准,您看看,这么大的事儿奴婢几个竟是一概不知,这若是夫人问起来,奴婢们可是又要挨罚了的。”
她唧里咕噜的一番话说下来,又快又急,听的容颜忍不住的笑,“你是担心因为我,夫人会罚你么?”她故意对着山茶安抚般的一笑,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一会就和娘说,这事不关你们几个的事儿,是我自己没注yì ,想事情想多了的原因。”
多了的原因。”
山茶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的,“哪里是您说的这样?奴婢是气您不好好休息,又不让奴婢们守着您呢。”
要是让她们守夜,小姐晚上睡不着或是有什么事儿,只管着开口说一声。
好歹她们也能知情不是?
“好了,山茶你又没大没小,小姐还没梳妆呢。”白芷虽也心疼,可也晓得容颜不许她们守夜,自是有她的原因,当丫头的,本就是服侍主子的吩咐,若是再多说,万一惹得小姐对她们生厌可不好了,她上前两步,帮着容颜净面,洗漱,又亲自绞了温热的帕子缚在她的双眼上,“小姐别担心,这样缚上一缚,再拿粉均一下,外人不会看出什么来的。”
果然,一番收拾罢,拿细细的粉涂了,错非是仔细盯着容颜的双眼看,不然是看不出异样来的。
对着镜子看了看,容颜满意的点头,“原来,我身边的竟是几个心灵手巧的好丫头啊。”
得了主子夸奖,白芷几女都羞红了小脸,“多谢小姐夸奖。”
简单的用罢早饭,容颜派人去和宛仪郡主说了一声儿,只道今个儿有事不过去她那边,便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带了人在小书房里翻看前两天才起了个头儿的神医楼的运营计划,虽然她把这楼交给了第五长仪打理,而且她也相信以着第五长仪的能力会游刃有余的管理好,但她却不想让自己的一腔心血白付,而且,对于神医楼,除了做大,做到最好,她还另有想法。
如今神医楼开馆已经两月有余。
里面依着容颜的建议,请了两位坐诊大夫,两位学徒,再加上第五长仪这位总管,期间接诊过几位病人,可也都是些头疼脑热儿的小病罢了,便是第五长仪一个人都能随便应付得过去,如今马上就要过年,新的一年开始,她总不能让神医楼仍是在那里不死不活的掉着,开年,她要的是神医楼一炮而响!
所以,这中间所需要的契机可就有些费人思量。
不过容颜并没有感觉到有多急,她只是把所有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做好。
然hòu ,静静的等待着机huì 这个东西上门罢了。
按着脑海里前世高科技医院分部门,分科室的各种管理方式,容颜下笔如有神助,几页纸下来,那宣纸上的字迹潦草的只有她自己能看的懂,不过她却是并不在意,她本来就是写给自己的嘛,足足写了大半个时辰,容颜脑海里的东西才整理出了小一角——前世,她就是医班出身,虽然是中药世家,但之前不是时代变了么,在各种所谓的与时俱进下,她这个中医药少主可是中西结合,便是连家里的那几个老古董见了她的出手都不得不赞上一句,对于这些关于医学上的事情,她若是真心想写,三天三夜都写不完!
