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荫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蹲国子监树下,这人正和一群老学究掰扯呢。
“不能这么轻易下结论,老夫子的形象还要再详细地规划一下。”薛佑麟意见很明确,既然要拍好的宣传片,那就不能着急。
态度大家都是这样,但再拖下去,恐怕会有变数。
“有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要求把宣传片交给他们拍。”李森也过来了,上次造就奖,这家伙跑的快,根本没沾边,这次分内之事,人家一大早就到了,手里还拿着设计的老夫子形象。
关荫道:“早有预料,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吧?”
“问题就在这,找的不少人,还是代表你的朋友来的。”李森道,“宋莺儿要当推广大使,据说也受到不少压力,有人说,邝友德冲五星,就该把机会让给邝友德,毕竟是朋友嘛,邝友德还没你们小团队的渠道和人脉,就更应该给机会。”
这不是扯淡么。
一看打不过,就来攀交情,这事儿,估计会把宋莺儿惹怒。
邝友德要冲五星,宋天后不冲吗?
没渠道,你经济公司是干什么吃的?
自觉有天王的架子,你就不愿意往天后团队跑,这怪谁?
“那是想试试宋天后的反击了,不用管。”关荫问,“这宣传mv还有谁想竞争?”
“邝友德也在争取,听说还联系到圣人的后人,不过,那边比较倾向你,听说掌握话语权的已经动身北上,不过,有个部门对你意见很大。”李森道。
不用说关荫都知道,教委。
“蝲蝲蛄不叫,照样种庄稼。”关荫道,“要是邝友德自己来说……”
“那也不行。”薛佑麟第一个否定,“形象根本不符合,邝友德演戏太注意形象,身上也没有春秋读书人的气质,在国子监这,他过不去。”
然后,老先生批评关荫:“这是大事,你不要想着顾忌谁的脸面。”
这不是顾忌谁的脸面的问题,这是利益,谁都不想退缩。
“他们早干什么去了?”孔贺西更激进,“前几年,我们被人家洋人的文化压着打,想找个推广大使,一个个这个推托,现在想来?这个邝友德,大是大非面前很容易摇摆,哪方有利倒哪方,在那个圈子里口碑好不好我不管,在国子监这,哪怕没人可用,我也不会通过他。”
啥事儿把孔老师惹毛过?
“你不知道,前两年,孔子学院刚找推广大使的时候,就因为西方媒体说是什么文化侵略,这个邝友德居然把老孔的邀请没当回事,还把老孔黑拉黑了。”李森怒道,“逆水行舟的时候他往后退,眼看着顺风顺水了,他跑来要这个机会,想都别想,国子监没一个人会通过。”
薛佑麟根本就没想让别人来,老夫子能文能武,你明星就算有高科技配合你能演出那种气质?
身高八尺,两条腿能沿着黄河走一圈的人,一般人哪来那种精神。
“还是你上,但今天不能拍,形象没设计好,那就继续设计,该着急的一定要着急,不能着急的就要往后面放一放。”薛佑麟道。
关荫看看坐旁边跟好学生似的王先生,问:“王先生有什么好的意见?”
王先生没装傻充愣,道:“说来说去,看到利益都想上,这是一场反击战,既然是文化上的事情,那就在文化上打回去。”
那不能。
“等圣人后人到了再说,人家的影响力不弱,既是圣人后人,又是中兴丞相后人,虽然不在台面上,但影响力在那摆着,人家要不认可,那还要做别的工作。”薛佑麟表示,“要是他们带着人来,国子监这不通过,看他们怎么办。”
这就是打架的节奏了。
关荫想想,觉着孔家没那么傻。
这事儿,估计孔家还没彻底下定决心。
北上帝都,首先要去祭拜孔润东,然后看安排,也许会得到皇帝的接见,毕竟,当年在改变读书人垄断文化,提高工科地位和待遇的事情上,孔润东是带着半个孔家干的,而且近代的一些大是大非问题上,孔家还是比较开明的——就是有一件事,现在都成千古谜团了,当年我军北上的时候,孔家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支持,在东西两边联合的问题上,孔家不但两边奔走沟通,还付出了大半个家族被小鬼子屠戮一空的代价,这事儿,孔家为啥那么明智?
那可是坚决的保王派。
关荫没说破,他估计,孔润东那货给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了。
就说眼前这事儿,关荫认为,孔家北上也未必就是带着态度来的,很有可能是要看三巨头的意见。
要不,跟三巨头聊聊,让他们找别人去?
这就比较欠打了。
“到时候人家也会到国子监来,中兴丞相是终身国子监祭酒,还是帝都几乎所有高等学府的创始人,孔家不来国子监祭拜说不过去。”看两眼国子监旁边的大殿,里头就有孔润东的塑像,很没正行,穿戴读书人似的,也盖不住一身匪气,最搞笑的是那家伙居然腰里别着一把大刀,越看越觉着也是个惹事精,关荫就说。
薛佑麟出主意:“你得跟三巨头说说,这事儿,就得让你来。”
凭什么?
