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从小车上拿起一个输液瓶,推开了907病房。
病房内倒是没几个人,半夜送来的那个年轻人,在接受紧急治疗后,现在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送他来医院的女孩子,这时就站在落地窗前,小声的打电话。
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就坐在旁边的病窗上,看样子是一对父女。
看到小刘进来后,克莱尔站了起来,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语问道:“小姐,请问我叔叔不要紧吧?”
看在她是国际友人的份上,小刘尽管不满意她的‘小姐’称呼,但还是语气缓和的回答:“不要紧的,只是急性阑尾炎,是酗酒过度后又喝了冷饮而引起的,因为送来的比较及时,现在已经消炎了,只要再输完这瓶药,就可以出院了。”
“哦,谢谢啊。”
克莱尔点头道谢后,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对眼镜说:“爸,既然高叔叔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回去了。”
克莱尔说的回去,可不是回家,而是要回京华学校。
要不是高飞忽然急病住院,现在她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看了眼睡得很香的高先生,眼镜点头:“行,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反正只要今天到校就可以了。”
克莱尔拒绝了眼镜的好意,有心和王晨告辞,见她总在那儿抱着个电话打个没完没了的,也不方便过去,索性抬手做了个白白的手势,走向了门口。
克莱尔伸手刚要去开门,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一下子撞在了她鼻子上,疼的她哎哟一声叫。
“高飞,你特么的怎么——哎哟,对不起啊,对不起。”
推门进来的家伙,伸长脖子望着病窗那边扯着嗓子喊了句后,才发现撞到了人,本能的赶紧伸手扶住了克莱尔,道歉后才发现是位金发碧眼的少女,登时愣住。
“你、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
克莱尔捂着鼻子抱怨了两句,抬头看来才看到冒冒失失推门进来的,原来是个长相斯文的警官,正傻乎乎的蹬着自己,眼珠子发直,很色的样子,脸儿一红赶紧后退。
年轻的警官冒失进来,打断了王晨的打电话,捂住话筒回头看来:“小龙来了,稍等啊,我打完电话。”
进来的人,正是刘小龙。
“哦,没事,没事。”
刘小龙眼珠子盯着克莱尔,看也没看王晨随意点了点头。
“克莱尔,这位是刘小龙,刘警官,你高叔叔的好哥们,你也喊叔叔吧。”
眼镜虽然不爽这小子看自己闺女时那不正常的眼神,不过也没多想,介绍道:“刘警官,这就是我女儿克莱尔,昨天就来冀南了,只是昨天你忙着喝酒,没空给你介绍。”
“刘叔叔好。”
克莱尔听说这位就是给自己安排学校的刘小龙刘叔叔后,对他的不满登时消散,赶紧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当初克莱尔跟随眼镜来华夏,去京华读书就是刘小龙安排的。
刘爷早就知道眼镜有个女儿,也看过她的照片,还给她安排到了华夏京华最好的大学中,不过却从没有见过本人。
克莱尔本人,要比照片上漂亮很多,也更加有成熟些——十八岁的外国女孩子,身材各方面已经发育的相当到位了,俩人又是如此近距离相处,对女人方面没多大抵抗力的刘爷发愣,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看,也是很正常了。
“哦,好,好,那个啥,真对不起啊。”
在克莱尔给自己问好后,刘小龙才察觉出自己好像有点小失态,赶紧干咳了声,脸色顿时变得沉稳而成熟了起来。
“没关系的,也不是很疼。”
克莱尔微微一笑,又对眼镜说:“爸,我先走了,等高叔叔醒来后,你和他说一句居好了。”
眼镜还没有说话呢,刘小龙就问道:“你要去哪儿?”
克莱尔如实相告:“去机场,今天得回京华。”
“哦,去坐飞机回京华啊——”
刘小龙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问:“你怎么去机场?”
“打车啊。”
“打车?”
刘小龙一拍后脑勺,不满的说:“你是我和高飞的侄女,来冀南一趟不容易,怎么可能没人送呢?没说的,你叔叔高飞既然躺在窗上装死人,那送你去机场的重任,自然得交给刘叔叔我了……话说,我是开警车来的,一路上可以给你鸣笛开道。”
克莱尔一脸的好奇:“就为了送我,你真敢鸣笛?”
“哈,你不信啊?那就让刘叔叔做给你看,走,咱这就走。”
刘小龙很自来熟的牵起克莱尔的手,转身就走。
克莱尔赶紧提醒:“刘叔叔,你不是来看望高叔叔的吗?你先看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小龙就头也不回的说:“嘿,他强壮的好像一头牛,能有什么大碍啊,早看他晚看他都是一回事,还是送你要紧。”
望着被刘小龙牵走的女儿,站在高飞病窗前的眼镜,忽然有了种深深的危机感,正要追出去做点什么时,衣襟却被人给拽住了。
眼镜低头一看,高飞已经醒了,一脸恨意,外加懊悔的骂道:“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没想到刘小龙会打克莱尔的主意!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克莱尔可是一口一个叔叔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老兄,你放心,等我回来后狠狠搞他一顿给你出气!”