午饭都是在小书房用的。
若非是山茶几个在她耳侧念叨的紧,说不得容颜连午饭时间都免了。
草草的吃过几口便落了箸,容颜对着收拾的几女摆摆手,示意让她们退下,她则想的是趁热打铁,这两天没别的事儿,就赶紧把她心中早就想过多遍的一些关于医学开馆上的事情记录下来,哪里需要注yì 的,又要做如何的修改等一一完善,最后都记在纸上,等到下次再见第五长仪时也好叮嘱叮嘱他,
可惜,她未能如愿。
因为程大掌柜的从外头派人送来了信儿,打着胡氏的旗号,从她铺子里勒索银财的那个人找到了。
容颜不过是略一迟疑便放下了笔,看向白芷,“你和玉竹跟着我吧。”
因为容颜是突然要出去,二门外急急的备了马车,好在虽然这府里的主子不少,但除了容二老爷之外,能用这府里马车的也没两个,容颜一声吩咐,车房里的人自是殷勤备至,仔仔细细的把马车备好,又选派了最好的车夫过来赶车,待得容颜和白芷两女赶到容府二门时,马车已经侯了多时。
远远的看到容颜过来,车夫恭敬的行礼,“见过三小姐。”
“免了吧,这么冷的天儿让你跟着我出去,实在是辛苦你了。”容颜客气的道了谢,给着白芷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神色淡然的上前,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一脸拘谨的车夫,“别客气,拿着吧,这是小姐赏你的,一碗热茶罢了。”
“多谢三小姐。”
马车吱吱哑哑的出了容府,穿过两条街道,拐了两个弯儿,直接停在成衣铺子前。
铺子开了有些年头,但地段很好,容颜的马车停下来那么一会,出出进进的就有好几个人,里面本来是只卖成衣的,前段时间容颜接手之后才改了规矩,成衣,布料,半成品,甚至还有一些来料加工统统都做,而且,上门服wù !容颜还把客人分成一二三等,分给按着城中各府规模以及在铺子里的花用编成了花名册,制出了贵宾卡,除了买衣裳打折外,还特别享shòu 一些店中的优惠……
一系列的措施下来,倒也让这原本死水一潭,勉强维持着不关门大吉的铺子缓了不少。
生意有所回升,人流量提高。
相对的,她没想到引来的第一发危机就是掌柜的贪银。
哪怕是有别的原因,但程大掌柜的对铺子里的银子动了手脚却是真的。
日后,这铺子里却是不敢再用他……
她这般想着的时侯人已经下了马车,程大掌柜的亲自站在风中迎她,看到容
她,看到容颜扶了白芷的手下马,两步上前,一脸尴尬,自责的嗫嗫着,“见,见过小姐。给小姐请安。这么大的风,小姐有什么好话还是店里面去说吧?”
容颜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点点头,一语不发的向店内行去。
外头这风,真TMD的冷啊。
好像要刮进人的骨头里,把人们的骨头给刮散似的。
一进店内,容颜坐在火炉旁再也不肯挪开,“有什么事儿咱们就这样说吧。”她对着程大掌柜的扬扬眉,示意他在一侧坐下,一边就着炭盆烤火一边拧眉看向坐在地下一脸愁慽苦脸样的程大掌柜,“你之前派人说瞧见了那人,是在哪看到的,可查出了什么线索?”
“不是小的找到的,是,是小的弟弟,他看到的。”
昨个儿程二掌柜的也被自己暂停了打理铺子的权力,如今想来程大掌柜的在家没少挨白眼。
但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程二掌柜的为了尽快查清事情真相,还自己,还他哥哥一个清白,肯定会十二分的上心。
这不,才不过半天功夫,就有了线索?
她看向程大掌柜的,“那人是谁,家住哪,如今又在何处?”容颜对于这个人还是挺好奇的,胡氏真的让他来这铺子里拿钱吗?若是假的,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就不怕自己发现了,回头把他一块送到大牢里蹲着去?不过这些念头再怎么好奇,也只能是等逮到那人之后才能得到满意的解答了。她看向脸上带两分犹豫的程大掌柜,“怎么,难道他去了什么隐秘的地方,我不能知道?”
“不是不是,只是他去的那地方不好,小的怕说出来有污小姐您的耳。”
“这有什么,他是去了花街吧?是程二掌柜亲自盯着他,还是你派了人盯着的?”
