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冰没有撒谎,她选择在国庆节这一天在稻花香大酒店,跟高雅举办婚礼,就是专门给高飞看的。
只要高飞能来,无论其他人能不能来,这对沈银冰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至于她要在婚礼上,要用最原始部落最血腥的‘祭婚’仪式,来杀掉解红颜,纯粹就是让高飞必须来参加这次婚礼的威胁罢了。
只要高飞能到场,解红颜就不会有事。
沈银冰就会把解红颜还给他,让他继续去头疼(解红颜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也是个大麻烦,只要高飞维护她,那么就得跟1973做对,这是最根本的道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银冰最热衷看到高飞头疼了:只要他头疼,她就开心。
沈银冰也知道,她有这种心态,纯粹就是心理严重变太了,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高飞痛苦,她就会开心。
这,或许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有意义的事儿了。
而让高飞最痛苦的事儿,莫过于跟他的亲兄弟高雅成为夫妻。
既然是这样,那么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的沈银冰,为什么不做呢?
高飞必须来。
为此,沈银冰不惜从1973的手中,夺回了解红颜,以此来要挟他。
但让她有些失望的是,高飞并不是最早来到婚礼上的,没有看到她刚才跟高雅一起秀恩爱(无非就是喝交杯酒,高雅单膝跪地举着钻戒向她求婚,至于拥抱,亲嘴啥的,倒是没做),这才一怒之下,准备推出‘祭婚’节目。
这才引起了众怒,差点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万幸的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高飞出现了,用雷厉风行的手段,镇住了现场。
虽说高飞是拿自己手下开刀,才镇住了场面,但沈银冰才不介意她那些手下的生死,就像她在让人打断兔子的腿子时,也没有皱一下眉头那样。
只是,她的心态却再次发生了转变。
根据沈银冰的计划,用解红颜来做‘祭婚’的牺牲品,只是恐吓高飞必须到场参加婚礼,让她享受高飞痛苦的计划中一个环节罢了。
只要高飞能来,沈银冰就会放掉解红颜。
但现在,她却要改变计划了。
因为她忽然发现,仅仅是让高飞看到她跟高雅结婚,给他造不出太大的痛苦——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的冷静,或者说,无所谓。
当打击高飞的某种行为,被他不在乎后,也就失去了让他痛苦的‘魅力’,这可不是沈银冰想看到的。
她必须得让高飞痛苦!
既然跟高雅结婚,无法让高飞痛苦……那好吧,如果真让解红颜当作祭婚的牺牲品呢?
哈,呵呵,高飞肯定会痛苦的死去活来!
别忘了,为了解红颜,他可是宁愿跟1973做对。
但如果把她沈银冰,跟解红颜换个位置呢,相信高先生肯定会兴高采烈的鼓掌称赞:这个大麻烦,终于解决了哦!
别忘了,那时候她胁迫高飞跟王晨离婚,把他拴在自己身边时,这个家伙是多么的不耐烦,他在离开时脸上的轻松神色,是多么的让她心疼。
他不在乎她。
她在他的心里,连一个残花败柳解红颜都比不上。
可她却是那样的在意他,为了他甘心去做任何事,哪怕是死(事实证明,在岭南时,沈银冰就是这样做的,不是夸张)。
这对沈银冰不公平,真的不公平,她把她的清白身躯都给了他,可他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感受不到她对他的好?
为什么?
没有谁能给出答案。
沈银冰也不想要什么答案了。
既然她已经疯狂,被全世界的人(包括高飞)都视为疯子,那就让她在疯狂中死去吧!
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的疯狂了。
呵呵,终于要解脱了么?
沈银冰心里笑着,脸上笑着,眼神也笑着,含情脉脉的看着高飞。
“我不想承认很荣幸,可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随手从地上拉起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脚下的狼籍,轻声说:“沈银冰,别再闹了,好不好?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活着呢?你现在的生活,可是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想象的,有必要非得把这条路走到黑?”
沈银冰沉默,片刻后才说:“我也不想走这条路,没有谁不希望走黑路。”
“那你就回来。”
“我怎么回来?”
“撒手当前掌握的一切,安心做个普通人,我保你不会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伤害!”
高飞说到后来时,语气中带有了明显的激动。
沈银冰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他,轻声说:“我知道,你能保护我。可你能保护他们吗?”
沈银冰转身,指着韩家俊等人,淡淡的说:“能保护贪狼中所有已经暴露身份的人吗?”
