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拉凝视着安妮斯朵拉那副安然的睡颜,他的手臂压在她的枕边,脸缓缓凑近,鼻尖划过她的下颔线,静静聆听她那均匀的呼吸声。安培拉的掌心轻轻触碰到她被烧伤的右脸颊,她全身疼得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立刻紧张。
门外的美菲拉斯星人看到这极其暧昧的一幕,他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蹑手蹑脚走到安培拉跟前,语气紧张不安:“皇后承受的并不是普通的烧伤……这股力量您也很熟悉。”
“等离子火花塔?”安培拉冷哼一声。
“准确来说是来自究极生命体,与奥特一族相似的阿布索留特人。”美菲拉斯的眼神变得谨慎而又小心:“现在的皇后可能不属于这个时空……”
安培拉脸上略过一阵玩味的笑意,他直接扣住安妮斯朵拉的手强行与她身体里的力量产生共鸣,连接却断开了,他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点黑暗。以前他们的共鸣如此强烈,是因为两人都将过去的怨念变成了强大的黑暗力量。对拥有光明的事物抱有憎恨,对奥特战士抱有强烈的厌恶感。这是他默许彼此契约婚姻最重要的原因。
安培拉对眼前这个看着悲凉凄楚的女人产生了好奇,她就像中了魔王罗斯巴特的诅咒,变成了一只甜美脆弱的白天鹅。安培拉能从她的眼神、神态、气质、言语中分辨出,她并不是那个神秘邪恶、妖魅狂放、淫荡诱惑的黑天鹅安妮斯朵拉。
“那么,你究竟是谁呢?”安培拉的指尖轻轻扫过她的喉咙和锁骨,转而阴沉着脸面向美菲拉斯:“找到那些人的踪迹,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女人。”
美菲拉斯沉思了一会儿,嗓音听起来非常焦急:“如果是这样……可能您会再次跟奥特一族交手。阿布索留特人的目的是要把光之国变成第二母星,构建一个新的王国。那些究极生命体组建了一支来自不同时间线的强大的军队——来自过去的古阿帝国怨灵三兄妹、斯兰星人、贝利亚、托雷基亚……还有,皇后陛下。”
安培拉挥了下手,从熟睡的安妮斯朵拉身边起身,压迫的紫色眼睛盯着她那张火伤的脸,低沉的嗓音更像是在思考:“真是个神秘莫测又无法看透的女人,等她醒了再说。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只有腹腔一阵阵地痉挛收缩着。身体里仿佛多出一个空洞。
“很快,你就会被这个时空抹去存在,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那阵令人不适的低语再次涌入她的脑海。它们蠢蠢欲动,却又戛然而止,只留下滚烫的气息烧灼着她的记忆。
火灾的那个夜晚,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呼喊,“丹妮!”紧接而来的是爆炸声……
她从粘稠的噩梦中睁开眼。
她定定神,这里是一间昏暗的房间,家具和装修却尽显奢华,玫瑰色的纱幔自床架四周落下。视线收回到近前,此时房门打开,光线照进这间屋子顿时明朗。
“皇后陛下。”进入房间的匹特星人侍女发现安妮斯朵拉醒后,毕恭毕敬向她请安。
她走下床,上前握住了匹特星人的手腕,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困惑和慌张:“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被暗网的人袭击,被绑架到他们的飞船上,陛下亲自把您从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手上救下来,杀了他们,再把你带回来……这几天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可算是醒了。”匹特星人眨了眨眼睛,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的脸。
安妮斯朵拉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谢你照顾我,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艾琳娜。”匹特星人一脸诧异,面前这位平易近人、温柔随和的皇后与她印象中那个轻蔑孤高、心狠手辣的女人截然不同。即便如此,艾琳娜还是化身成人类少女的姿态,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安妮斯朵拉紧张不安的情绪。
安妮斯朵拉感受着慢慢恢复力气的四肢,她在脑中快速梳理起现状。三天时间里,她一直昏睡在这个房间,偶尔清醒过来,就会看见安培拉的身影。艾琳娜是个善良的姑娘,但也是被安培拉派来监视她状况的手下。
“我现在想见安培拉。”安妮斯朵拉不想再继续耗下去,语气有些强硬急促。
艾琳娜二话不说转身打开门,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去找安培拉,她直指走廊:“您一直往前走,穿过这个长廊,在最尽头的房间。”
安妮斯朵拉道谢后,径直走出门开始感应气息,在意料之中搜寻不到任何信号。面前的走廊漆黑,如同一条幽深没有尽头的隧道。而另一边半人高的大理石柱上立着一只双翼并拢的黑色隼鹰,羽翼由金属组成。那双眼睛如同红宝石铸就,在黑暗中泛出诡异而华美的色泽。它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下,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正想凑近看得更仔细,它忽然伸开翅膀,猛地朝她飞扑过去。刀刃般锋利的羽毛险险擦过她的头顶,朝某扇只开了一道缝隙的大门飞进去。安妮斯朵拉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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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爵士乐从房间里飘出,让走廊更显静谧。她站在门口,屋内突然安静片刻,音乐声骤然停止,很快变成舒缓轻柔的古典乐。
低沉冷静的男声响起在流淌的乐声中,仿佛幕布后的独白。“还不进来吗?”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洁净的白桌布,沐浴在烛光下的餐具,盛着红酒的冰桶,一切都看起来雍容华贵。
安培拉拿起一旁的醒酒器,走到她身侧,为她斟了杯酒。安培拉的阴影从身后压下来,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压抑。他冷笑一声,在桌边放下一张半脸的金丝嵌玉面具。
安妮斯朵拉感受到的是讥讽,她另一只手抓紧了餐刀,微微抖动着肩膀,懊恼地瞪着他:“你不必以这种方式羞辱我。”
“是在给你指明出路。”安培拉一脸好笑地盯着她紧抓餐刀的手,语气里带着调侃和揶揄:“怎么?还打算对着我的脸来第二下?”