对于容颜这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这么点点年龄,竟然把花街这词说的这般老练,自然,仿佛花街两字从她的嘴里出来,不再是什么红楼楚馆,娼妓横生的地盘儿,而是什么再正经不过的酒楼,饭馆之类,坐在不远处的程大掌柜看着这份平静,不禁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他苦笑一下,暗自唏嘘一声——
果真真是他想多了啊。
能打理这么多的生意,能让沈世子青眼相看,以命相护的女子。
怎么会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想到这里,他便也不再多想,径自对着容颜行了一礼,“都是小的错,劳小姐您费心。那人如今就在隔着不远处的醉春坊中。”顿了下,他又加上一句,“那人也姓胡,小的打探过,听说是二太太的一位远房亲戚,之前就帮着二太太打理铺子的,前段时间您接手铺子,把二房的人全给开了没用,那人怀恨在心,若是这样,他故意报复也说不定——”
“这么说来,有可能这事胡氏不知道?”
程大掌柜的眼神微闪,慢慢的垂下了头——
这是主子家里头的家事儿,和他一个下人没关xì 的。
容颜笑了笑也并没有再追问,只是看向他,“可知道他会在里面逗留多久?”
“据小的调查,他在里面包了位相好的,都一年多了,小的仔细查过,每逢双日子,他都会过去和那女人相会。但却不会过夜,所以——”程大掌柜的垂下头,想起自己弟弟之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突然起身,扑通给容颜跪了下去,“这事情是小的错,是小的惹出来的,小姐您放心,小的便是豁出这条命也会把那些银子收回来,小的只求小姐您别牵怒小的弟弟,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容颜看着他磕头,不为所动,“我说过,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若是他当真和这事情无关,我不会怎样他的。”
“可是小姐——”
容颜已经淡淡开口,“程大掌柜的,我不喜欢有人再sān 的反驳,不信我。”
程大掌柜的一下子怔在那里,脸色青紫转换,可精彩了。
容颜也懒得理他,只在脑海里静静的盘算着——
要不要就着这个机huì ,把胡氏彻底打压下去的可能?
随即她便否了这个想法。
胡氏打压下去容易,但胡氏下去了,二房必定还会有别的人起来。或者,她那个喜新厌旧的便宜二叔当真休了胡氏,但他肯定还会另娶的,到时侯再娶进一个更难缠的,岂不是得不偿失?其实现在的胡氏也挺好的,有些心思,想对她使坏,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力不够,只能是自己瞎折腾,最后说不得还是反害她自己……
这么想着,胡氏,还真的不能让她完全倒了?
不过不能让她倒,免得容二老爷再弄回一个更大的麻烦。
却不代表她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胡氏,借着这次的机huì ,敲打两下,吓吓倒却是可以滴。
容颜想到这里,她笑了笑看向一侧的程大掌柜,“你带下路吧,我派人跟你过去把人给带过来。”
“可是小姐,就这样过去,他会跟着来吗?”
容颜微微一笑,点头,“他会来的。”龙十三出马,他要是连这么一个东西都带不回来,那也就别在自己跟前晃了。
程大掌柜的面色恭谨的看了眼容颜,恭敬的应了声是。
他慢慢的转身,退下。
屋子里,只余下容颜和白芷主仆几人,白芷帮着容颜续了热茶,“小姐,您说那人真的是二太太派过来捣乱的吗?”
吗?”
“说不定二太太并不知情,是他自己不甘心才来的呢。”
这话是玉竹说的,相较于白芷的体贴,心细和稳重,她是一种属于邻家女孩般的温暖,是清秀,是那种小桥溪水涓涓细流的润物细无声,这会话一出口,脸先红了,一排雪白的贝齿轻轻咬在红唇上,她略带两分紧张的看向容颜,“小,小姐,奴婢也是随口说说,您只管听听就是,奴婢说的什么都不是的。真的。”
容颜却是抿唇一笑,“你说的很好呀,我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呢。”
呃,小姐这话,是在夸她?
而且,小姐说她的想法和小姐的想法是一样的?
白芷却在一侧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可真真是该死。”即偷用了自家小姐的银子,勒索别人,威胁掌柜的哄骗自家小姐,还把事情推到二太太身上,若是小姐不细查,性子又冲动的话,估计会想也不想的就冲到二房去要个公道,虽然以着府里如今的情形,她们长房是绝不会害怕二房,可谁也不想被别人当成傻子来利用啊。
她想到这里,小脸一紧,“小姐,他的后头会不会还另外有人?”