高飞无言以对。
他或许真能保护沈银冰,大不了把她送到地下楼兰那边。
但他却无法保护所有已经暴露身份的贪狼成员——这些人太多,也协助沈银冰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国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更何况,就算暂时答应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些人出于对自己的安危担忧,也会重新组成一股子新的势力,成为第二个尾大不掉的贪狼。
“你是不是没法回答?”
沈银冰再次转过身,看着高飞。
高飞眼里浮上了浓浓的倦意,点了点头说:“我,能不能抽身跟你所有的事,把你的北山集团、辽省炼油厂,都还给你。你呢,只要放过解红颜,我们以后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再也没有丁点关系,行不行?”
“你想彻底甩到我?”
沈银冰笑了,笑得很好看。
“我累了,跟你在一起很累。”
高飞很坦白的说。
“好,我可以答应你。”
沈银冰看着高飞,沉默很久后,才说:“除了解红颜外,你还得从我这儿拿走一些东西,也得还我有些什么。”
高飞没想到沈银冰会答应,精神一振:“你让我拿走什么,又还你什么?”
沈银冰走到玻璃门门口,背对着高飞看着外面乱糟糟的停车场内,淡淡的说:“你还我的很简单,那就是还我的清白。那时候在岭南时,是你主动要了我,所以你得还我的清白。”
“还你的清白?”
高飞傻眼。
他当然明白,所谓的清白是什么,无非是女孩子的第一次罢了。
可那玩意,是男人随便得到后,又能随便还的吗?
“是的,就是要还我的清白。”
沈银冰头也不回的说:“你要拿走的东西,就是从我心底最最深处,把你的影子拿走——它,牢牢占据了我全部的心,再也无法容纳别人进驻。”
猛地转身,沈银冰看着高飞,尖声叫道:“我让你滚出我的心里,远远的滚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就当从没有认识过!那样,我才能去爱别的男人,不用为你这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而痛苦!拿走,拿走你的影子!”
那几个很勇敢的记者,对沈银冰是无限仇恨的,早就在暗中,把这个世间最恶毒的词汇,都狠狠砸在了她身上。
但在沈银冰嘶声尖叫着,忽地就泪流满面的吼出这些话后,他们才猛地意识到:这个魔头原来很可怜,她要做那种天怒人怨的东西,都是因为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看着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通红的沈银冰,高飞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成任何人,又能说什么?
沈银冰是可恨,也是个疯子,为了报复高飞,无所不用其极。
但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她深深爱上了高飞?
可是,爱,有错吗?
高飞也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没法还我,没法拿走?”
沈银冰接连几个深呼吸后,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是。”
高飞点了点头。
沈银冰吸了下鼻子,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知道。”
高飞只能这样回答。
“我知道。”
沈银冰抬头,看向主持台上的高雅,淡淡的说:“要想算清我们之间的账,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高飞只是本能的这样问,实际上他已经对解开这个死结绝望了。
“死。”
沈银冰轻轻吐出这个字后,走向了主持台:“我们一起死了的话,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高飞,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死,就在现在。”
说着,她停步微微侧脸,看着高飞:“我保证,下辈子我再也不会打搅你。”
有谁愿意去死?
尤其是高先生这种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还有几个可爱小宝宝的青年才俊,自然是更不愿意去死了。
看到高飞不说话,沈银冰又问:“你是不是不愿意去死?”
高飞没有撒谎:“是,谁愿意去死呢?又不是不非死不可的事……”
“好,既然你不愿意去死,那么就得有人去死,比方我,也比方是解红颜。想谁死,都要看你的意思了。”
沈银冰打断高飞的话,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高飞横空出世,一下子力挽狂澜,让很多人心中都对他异常崇拜,包括韩家俊他们。
但有个人却只有嫉妒,痛恨!
是高雅。
在刚才那场大骚乱开始后,高雅没有害怕,只有狂喜。
因为他忽然发现,相比起把一个活人像吹气球那样的吹起来,现场上千号人全部轰轰烈烈的同归于尽,才算是他晦暗人生的最完美谢幕。
但很可惜的是,那个他最痛恨的人出现了,仅仅废了两个迷彩服,就镇住了全场。
凭什么,他总是这样优秀?
你都这样优秀了,为什么还要来夺取我的幸福?
高雅心中在哭泣,暗中在咬牙,望着高飞的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他当前除了这样表现外,却屁的办法也没有。
或许,也有办法,那就是配合沈银冰。
在沈银冰快步走向主持台这边时,高雅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风度翩翩的迎了下来,就像绅士那样抬起了右手。
沈银冰的小手,挽住了他胳膊,很恩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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