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患有先天性绝症的人,如果从懂事那天就知道自己生命很短暂,只要能看得开,心静就会很沉稳。
可假如世间忽然出现一种能治疗绝症的药方后,这个人的心态就会发生改变,生命的希望就会像被狂风卷起的怒浪那样,格外的猛烈,并不顾一切的去追寻。
眼看救命药方即将拿到手可却被人偷走了,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就会发狂。
莫邪征东就是那个人,高飞从外界飞龙部得知,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一天内不是呆坐无语,就会无缘无故的暴怒。
虽然她在发怒时并没有杀人,可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却让人胆颤心惊,拓拔千钧不止一次的通过外界飞龙部,请高飞想想办法让她稳定下来,要不然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高飞知道,莫邪征东现在的不稳定,都是希望惹得祸。
如果她不知道安归经能改变她的命运,那么她就会像一潭死水那样,按照她既定的命运,慢慢走到生命尽头,完成她短暂的女王使命。
可她偏偏知道了安归经,看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希望,却又被个小人物偷走了,半年没有任何音讯。
她能坚持半年,这已经是莫大的意志力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高飞为稳定沈银冰无法离开,陈果果,白瓷,铁屠叶心伤,甚至是狙杀小组和妮儿她们,都把寻找苏樱下落,找回安归经当做了最主要的工作。
这些人不是对莫邪征东有什么好感才这样努力,一切都是因为高飞。
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高飞也开始慢慢的绝望,现在他最怕就听到莫邪征东的消息,比方她开始在发狂时乱杀人了。
天可怜见,就是高飞做梦也担心莫邪征东时,苏樱出现了。
如果可以,只要苏樱能还回偷走的那几本经书,高飞愿意答应她任何要求。
是任何要求!
深吸了一口气,高飞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中急躁不已:她怎么还没有回信?不会是要改变主意吧?如果这次再错过,莫邪征东就真的危险了!
幸好,就在高飞忍不住要把手机摔出去时,苏樱来信息了:“我就在辽省。”
原来她就在辽省!
高飞本能的打出‘具体位置在哪儿’几个字,刚要发过去,却又删除了。
现在他不能让苏樱感受到他心中的急迫,必须得镇定。
苏樱继续回话:“五一劳动节见面,到时候在哪儿见面,我会通知你的。”
又是五一劳动节,这天真是个好日子。
“好,那我等你。”
高飞故作镇定慢慢发回了消息。
苏樱没有再说话,看来是下线了。
“原来她就在我身边,看来始终在暗中盯着我。她决定要见我,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被逼的无处可去了,一种就是她觉得经书没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神秘,决定拿来跟我换取更大的利益。”
高飞微微皱眉这样想着时,沈银冰已经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开始换衣服。
她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这是双方的约定。
高飞关掉手机,像往常那样下地去了浴室内。
等他胡乱冲了个凉水澡走出来时,沈银冰已经穿好衣服去了外面房间。
这半年来,只要沈银冰在辽省,就会住在宾悦酒店。
上到酒店老板,下到服务生,没有不认识她的了,自然也都认识了高飞。
“张数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是怎么搞的?”
等高飞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时,沈银冰正在问一个中年男人。
宽大的客房内,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西装革履的一派成功人士形象,这是沈银冰从全国各地抽调来辽省的经营人员,专门负责这边的炼油厂项目。
一个秃头的男人站在沙发上,低着脑袋,汗水顺着他脸颊往下躺,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这就是张数华,炼油厂机器采购的负责人,来辽省之前是南方某外企的副总,年薪上千万的那种,很牛比的一人物。
可他现在沈银冰面前,却像老鼠见了猫那样,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尽管沈银冰的语气一点也不严厉,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沈总,这都怪我当初太大意了,没想到一向在生意场上很严谨的德国人,会用以次充好的卑劣手法来应付我们。”
张数华喃喃的说道:“还请沈总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赶赴德国,直接找他们老板面谈……”
“算了,你不再适合这个工作了。”
沈银冰依旧淡淡的笑着,看似随意的摆了摆手:“你可以回南方了。”
要是放在一般企业中,别管老总有多牛比,就算被当场炒鱿鱼,对于张数华这种高管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当沈银冰说他不适合这工作,让他回南方时,张数华的脸色猛地惨白,嘎声道:“沈、沈总,求求您,再、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银冰收起笑容,淡淡的说:“商场如战场,别说会耽误至少半月了,就是耽误一天也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张总你久经商场,不会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看在你以往兢兢业业的份上,我真的很想给你机会,可问题是,谁会给我机会?”