容颜赞许的看她一眼,“这事,得问那位咱们二太太的那位胡姓亲戚喽。”
约有小半个时辰后。
门外的帘子轻晃,程大掌柜,程二掌柜的夹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看到容颜进来,程二掌柜的微怔,赶紧拱手,“见过小姐。”
程大掌柜的脸色有一些不好看,“小姐,人已经带过来了,您是这就要见他吗?”
即然人带过来了,脸色还那么难看?
不过容颜也只是心里想想,她可不管程大掌柜的脸色怎样,径自点头,“十三,把人带进来吧。”
“是,小姐——进qù ——”
随着龙十三一声低喝,被他推搡着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三十多岁,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可惜,那一脸的狠厉以及阴鸷破坏他身上的气息,哪怕是被龙十三给反剪了双手绑着推进来,他也是一脸的不愤,站在那里哼哼着,挑衅的眼神在程家兄弟身上扫过去,眼神一抹戾气掠过,却在看到一侧坐着的容颜后一挑眉,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程家两兄弟这般急急的把我弄过来,赶情,是在这里备了好货等着爷吗?”
“啧啧,这妞长的不错,生的也好——”
容颜细细一咪眼,笑了,“十三,掌嘴。”
噼哩啪啦声中,姓胡的中年人一声冷笑,扭头朝着一旁的地下淬了一口,血夹着几颗牙齿落在地下,他扭头,看向程大掌柜的眼神中满是恶毒,“今个儿算是爷栽了,即是落到了你的手里,划出道道来就是。何必找个娘们儿来恶心人?”他冷笑着扫了眼容颜,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属于男人的**——这女人,要是能上一回……
容颜朝着他嫣然一笑,可下一刻,就看她轻轻的弹了弹衣角。
砰砰,姓胡的中年男子直接被她给甩了出去。
撞在墙上,发出砰砰的两声闷响。
“这只是一个警告,要是你脑子里再敢胡思乱想,呵呵,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容颜看着从地下爬起来的胡姓男子,笑的温柔,只是那眼底笑意却是不带半点的暖意,“说说吧,是谁指使你来这里找胡大掌柜骗银子的?”
“你谁啊,真是好笑,你说我骗银子我就骗银子了?程老大,你TMD的发什么疯?”
程大掌柜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苦涩,“这是我们东家,我,我都和她说了——”
“你发的什么疯,你,你和她说了什么,管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你们铺子里的,你们快放开我,不然,我要报官!”他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翻腾,不安极了,可面上却是半点惧意不露,“姓程的,你自己做了什么愧心事,你非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不过是以前弟兄得罪了你那么几回罢了,现在,你竟然敢诬陷我,真是岂有此理!”
“你还敢说,你别以为不认我就没办法,我有证据的。”
“那你拿出来啊。”姓胡的男子看着程大掌柜的,眼底鄙夷闪过。
证据?
他即是敢做下这事儿,自然是把诸般证据相关人员都毁的毁,打发的打发。
还能留着等到现在,让姓程的发现?
可下一刻,他看着门外被带进来的两名年轻女子,胡姓男子一下子傻了眼。
“你,你怎么在这?”
这女子是他养在外头的外室,跟着他也有两年了,平日里两人也是如胶似膝,感情极好。
这一刻,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女人,程姓男子眼一下子红了。
是气的。
“你,你T娘的出卖我?”
“谈不上什么出卖,程爷不也是根本没把小女子放在心上吗?”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被他转眼送到了别人的榻上?便是养只猫儿狗儿的,这一两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也是有感情了吧,他怎么就那么的狠心?自己当初可是跪着求他,可他却硬是狠心给自己灌了药,送了出去……那一晚若非是自己命大,哪还有如今的自己?
她眼圈微红,眼底怒意闪过,随即便是自嘲,“奴家也不过是和程爷您学罢了。”
“婊子!”