“听着,”安妮斯朵拉抬头直视安培拉的双眼,她的思路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的眼睛不情愿地扫过他那张棱角分明带着锋利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他,她回忆起过去另一个时间线与安培拉之间的细节。但她依然坚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安妮斯朵拉。我不属于这个时空,或者说平行世界还是异次元……他们都叫我伊莎丹妮。”
“他们?”安培拉挑起一边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那群奥特新生代战士?你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吗?或者说是‘我们’。当初你我之间的协约婚姻就是以毁灭奥特一族作为先决条件。我不管你口中所谓正确的时间线是什么样,但我明确告诉你,在这个时空你和他们是敌对关系。”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和忧伤,沙哑的声音听着快被绝望撕裂了:“那是邪恶的安妮斯朵拉,不是我。她的存在是因为潘多拉魔盒的邪灵,一直寄生在我体内。她想要吞噬我的意识,获得这个身体的主导权,她跟阿布索留特人是互相利用的同盟关系,这才导致各个时间线和历史出现混乱。”
“那是你们的事,我并不关心。无论发生在哪个时空,对我都不会造成影响。”安培拉双手环胸,似乎是以一个观众的视角在看戏。
“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尽管提代价。”
“你都说自己不是安妮斯朵拉——那个和我签订婚姻协议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帮你?你有什么资本跟我做交易?”安培拉紫色眼睛里盛满恶意,甚至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部分灯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能清楚地看见他右眼渐渐亮起红光。
“我不会履行你们之前婚姻条约的内容。其他的条件,你尽管提。”
“说得好像事不关己。真有意思。”安培拉嘲讽着将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胃里很快蔓延上灼烧的刺激。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波动——他眼底有种一瞬而逝、让人无法读懂的情绪,交织着复杂与挣扎。
“因为那不是在我的主观意识下所签订的协议,我可以不承认。”
安培拉又捏了捏眉心,随即用指节轻轻在桌子上叩了两下。他的语气里透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和默认:“好吧,伊莎丹妮小姐。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吃掉这桌食物,再好好收拾自己,把你的面容和声音问题给解决了再说。”
安培拉前脚刚走,艾琳娜就后脚而入,在她面前整齐摆放好一道又一道菜肴,先是法式番茄浓汤,然后是烤土豆蔬菜沙拉、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咖喱、奶酪、水果和巧克力蛋糕。
丹妮感到有些诧异:“这些都是人类世界才有的食物。”
艾琳娜解释说:“这是全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准备的。您是真的忘记之前与陛下之间的事了吗?”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互相利用关系。”丹妮讽刺似的冷笑。
结束用餐,艾琳娜打开了橱柜,里面挂满了优雅奢华又性感的服装。艾琳娜告诉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以随便穿,所有的东西她都可以随意支配,因为她是这里尊贵的皇后。
丹妮看着这些露骨诱人的衣服裙子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安妮斯朵拉的风格。她盘起自己的鬈发,头戴皮帽乌纱,一身男装,腰间围着银色腰带。抓起桌边的金丝嵌玉面具戴上,藏住右脸颊触目惊心的火伤,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她凭着以前假扮男儿身的经历,用特殊的草药和秘法改变自己的声音——使原本沙哑略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像男人一样低沉严肃。
她收拾完后,整个人像是融入了男性的气场,身姿挺拔修长,身体线条恰到好处,从里到外散发出压迫和坚毅的力量。即使面具遮挡住半张脸,从她身上也能散发出独特的人格魅力。
人靠衣装,这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面对安培拉。这倒也让安培拉眼前一亮,不过仅仅表露出转瞬即逝的欣赏。
“我倒是很喜欢你的品味。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安培拉盯着她那张冷峻轻蔑的半张脸。
“安东·奥古斯特,没有身份,不过是为复仇而存在的人格。”
“从今以后,没有安妮斯朵拉,也没有伊莎丹妮,更没有安东·奥古斯特。”安培拉向她迈进一步,揽住她的腰,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勾引:“安妮斯朵拉的意识被你占据或者说夺回,也许是暂时性;伊莎丹妮死于那场大火引发的爆炸;安东·奥古斯特完成了他曾经复仇的目标。现在,你是菲妮克丝Phoenix。”
“浴火涅盘重生的凤凰,我很喜欢。”她勾起嘴角与他相视一笑。
安培拉留下一张显卡,原地化为一团黑影消失了,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这是阿布索留特人的背景和行踪,你自己看着办。至于我想要的……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我会随时向你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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