“你是惹事精,这种事情你不上说不过去。”孔贺西幸灾乐祸,“你看看,中兴丞相都看着你笑。”
关荫有点毛骨悚然,别,我跟他不是一路的,别把我俩往一块儿拉!
“回头你去燕王府看看,那是中兴丞相永久府邸,后来改成纪念馆,你去了解了解这个人。”孔贺西还给出主意。
关荫撇嘴,了解啥啊,那货整天除了惹事儿,就是跟外人开战,回到家不是给柳如是画眉,就是给董小宛熬粥,据说这货最爱卞姐姐的玉足,那荷花塘旁边,专门建给卞姐姐住的别院里,墙上还有孔丞相月下捉玉足的画像呢,据说是那货自己画的。
所以说,江湖传说孔丞相跟卞姐姐的那点破事儿,那是绝对的,不是风闻!
但是关荫很好奇,那货的正儿八经的夫人,那可是武将啊,也不知提刀敢砍吴三桂的孔丞相跟夫人之间有啥情趣活动。
你看,这货跟柳如是,那是画眉,跟董小宛,那是研究厨艺,据说还有谁撞见过俩人在厨房搂搂抱抱不可名状来着——应该不是据说,因为很快的,传说中撞见这事儿的李香君小姐姐就成了那货正儿八经的如夫人了。
还有,跟顾姐姐荡舟折柳啊,跟陈圆圆停车枫林啊,还有个寇姐姐,据说俩人没事儿就研究下面的吃法……
那大夫人,那也是巾帼豪杰,就那谁,自称大王的小张,就被这位曹将军走马枭首了,而且这位也是个风情万种的人儿,敢没出阁就跟孔润东人约黄昏时,扁舟懒解衣,这俩人能没点事儿?
心中存疑,关荫虚心求教:“各位大师,我有一事不解,愿闻其详啊。”
那你说。
“这中兴丞相吧,那也是个风流人物,可是这历史书上我咋只看到这货抢陈圆圆,拉着卞玉京秀足就不放手,为啥没看到这货跟曹夫人在马背上啊,小树林啊……”话没说完,这家伙就被揍了。
孔贺西喝道:“口胡!”
李森训斥:“不要脸!”
一帮老学究斥责:“我们还想知道呢!”
这个……
算了,这是真心话。
要说得薛老先生,老先生慢悠悠,指着关某人下定义:“三流野史文人!”
关荫不服:“我这叫探究历史。”
孔贺西就说:“那你回家跟你夫人探讨去。”
然后,孔贺西挑眉:“令小师妹表白那么多次,你们就没‘一夜红烛惊窗花,羞飞燕子来年归’?”
关荫茫然,你说啥,我听不懂。
“老孔的意思就是说,一晚上,也不是,说不定大白天的,你们办点破事儿,把人家燕子吓得直到来年才敢回来。”李森眉开眼笑,帮孔贺西解释,其实就是诗句粗俗化,还追问,“你跟我们偷偷说,这事儿你办了没有。”
关荫回头怒批:“三流野史文人!”
俩老不修压根不在意,孔贺西还说:“人家中兴丞相都办的事儿,你害什么羞,再说,你那脸皮,还能害羞?”
关荫回头冲圣贤庙装模作样拱拱手,嘴里叨咕:“同志哥啊,别怪我,这俩三流野史文人实在太嘚瑟,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们,回头你告诉我,你跟曹夫人之间的那点事儿,我保证给你写成三流野史!”
为啥叫同志?
俩穿越的,那可不就是同志么。
薛佑麟严肃摆手:“别瞎说,这儿距离中兴陵不远。”
关荫立马缩下脖子,举头三尺有神明,是该敬着点儿,就冲人家帮着崇祯朝的人,熬过小冰河期,打败野蛮,回头还把疆域扩大到现在这版图,该敬人家。
可是真想知道这位跟夫人们之间的事儿啊,学习学习,要带着学习的态度去考究。
然后,大少爷苦逼了。
王先生回头就批:“你看看人家,说故事都出口成章,那么的雅,你看看你,就是带个女网红去酒店,你也只会说‘卧槽,好大,好白’,你就不能学着点吗?”
关荫打个哆嗦,卧槽,还有这乐子?
大少爷欲哭无泪,你别听风就是雨啊,什么时候有“好大好白”这话了?我明明是说“说吧,想要啥”,你不能造谣啊。
再说,那赞美多发紫内心,要换你你能咋说?
不大?
不白?
那接下来就是“滚”字当头了,这事儿从没干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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