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根本不敢躲,就那样直挺挺跪在地上挨着。
方小艇却没有为此就放过他,疯了似的抬手狠抽他耳光。
她对高雅已经彻底的失望了,恨不得抽死这个儿子拉倒。
刚被抽了几耳光时,高雅还能忍耐,但看出方小艇没有停手的意思后,高二少就有些烦,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脸,转过了脑袋喊道:“妈,你听我说!”
“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别叫我妈,以后都别叫我妈!”
方小艇看他躲闪,更加暴怒,索性一把采住了他头发。
“妈,你……”
高雅刚要反抗,却看到焦先生忽然给他使了个眼色,脚尖一伸,把落在地上的一把水果刀踢了过来。
高雅立马明白了过来,猛地挣开方小艇的手,扑倒在地上抓起那把水果刀,作势对准了自己心口,脸色狰狞的嘶吼道:“好,好,你既然要打死我,那倒不如我自己死了拉倒!”
方小艇嘴里喊着要打死高雅,心里也恨死了这个不肖子,但当然不会真让他死,毕竟这是她的亲儿子,从小就**爱惯了,除了对高飞不满外,平时还是很听她话的。
现在看高雅作势要自杀后,方小艇登时晃了,连忙喊道:“小雅,放下刀子!”
“妈,我对不起你,真没脸再活下去了,你就让我死了!”
高雅满脸惨然神色,举起刀子就对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方小艇惨叫一声:“小雅!”
她的叫声未落,一个茶杯就嗖的飞了过来,重重打在了高雅的那把刀子上,当啷一声打飞了出去。
及时出手的,是那位焦先生。
“别管我,让我去死!”
高雅狂吼着,翻身去抢那把刀子,张耀明和郝国运却及时拦住了他:“高少,高少,你要想开啊,你哥哥已经不在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方阿姨该怎么活啊!”
听俩人这样喊后,方小艇颓然坐到在了沙发上:是啊,高飞已经死了,如果高雅再出事,那我以后还怎么过?他虽然做的不对,可他终究是我的亲儿子,还年轻啊……
张耀明俩人架住高雅后,和方小艇说了一句,就架着他向外走去:事已至此,当然是溜之大吉最要紧了。
儒雅的焦先生走在最后,出门前还温言劝道:“方女士,高少毕竟年轻冲动了些,其实他也只是那样想,却没有做出来,所以还能挽救,您多保重。”
方小艇没有理他,只是愣愣的望着地板某个盲点。
她忽然很后悔,不该留下来偷听的,那样最起码就不会听到那么多让她无法消化的消息:高飞死了,高雅恨他、在他死后竭力争夺他的财产,秦紫阳怀孕了,很可能是高飞的孩子。
看到方小艇这样的状态后,秦紫阳也不好再解释她是怎么怀了高飞孩子的事了,陪着她发了半晌的呆,才叹了口气低声说:“方阿姨,我先回了。刘少,麻烦你照顾她,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方小艇仍旧没有吭声,沉浸在无边的茫然痛苦中。
刘小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点头:“哦,我知道了,我电话。”
秦紫阳用力抿了下嘴唇,转身走进了套间,再出来时,两手中都拖了一个人,是死去的大头和昏迷了的星子。
依着事情的发展迹象,方小艇当然不适合再处理这件事了,倒不如由秦紫阳去做,反正在高雅等人来之前,刘小龙就给相关部门打过电话,警方就在暗中待命了。
至于茶馆方面,在得知招惹到了大人物,还惹出人命后,老板早就哭爹喊娘的找关系去了,并嘱咐经理必须招呼好那位大人物,没有说话千万不要去打搅。
要不然的话,这边又哭又闹的,早就该有服务生来查看了。
等拖着两个人的秦紫阳也离开后,刘小龙给方小艇倒了一杯水:“方阿姨,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方小艇还是没有说话,却接过了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刘小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再次给她满上,却被方小艇拦住了:“刘小龙,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别瞒我。”
刘小龙苦笑:“方阿姨,你请问,绝不会隐瞒你的。”
“那好。”
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方小艇腰板挺了下,恢复了平时的几分干练,看着刘小龙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早就知道高飞的消息了,对不对?”
刘小龙这时候自然不敢再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就把老刘告诉他的那些,全部说了一遍,末了才说:“方阿姨,你以前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大家怕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再说了,我是不信高飞会死的。”
“原来是这样,俄总统会撒谎吗?”
方小艇惨然一笑,又问:“那么,秦紫阳怀孕一事呢?”