女子笑了笑,对着容三小姐等人动作优雅的
动作优雅的福了福身,“两位爷,小姐,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奴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另一位着了蓝色褙子的女子也红了眼圈,“程爷,这位小姐,奴家对不起程爷,可都是他逼的,是他逼奴家哄骗程爷,陷害程爷……其实,其实那一晚奴家和程爷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这话一出口,让程大掌柜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扼,继尔他便激动了起来,伸手拽了身旁程二掌柜的袖子,“弟弟,弟弟你听到了没有,哥哥是清白的,哥是清白的——”
“听到了听到了,哥,我和娘早说了相信你的。”
容颜在一侧从头到尾的看着,听到这里也不禁眼神一闪,程大掌柜果真是被人陷害?
若当真是如此,那这个掌柜的也并非一定要换人……
“……姓胡的让奴家陷害程爷,然hòu ,他籍着这个把柄,和程爷要了几回银子,还几次威胁奴家,若是把这事儿说出去,他,他就要了奴家的命——奴家也是没办法,还请程爷您原谅。”
“奴家也知道这事儿,这位妹妹当时还被奴家给撞到过,还以为,以为是这死鬼在外头的又一个相好——”
随着两人的述说,事实真相彻底的浮出水面。
这件事情的当事人,程某无yí 。
只是他背后的人是谁?
容颜却是懒得再追究,径自一摆手,“把他交到官府去吧。”话罢,容颜自己也窘了一下,话说,自己最近交到官府的人不少啊,好像有好几个了吧,如今再加上这个姓胡的,她眨眨眼,希望京兆尹的人别以为她是没事找事就好,看向龙十三,“你亲自把人送过去,还有她们两个,是人证。”
像姓胡的这种人,肯定是多少都有些案底或是是非在身的。
以前官府不理他们,不过是民不告,官不究罢了。
如今这被容颜派人往衙门里一丢,官老爷真的查起底来,还能有他的好?
“容三小姐,容三小姐饶命,都是小的头晕脑涨,利欲薰心,才做下这般勾当,还请容三小姐饶我这一回……”
容颜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想活命?那就说点实在的。我这里可不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哦。”
“……”胡氏男子眼神一闪,狠了狠心张嘴又是两声干嚎,求饶,听的容颜索然无趣,摆手,“带下去吧。”
她本就不是真想听那人的话,如今这样也好。
省心。
龙十三亲自把人押下去,容颜看着一脸难堪,无助的站在那的两女,挑挑眉,“你们两个只要肯出堂做证,把这事给做实了,我之前答应你们的话,绝对算数。”顿了下,她笑着开口道,“作为补偿,你们可以提一个要求,而且,如果你们有需要,我还会给你们办个女户。”
本朝有女户,是律法承认的。
但一般却很少有人开这个户的,如今这年代,女人当家做主,简直就是开玩笑!
“多谢小姐,奴家,奴家会说话算数的。”
“奴家,奴家也不会反悔的。”
屋子里只余下程家兄弟两人,容颜主仆,气氛顿时就静寂了下来。
半响,还是容颜轻轻开口打破这份沉静,“事情已经查清,虽然和程大掌柜的你无关,但此事因你而起,不罚却是不行的。这样吧,你大掌柜的暂shí 降到二掌柜,不过这成衣铺子还是由你打理,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以观后效。若是做的好,这铺子我就不会再另外派掌柜的,你看这样可好?”
程大掌柜的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站在那里硬是半天没反应。
还是程二掌柜的脑子灵活,赶紧伸手戳了戳自家大哥,“哥,还不赶紧多谢三小姐?”
