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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乳名,封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出事儿之后,她的性格比之前冷了许多,特别讨厌别人搞自来熟这一套。
而且,管裔这种轻佻的态度,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激怒。
封朵厌恶地在管裔脸上拍了一下,声音特别清脆。
管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女人甩巴掌,而且这女人还是他未来的老婆。
还好他有超群的忍耐力,不然——
“好了,不生气了。”管裔把封朵从床上扶起来,笑得温柔。
他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的领口,耐着性子哄她:“刚跟你开玩笑呢,你可是我未来老婆,我舍得欺负你么。”
面对管裔的热忱,封朵无动于衷。她坐在床上,目光盯着前方的衣柜,很明显是在走神。
管裔总觉得这女人不对劲儿,她这会儿越是表现得冷淡,他就越觉得她虚伪。
都让她老爹亲自出面威胁他了,有必要跟他这么端着么。
管裔起身蹲到封朵面前,伸出手箍住她的腰。
封朵回神,低头看着他,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管裔一动不动地死盯着她,这女人的眼睛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吸得他好长时间都收不回来。
盯着她的眼睛细细打量的时候,管裔隐约间读出了些欲说还休的悲伤,就在他试图深入探究的时候,又什么都找不到了。
他自嘲地笑笑,看着封朵这张脸,他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在f市,没有人不知道封怀锦的名字,他最初是做包工头起家的,后来成立了房产公司,房地产热潮过去后,他又开始投资各类新兴产业,发展得风生水起。
熟悉封怀锦的人都知道他妻子早些年就去世了,他没有再娶,只有一个女儿,据说女儿出了事儿变残疾了,这事儿封怀锦也公开承认过,同时他还说,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女儿的生活。
所以,谁都不知道封怀锦唯一的女儿长什么样子。
在踏进这个家门之前,管裔无数次地想象过她的样子。
凭着他的人生经验,他觉得封朵肯定丑得惨绝人寰,要是长得好点儿,就算腿残疾应该也是有人爱的。
所以,刚刚第一眼看到封朵的时候,管裔着实被惊到了。
她不仅不丑,还长了一张足够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脸。
当然,她不是妩媚性`感那一卦的,她走的应该是无欲无求的清纯路线。
其实用清纯来形容她也不是特别准确,怎么说呢,这女人看着有些病态,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没有一点儿表情,被他调戏完之后却羞得红了脸。
身为男人,管裔特别清楚自己骨子里自带的劣根性,他喜欢有神秘感的女人,越是神秘,越能激起他一探究竟的欲`望。
**
管裔将双手摁在封朵的大腿上,笑着问她:“知道什么时候结婚么?”
封朵摇摇头,“不知道。”
管裔还是笑:“这么重要的事情,咱爸没跟你说么?下礼拜六,二十六号。今儿我来呢,是带你出去试婚纱的。”
封朵有些抗拒:“不需要试,随便一件都好。”
“封小姐。”管裔正色,“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对这场婚礼没有任何期待哦。”
封朵舔了舔嘴唇,本想向他说明的确没有任何期待,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没心思跟他吵架。
管裔看见封朵舔嘴唇的动作之后,摁在她大腿上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既然你不肯说话,那就做选择吧。”管裔起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我们是在床上深入交流,还是去外头试婚纱?”
管裔这话说得有点儿粗`俗,封朵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她往后缩了缩脖子,“去外头吧。”
管裔满意地“嗯”了一声,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这一次,他是直接面对面抱的,封朵比他矮了一大截,这么抱着也不会影响他的视线。
“你怎么这么瘦,你爸每天饿着你呢?”管裔把封朵的身子往上提了提,“你有九十斤么?”