“我、我沈总,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
张数华的脸色开始变黑,求饶声更是颤抖的不成样子。
旁边站着的那些人,都是张数华的同事,各个部门的老总,平时大家称兄道弟感情很好的样子,可眼看他就要倒霉了,却没有谁敢出头说一句话,全都紧闭着嘴巴做泥塑雕像状。
如果有人以为张数华被撤职轰回南方,只是简单的失去沈银冰的信任就错了。
好几次了,高飞都看到被沈银冰开除的人被轰走后,直接被马祥等人塞进汽车内带走了如果只是辞退他,还用得着挎枪保镖‘护送’他们滚蛋?
那些被沈银冰辞退的人,很快就会以各种意外而丧生。
沈银冰绝不允许这些人在被踢出辽省的决策层后,还能活着离开。
以往高飞看到这一幕时,不会有丝毫在意,因为他对贪狼部这些人没有一点好感,最好是都死绝了,那样就没有谁帮着沈银冰助纣为虐了。
对张数华的哀求,沈银冰眼里闪过一抹轻蔑,都懒得跟他说什么了,只是抬手挥了一下。
马上,站在门口的马祥就带着两个人扑了进来。
“沈总,绕过我这一次,求求您了!”
张数华噗通一声的跪倒在了地上,用力叩头,因为太过用力,要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相信他额头肯定会破了。
沈银冰再也没有了在窗上时的方荡样,看都没看他一眼,开始翻阅案几上的文件。
“起来,带走!”
在马祥的低喝声中,他那两个手下拉起张数华,就向门外拖去。
“沈总,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大意,是因为得知我女儿生病沈总,求求您了!”
张数华知道,一旦被保镖拉出这间屋子,就死定了,所以死命抱住了一个同事的腿。
那个同事脸色也骇白了,被他拉扯的踉踉跄跄,却不敢有所动作,生怕沈总会把怒气撒在他头上。
张数华在挣扎时,钱包从口袋中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各种证件,银行卡还有一张照片都洒了出来。
本能的,高飞看向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相很清秀,一脸欢快的倚在桥拉杆上,风吹起她的裙角,她本能的去压住时,眼里闪过了一抹羞涩。
这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很真实,也很幸福。
“沈总,我求求啊!”
张数华还在苦苦哀求,看到沈总脸色越来越难看后,马祥过去一脚就踢在了他手腕上,疼的他放开了同事的腿。
两个保镖马上就拖着他向外走,眼看他就要被拖出去了,却有人说:“等等。”
听到是男人声音后,马祥猛地回头看去,眼里带着萧杀之意。
任何人,只要敢违逆沈总的意思,马祥都会毫不客气的收拾他。
但在看清说话的人是高飞后,他立即垂下了眼帘。
沈银冰没想到高飞会插手她内部事情,黛眉微微皱起,看向了他也没说话。
客房内其他人也都看向了高飞,张数华死灰一般的眼神,立即就明亮了起来,刚要说什么,一个保镖却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高飞走到沙发上,弯腰从地上拿起了那张女孩子照片,看着张数华问道:“这是你女儿?”
现场所有人都知道高飞的特殊身份,如果把沈银冰比作是武则天的话,那么高先生就薛怀义大和尚,她的后宫之主。
没有谁蠢到会招惹沈总后宫之主的,所以保镖马上就松开了张数华的嘴。
“是,高、高助理,这是我女儿,我女儿铃子。”
张数华的牙齿咯咯打颤,看着高飞的眼神里带着聚大的希望。
高飞拿着照片看着沈银冰,淡淡说道:“沈总……”
沈银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高飞,我在工作,你最好不要参与。”
“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不过我却有权参与。”
高飞扭头看了眼张数华,说:“他刚才好像喊我高助理来着,沈总你的助理。”
其实谁都知道高飞是沈银冰的助理,但却没谁把他当助理看过,而是把他看做了困在浅滩的龙,是当局为沈总配制的‘稳定剂’。
现在高飞却拿出了他的职务,光明正大的参与公司事物了。
沈银冰眉头皱的更紧,看着他缓缓说道:“高、高助理,我知道你想给他讲情,可你知道因为他的失误,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损失?”
高飞笑了笑,说:“在我看来,再大的损失,也比不上一个女儿失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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