容颜摆手,“别谢我,如果你真的做下错事,就是我也保不住你。”她话在这里顿了下,若有所思的看向程大掌柜,“吃一堑长一智,程大掌柜的,这次的事情你可是要记在心里的。而且,你做假账是事实,虽然不是为了已利,但这事还是要罚的,除去刚才我说的降三个月之外,明年你的分红取消,还有,每月扣一半的月银还账。”
虽然听说分红取消,心里肉疼的紧,可这会程大掌柜更多的是感激容颜还肯给他一个机huì 。
若是他做的好,这掌柜的自然还是他的。
怎么个划算他还是算的出来的。
“我会把这个决定通告几个铺子,以后如何,就看程大掌柜的你自己了。”容颜起身,朝着兄弟两人淡淡一笑,眉眼里一片平静,“程二掌柜的你明天可以复职,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这件事上是委屈了你,等到年底分红的时侯,我会另有奖励的。”
“多谢小姐,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能不用心去查吗?
他哥哥的位子保不住,小姐还能用他吗?
就是肯继续用,也不能完全的信任他这个贪墨银子之人的弟弟吧?
所以,他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小姐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是之字不提,还说自己做的好,要奖励……
程二掌柜的脸有些红,抬头看到容颜携了两女向外走,赶紧出声,“小姐您慢走,小的送您出去。”
马车上,白芷若有所思的看向容颜,“小姐,您怎么知道程大掌柜是被冤枉的,而且,您怎么就料定那两个女人一定肯出堂做证?”小姐之前出门的时侯
出门的时侯让人去找这两个女人,当时她还觉得诧异,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陷害程大掌柜的人,一个则是程大掌柜敌人的女人,怎么肯听自家小姐的,反水直接对付姓胡的人呢?
容颜微微一笑,“因为,我有银子呀。”
“啊?”白芷张大了小嘴,一脸的疑惑,这和银子,有啥关xì ?
容颜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银子呀,是个好东西呢!只要运用得当,咱们呀,都得给银子让路!”
白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才想说什么,马车突然猛的一颠,停下。
容颜不防,额头差一点撞到一侧的车辕上。
“小姐您怎样?”
“小姐可有伤到哪?”
白芷和玉竹两女一脸惊惶的看过去,特别是白芷,顾不得她刚才差点被马车甩出去,是玉竹使劲儿拽了她一下才跌倒在车厢里,这会爬起来,不顾自己一身的狼狈,朝着容颜看过去,“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胳膊受伤了?让我看看。”
“奴婢没事的,真的——”
容颜拉过她的手臂,仔细观看了一番,知道只是擦破了点儿皮才放心,主仆三人收拾好,白芷难得的一脸怒意,她扭头看向车外,“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车子停什么呢,若是惊了小姐,看回头夫人不剥你的皮。”
“是,是有一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撞到了马车上——”
突然冲出来,撞到马车上?
碰瓷儿的?
容颜下意识的就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没办法,前世待的太久,看电视新闻啥的,养成习惯了。
“怎么就撞了个孩子?”
玉竹的小脸苍白,一脸的紧张,“那孩子可还好?没事吧?”
主仆几人七嘴八舌中,车夫也是一脸的惧意,“小姐,那孩子还躺在地下呢,也不知道怎样——”
容颜霍的掀起车帘,就看到不远处的马儿旁边,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被马儿蹄到了还是怎么的,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心头一跳,抬脚就要下车,却被白芷一下子给拦下,“小姐您要做什么?”
“下去看看呀,白芷,我得去看看,那孩子说不得就差这会功夫,说不定再晚会他就没救了。”这是她前世行医多年得出来的以验之谈,好多的车祸,意外发生时,若是抢救及时,抢救得当,会有很多人不用死去的,可惜,不少人被耽搁了,她扭头,平静的神色里是掩不去的坚持,“白芷,放手。”
“小姐您不能去,要去,要去也是奴婢下去。”白芷神色坚定,丝毫不退,“小姐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抛头露面,下面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您还是等奴婢下去看看情况再说。”她说着话已是不顾容颜的回答,径自翻身下车,朝着那地下的小小身影走过去,容颜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
这孩子突然从大路上冲出来,撞或摔在她的马车前。
事有蹊跷!
若是白芷一人,怕是应付不来……
半响,她深吸了口气,“玉竹,咱们下车。”
------题外话------
总算是赶了出来。我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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