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意识到,在熟悉的人跟前,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说出让人不能接受的狂妄之言,心下忐忑,冷汗直流。
再三告诫自己,之后行事越发谨慎。哪怕面对各种挑衅,也能沉得住气了。
一场大雨,消了不少闷热,让人心情转好。
安王刚出了承天门,就被商稷琮拦住了。
“四弟,前两日约你去城郊庄子狩猎,你推说天气太热不肯去,这雨一下,你没借口了吧?”桃花眼闪闪亮亮,真如最友爱兄弟的大哥。
安王黑亮深幽的眸子扫过稷琮的脸,又瞟了稷则稷远一眼:“没问题,大家都去。”
稷琮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幸好今日无事散朝早,回去准备一番,辰时中在南城门集合。”
自从兄弟们成人,兄弟之间就有了说不清的隔阂,能一起出城狩猎,安王稷言并不抗拒,反而有些期待。
商稷言回了府,换下朝服,吩咐君遥覃宜做准备。就算再低调,堂堂王爷出门,也是要带上十几护卫的。
又叫了孙安博过来:“今日已将折子递上去了,我跟大哥他们出城狩猎,你们注意着消息,有需要就派人来寻我。”
“放心好了。打到猎物是在庄子处理,还是带回来?”
商稷言想了想:“看这架势,打到猎物定会来我这里,你转告叶管事准备着吧。”
“王爷,今晨苏子均谴人送了信来,他昨晚已经回了晋阳,帝君让他休息两日再缴旨。”
“呃?这么快!来人。”
君遥拱手:“王爷吩咐。”
“派人到长平侯府见过苏子均,看他有空没有,一起到庄子上狩猎去。”
“是。”
孙安博摇头:“他那贪玩的性子,准是一叫就动。”
果然,商稷言带着一众侍卫赶到南城门时,苏子均带着十来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还非常闷骚地穿了一身花衣。
“表哥,我就知道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你定然不会忘记我。”
苏子均比商稷言小三个月,是商稷言姨母的嫡三子。俊朗飘逸,一双微挑的眼眨巴着,显出几分风流任性。墨玉般的瞳此刻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你不是随姨父去了苍夷吗?看见你攸鱼姐姐没?”
“什么叫我随他去,我也领了差事的好吧?没见到攸鱼姐姐。”
商稷言心微紧:“发生什么事了?”
苏子均哈哈大笑:“看你吓的。攸鱼姐姐坐月子呢,刚生了嫡次子。”
看商稷言瞪他,赶紧抬手:“别骂我,我帮你送了礼的,小世子、小郡主也有。”
商稷言点点头:“算你懂事。他们来了,今日比一比,看谁猎得多。”
“好。表哥,你能不能把大胡子刮了啊,我怕跟你一块别人会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是你老子?”
“滚!小心我爹杀到安王府去。”
“嘁!我说什么了?你们听见我说话了吗?”
众侍卫齐摇头:“王爷一直在等大殿下他们,没有说过话。”
苏子均指着他们:“你们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回头看着自己的护卫:“你们说。”
没想到护卫们摇头:“公子,我们没注意安王殿下是不是与您说过话。”
苏子均握了拳头:“你们……一个个涨本事哈,要不,都到安王府去?”
“公子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
苏子均的小孩子脾气,大家都知道,看他气狠了,没人再开口。
商稷言笑得嘴疼:“好了,出发吧。”
商稷琮他们与苏子均一一见礼,纵马向城外而去。
帝君下了朝,喝了一碗燕窝粥,方坐在勤政殿批折子。
突然,他拿起折子笑了:“小四还是第一次上折子呢,会是什么事求孤?”
姚公公笑眯眯地接过御前侍女泡好的茶递给帝君:“安王殿下莫非想求帝君再赏些女子替充后院?”
帝君放下折子,沉下脸:“若着是这样还好,只怕不是。几天宴请,内院女子走了大半,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或许,只是看不顺眼?”
“孤知道,那些女子上不得台面,可是,他的行为,将朝中大半朝臣推了开去。”
“陛下,老奴倒是觉得,或许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向陛下表明一个态度。”
“哦?”
“他是子,更是臣,不刻意结交朝臣,只愿意为陛下尽忠。”
“霍霍,你这老家伙,今日怎么会替他说话了?”
“老奴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绝对没有偏帮。”
帝君站起身,在殿中走了几圈,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难以决断的事。
姚公公不敢开口,躬着身低着头侍立在一旁,好象先前说话的根本另有其人。
“唉!说实在话,小四最象孤,可他也最恨孤。”
帝君的神情有几分悲凉:“当日孤太过好战,竟然忽略了晋阳的防卫,才……孤也难过,可小四怎么就不相信那是逆贼所为呢?!后来,攸鱼和亲苍夷,他对孤的恨又深了一层。”
“陛下!”
帝君坐了下来:“昨日林太师前来求见,提出立储君之事。”
“林太师乃陛下老师,自然一心为陛下着想。”
“孤知道该立储君,可是,立谁?立了之后,孤的子女会不会反目?会不会自相残杀?你不要说他们手足情深,当年,孤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屋子里沉默良久,只有茶香阵阵扑鼻。
“对了,打听清楚送到安王府的‘小天鹅’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也送出去了?”
姚公公回神:“正要回禀陛下,已经打听清楚,还在王府,现在还跟着管事妈妈学管事呢。”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能创出这样的舞蹈,不会是个呆瓜。又长得好,若是长开了能得小四的眼,封个侧妃也算全了她的功德。小四的心得暖过来。”
“陛下用心良苦。老奴本来还奇怪怎么临行赏了她一个女官之位呢。”
“孤知道他戒心强,放不开,这样的人送过去可不能让他任性地糟蹋了,你让人看着些。”
“老奴明白。”
帝君吐出一口郁气,打开安王递上来的折子看了起来。
一时间,帝君两眼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喜一阵忧一阵,十分丰富。
“德兼三皇,功盖五帝!”
帝君这一刹那,如遇知己,鼻子酸酸地,拼命眨巴着眼。
“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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