刘小龙摇头:“这件事我也是刚才知道的,方阿姨,我没有骗你。”
秦紫阳和
高飞有了那关系一事,方小艇倒是知道。
不过她没想到秦紫阳竟然会怀孕了,而且还有可能被高老爷子知道了,要不然高家也不会让她来接受高飞的产业。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小艇也没希望刘小龙能清楚,要想找到答案,必须得去问丈夫高健城。
“怪不得你高叔叔最近和我说话时,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怪不得老爷子今年取消了拜年,原来是这些事。唉,小龙,你能这样对高飞,说明他没看错你。”
方小艇轻轻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刘小龙赶紧跟着站起来:“阿姨,说这些就见外了,如果不是高飞的话,我也不会收心干事业——我送你回去。”
方小艇点了点头,正要迈步,房门却开了,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到这个人后,无论是方小艇还是刘小龙,都呆愣当场,眼珠子大瞪着像见了鬼。
“妈,小龙,你们不认识我了么?”
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整洁的白牙。
——
今天是正月初六,很多公司的年假到今天就会结束。
北山集团也是这样,今天是员工们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按照老规矩,新年的第一天是不会安排实际工作的,得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让大家把懒散的状态调整一下,等明天才会正式工作。
所以初六这天下班比较早,下午四点,开完一个会议的沈银冰就宣布下班了。
会议散了后,沈银冰没有再回办公室,径自走进了专用电梯内,秘青紧随其后。
在礼仪小姐的恭声相送下,沈银冰走下了台阶。
现在她不需要任何人给她开车,上下班都是自己驾车。
等沈银冰关上车门后,苏青向后俏生生的退了一步,高挑的身材,合体的职业套装,随风轻轻飘起的秀发,使她多一种出尘的气质,比起原先的小宋好像更符合当秘
沈银冰的宝马车缓缓驶了出去,等车子驶上公路后,苏青才走向了自己的车子,一款小巧的白色雪佛兰。
自从跟随沈银冰去了趟平北大涌山后,苏青就获得了她绝对的信任,地位在北山集团直线上升,先是顶替小宋成为沈总的秘后来又以总裁助理的身份,单独掌管了集团的某项业务。
谁也不清楚苏青为什么会这样被信任,正如没人能看懂沈总忽然把最忠心她的黑子、小宋先后踢出集团那样。
没有谁敢问,因为沈总最近变了很多。
相貌没变,内在变了——很多人都不敢和沈总对视,因为那双昔日灵动的双眸中,现在多了一些瘆人的戾气。
苏青是这些天最长接近沈银冰的人,只是她却不会和别人谈起沈总的这些变化,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工作,傍晚下班先送沈银冰上车离开后,才会开着刚买的雪佛兰回在奥体中心那边的住所。
奥体中心在冀南的东南近郊,那边紧挨着南部山区,交通方便,空气清新,房价近年来大幅度上升,已经成为了白领等中高层收入者的首选地域。
正月的白天相比起冬至之前长了很多,大约半小时左右,不过下午六点时,天还是黑了下来。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间段吃晚餐时,苏青却驾车来到了正南方向的一座小山下。
小山上有个果园,如果是夏季来这儿,放眼望去肯定是一片翠绿,但现在还是残冬,山上的白雪还没有化掉,果树也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机,冷风从树林缝隙中穿过,催的人脸颊发疼。
大过年的,可没有谁会在傍晚来这个地方挨冻。
苏青却来了,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后,四下里看了几眼,顺着有些残雪的小道,慢慢爬上了小山。
小山的半山腰位置,有个简易的窝棚,那是果农在秋天看果树搭建的。
窝棚的门被草席当着,里面静悄悄的。
来到窝棚门口几米处,苏青停住了脚步,扭头再次看了眼来路,才缓缓的问道:“你来了没?”
窝棚内没人说话,只有远处一只麻雀飞过树梢,发出扑棱棱的响声。
“苏樱,你来了没有?”
苏青微微皱了下眉头,走到窝棚前伸手掀起草席向里看去。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板窗,窗下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后,苏青眉头皱的更紧了,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号码,里面传来了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声。
“咦,她怎么没有来呢?”
苏青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着,有心想下山,想了想后却又走进了窝棚内,坐在了木板窗上。
窝棚是用高粱秸秆搭建的,外面披了一层塑料布,用来挡风遮雨。
苏青坐在门板上后,背对着窝棚的北面,随意游荡着两条腿翻阅起了手机,却没察觉到在她背后,有一把锋利修长的利刃,正慢慢刺穿窝棚‘后墙’,对她后心位置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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