“八十六。”封朵说。
管裔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嘴唇贴到她耳边,“没事儿,以后老公把你养得肥肥的,不然咱俩夫妻生活没法儿过。”
“你可以去找别人过。”这句话,封朵说得很平静,“我不会介意,也不会告状。”
管裔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他呵呵一笑,讽刺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想得开的。欲擒故纵么这是。”
封朵看着他:“我只是说了实话。”
“哦,那恐怕要让封小姐失望了。”管裔将封朵放到车里,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腾出手来,在她脸颊上颇为轻佻地摸了几下。
“外头那些,哪儿能跟你比。”
封朵的态度依旧冷漠:“起码别人四肢健全,你看着一个残疾人会有欲`望么,如果你回答有,我会觉得你是变`态。”
“没事儿,你觉得我是啥我就是啥,我让着你。”管裔笑眯眯地看着她。
封朵冷笑一声,没再接他的话。
……
之前封怀锦对封朵说,给她找了一个能力超群,一表人才的年轻人当老公,封朵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爸爸年纪大了,想看着她成家,无可厚非。
反正她如今这副样子也配不上路沉安了,对她来说,没办法嫁给路沉安,那么嫁给谁都一样。
她的这条命是母亲救下来的,她没有资格去死。
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一个满身铜臭味儿的商人,貌合神离地过一辈子,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封朵对管裔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他和路沉安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路沉安身上有艺术家的味道,他有全世界最好看的手指,修长又干净,她曾经偷偷地躲在琴房外头看过他弹钢琴的模样。
他身上没有一点世俗气息,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封朵那个时候时常偷偷跟在他身后,在食堂吃饭时,她都会找一个能看得到他的位置。
路沉安是她唯一喜欢过的的男孩子,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封朵一定会在高考过后义无反顾地向他表白,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一起了。
当然,这个世界不会有那么多如果。
如今路沉安不知去向,她也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了。
或许她应该庆幸吧,起码她是有钱的,如果她没有钱,没人会娶她回家当累赘。
封朵自嘲地勾起嘴角,残废久了,她倒是越来越会自我安慰了。
……
管裔用余光瞟到封朵这个表情,笑着调侃她:“笑那么犀利,我为你要杀我呢。”
封朵:“……”这种无聊的玩笑,她向来不会回应。
管裔却没有放弃和她说话的机会,一路上都在没话找话。
封朵喜静,他不停地说,弄得她心情很是烦躁。
“管裔。”封朵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不必讨好我。”
“讨好?你觉得我是在讨好你?”
管裔咬着牙重复了一遍封朵说过的话,“对,你老子有钱啊,你可是我的金主,如果可以,你让我现在跪下来舔你都没问题。”
封朵:“你不用这么偏激,我说过了,不会说你的不好。我们只要在爸爸面前演好戏就可以,私底下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不用觉得我是在装模做样、欲擒故纵,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封朵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在婚前说清楚的。
她对管裔没有感觉,更不会因为结婚了就处处管着他。
“到了,我抱你下车。”封朵这番长篇大论并没有得到管裔的回复。
……
管裔停下车之后抱着封朵到了婚纱店,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店里的人都认识他。
“之前我订好的几件全部拿到更衣室,我带她进去试。”
管裔抱着封朵走到前台和店长说话,场面有些诡异。
店长很快就按着管裔的要求把他之前定好的几套婚纱挂到了更衣室,考虑到封朵的情况,她还让店员在试衣间准备了沙发。
管裔抱着封朵走进更衣室之后,店里的店员们开始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封怀锦的女儿?”
“肯定是啊,不是说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么。”
“……长得挺漂亮的啊,那张脸,真够祸国殃民的。”
“红颜薄命吧……啧,自己把自己克成这样了,说起来,这桩买卖,赔的人还是管裔。”
“没办法,谁让他是领养的呢,管家的人可够狡猾的,怎么会让自己亲生儿子娶一个残疾……”
“管裔也够可怜的,赔了一桩生意就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谁说不是呢……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
**
更衣室。
封朵被管裔放到沙发上,坐下来之后,她抬头打量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几套婚纱。
全部都是长款,还算保守吧,没有低胸也没有露背。
管裔拿了一件走到封朵面前,他指了指她身上的裙子:“这件脱了。”
封朵:“你出去等着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管裔呵呵一笑,“行了,别矫情了,迟早都得看。”
“再说了,你瘦成这样,也没什么料。”
封朵没反驳他,动手把身侧的拉链拉开,将身上的连衣裙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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