眼镜面无表情的说:“你这幅嫉恶如仇的嘴脸是装出来的吧?心里肯定盼着刘小龙泡上我女儿。”
“我哪有——哎哟,肚子怎么又疼了?”
嘴脸被揭穿后,高飞赶紧喊肚子疼,开始转移眼镜的愤怒。
刚给他换上药的小刘,闻言连忙问道:“啊,又开始疼了?”
看着小刘那张清秀的连,高飞哼哼道:“现在又不疼了。”
“现在又不疼了?”
小刘一楞神时,就听眼镜冷冷的说:“护士小姐,假如你总是站在他面前,就算不给他打针,他也不会感到肚子疼的。”
“什么呀——疼死你活该!”
小刘再次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小脸攸地飞红,低声骂了句快步走了出去。
“你三十好几的人大叔级别男人,调息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打完电话的王晨,冷哼了声刚抱起膀子,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时脸上已经全是温柔之色:“高飞,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
高飞说着坐了起来,倚在窗头上皱眉说:“还真是奇怪了,以前也酗酒,喝酒后喝冷饮是家常便饭,阑尾就从没有发炎,这次真是奇怪了,要不是酒水全是落日餐厅提供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假酒。话说凌晨肚子疼时,很厉害,从没有过的疼。”
凌晨时,高飞被老王和王晨送来医院后,已经疼的有些昏迷了。
正如他自己所疑惑的那样,他以前什么疼痛没有捱过?
这次却被阑尾炎给折腾的如仙如死,高先生在感觉很丢人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疑惑,坚信自己就算不来医院,也该抗住急性阑尾炎才对。
王晨坐在窗沿上,柔声解释道:“我找主治大夫问过了,你阑尾炎的诱发原因,不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还应该是身体受到某种毒素的攻击——怎么说呢,就类似于食物中毒吧。也许,昨天你在酒宴上吃了犯向的东西吧?”
王晨所说的犯向,是一句土话,老百姓常说的,比方人在喝酒时,不能吃柿子(烘柿),柿子和酒精相遇后就会起到化学反应,让人肚子疼。
至于阑尾,并不像岛国人在很多年前说的那样,毫无作用,甚至为了预防阑尾炎的发生,他们还把刚出生的婴儿阑尾割掉。
实际上,阑尾这段好像没有任何生理功能的肠子,就相当于一个淋巴组织,专门用来抵抗,化解来自外界的病毒攻击,为人体产生免疫力。
广泛一点来解释,阑尾其实就是个毒素容器,人体在吸收有毒物质后,这些有毒物质最终就会沉淀在阑尾中,再逐渐被消化、溶解——人们得阑尾炎,就是身体所受的毒物质太多,阑尾处理不了,所以才会引起发炎,疼痛。
“我突发阑尾炎,是受到某种毒素的攻击?”
高飞重复了这句话时,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飞哥,高总!”
看到高飞从病窗上坐起来后,李德才、陈大彪老王兔子等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围在窗边环绕着,有人关心,有人喜悦,有人还哀痛……从门外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在参加某人的追悼会,在瞻仰他最后的遗容呢。
看着眼睛发红的兔子,高飞伸脚就踢了他一下,骂道:“草,老子还没有死呢,哭个鸟啊,收起你的谄媚嘴脸,别恶心到老板娘!”
“是,飞哥。”
兔子马上就喜笑颜开,对自己能被高飞在众人面前踹一脚,深感荣幸,让陈大彪等人暗中骂道:马屁精——草,我刚才怎么还笑呢?
看着这帮人,高飞心中感慨不已。
他当然清楚,这些人的利益,已经和他紧紧绑在了一起,唯有他好好的,大家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在得知他急病住院后,这些人才赶来,围在病房门口。
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说他们是靠高飞生活的寄生虫也不为过,但他们对他却是绝对的忠诚。
忠诚和爱戴,一般都是大人物用真心和利益换取来的。
“大家都回去吧,各人去忙各人的。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护士说我打完这瓶就能出院了。回去后好好干,咱们明天肯定会更加美好的。”
高飞摆了摆手,刚要把这些人赶走,梁明带着张妍,还有萨拉娜,急吼吼的走了进来:“高飞,你怎么样了——可别吓我,你今年才27岁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45s 2.396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