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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章 风起云涌2
“昨晚晏家一夜之间被盗一事,已传得满城风雨。鴀璨璩晓我也略有听闻,查到线索了么?”木子惜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漫不经心地问。
“咳、咳!”上官晋江差点被口中的燕窝呛了个半死,钦差都出动了!
“别激动,又不是盗了我们相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知道吧?”上官若莲伸手给上官晋江顺了顺背,她用戏虐的口吻道。末了,丢给上官晋江一个蛋定的眼神。
“……”洛子风嘴角抽了抽,他都不知拿什么眼神看待上官若莲好。
“……”木子惜暗暗瞪了眼上官若莲,这个女人明知洛子风在这里,还不给他安生!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了。”洛子风抿了口女儿红,胸有成竹地开口。
上官晋江和木子惜心里均一惊,只有上官若莲表现得最为蛋定。人家说很快就有了,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她要是激动了,才会露出马脚呢!况且,以她作案的手段,只要她这段时期不花出晏家那份家财就必然会安然无事!
“晏家有人见过盗贼的样子吗?”木子惜喝了口燕窝,竟然味同嚼蜡。
“这个倒没有,晏家失窃这一案的盗贼,手法相当的高明!他们的确是只求财,不伤命!”洛子风眼里的精光闪了闪,明天他要去亲自勘查一翻!有趣的是,他的得力手下带回来了一个散发着怪异香气的盒子。盒子里的香气,是红蝎钟爱的紫红香。这当然不失为一条线索,另外,盗贼既然贼了银两,自然有用的时候,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银两一浮出水面,他就能顺藤摸瓜把盗贼揪出来。
看着洛子风精锐的眼神,上官若莲赶紧低头喝燕窝。他丫的,这厮的表情怎么好像踩中了她的尾巴那样?
“只求财,不伤命,莫不成是武林中常有的劫富济贫?”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八蛋,抬起头兴奋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八蛋呀,原来你还知道武林中的劫富济贫呀!”上官晋江摸着下巴,笑得颇为万恶。
王八蛋的脸涮地红了,他虽然对医术以外的东西孤陋寡闻了点,可也不至于连这些妇孺皆知的事情,都不知道哇!
上官若莲笑,这句话啧啧把八蛋打击成什么样子了!
木子惜看着一点也不让他省心的三人,伸手扶了扶额头。难为上官若莲这个时候,还能面色不改,脸不红心不跳地与上官晋江同流合污,欺负王八蛋一个!
“八蛋,怎么每次都是你被拿来作开胃菜?”洛子风不禁为王八蛋鸣冤了句。
“你看八蛋现在脸红的样子,多像这一碗滑溜溜的血燕,多秀色可餐得紧呀!”上官若莲看着王八蛋贼笑着调侃。
王八蛋的脸更红了,他把头不停地低下去低下去再低下去,要不是上官晋江拽住他,他估计要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洛兄这件案子恐怕不好查,你打算如何去查?”木子惜瞪了眼上官若莲,又扫视了眼上官晋江,这两个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若是换作平时,木子惜是绝对不会过问的,现在关乎到上官若莲,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木兄你还是第一次过问我办案上的事情。”洛子风冲木子惜眨了眨眼。
“晏家被盗,下一个很有可能是我木府!关系到我的利益了,我也不能太过于置身事外!”木子惜拿手帕优雅地擦擦嘴,才开口。
“呵呵,我已经通知了城里大小官家富商,你说得很对,这盗贼尝到了甜头,的确有再次出猎的可能!”洛子风点了点头,按理来说盗贼在盗了一次闹得满城风雨,家家都加派人手谨慎以待的时候,他不会取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再度作案!可根据多年的破案经验,盗贼的手段越高,他们的做法就越加的不可思议!他们的思想超乎了常人的思考,甚至他们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危险!当然,不可否认一点,越是危险,他们盗窃起来就越兴奋。因为,这充分证明了他们盗窃本领的高超!同时,也不排斥一点,这些盗贼是绿林好汉,他们想以此给官府一个下马威,挫挫官府的锐气!
“那么依你的说法,这不是一个人,而群伙作案?”
“没错,他们应该有三、四个人左右。”洛子风的眼神又精锐起来:“晏老爷把家财藏在嗣堂牌位的下面,此盗贼能迅速正确地找出银子所在,木兄,你看这些盗贼有多么的聪明?对了,你的家财要是也放在嗣堂下面,赶紧搬走。”说到后半句,纯粹是戏虐了。
“放心吧,我家嗣堂下面只睡着列祖列宗!”木子惜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上官若莲。
上官若莲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地在心里问候了遍木子惜的列祖列宗。
“对了,若莲姑娘,后天桃花节,你打算怎么过?”洛子风看了眼上官若莲又看了眼木子惜,意有所指地问。
“才子有约,当然是赴约去了!”上官若莲怎么看洛子风都像是拉皮条的,替她和木子惜拉皮条。
“和木兄?”洛子风两眼一亮,笑得有些促狭。
“原本洛大人喜欢打听这些小道之事,可惜木子惜他老人家贵人多事忙,他哪里有时间陪我这种闲人瞎闹乎?”
“噗!”洛子风咬着唇笑了起来,他略表同情地看了眼木子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路漫漫其修远兮,尔要上下而求索!
木子惜垂下眼帘,不去反驳,专心吃他的食物。上官若莲这样说无疑是顾及了他的面子,只是他心里并怎么不乐意,堵得慌!
这一顿晚膳,个个都吃得各有各心事。偶尔,洛子风会抬头看了眼上官若莲。
上官若莲表面上丝毫不受影响,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郁闷。
“洛兄,你既然不走了,不如就住在我府上吧。”用完晚膳,木子惜对着洛子风开口。洛子风住在他这里,他也好及早知道这件案子的进展程度!虽然,上官若莲过分的蛋定,让他心里有些摸不着底。也即,晏家被盗一事或许真的不是出自上官若莲之手。但是,他又怕万一真的是,又万一洛兄查出来了,到时还真的是糟糕得可以!
“也好。”洛子风应了下来:“对了,木兄我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去拜访过慕容兄呢,他好像躲着我。”
“他一直都是这脾性。”木子惜对着洛子风说,眼睛却看向上官若莲。
上官若莲才见了慕容沐明没多久,她自然懒得去插话。
“她上次把慕容兄给劈晕了。”木子惜好笑地指了指上官若莲道。
“哦?有这种事情?”洛子风眼亮又亮了起来,同时有些遗憾,他怎么就错过了这可以放肆地调侃慕容兄的一幕。
“洛大人,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之所以能劈晕他,子惜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上官若莲狡黠地勾了勾唇,把木子惜也拖了下来。
“哦~~!”洛子风暧昧地看了眼木子惜,满意了。
上官晋江拍了拍王八蛋的肩膀,拉着上官若莲扬长而去。
“木兄,如果我是你,我就算绑,也要把若莲姑娘绑过来,陪自己过桃花节!”
“那是你,不是我!”木子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上官若莲用强的,那简直就是自掘坟墓!木子惜走进房间里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情绪,不知该笑还是哭,他的初衷变了,彻底地变了!
基于这一点,洛子风很聪明,他不会喜欢上上官若莲这一类人,因为,上官若莲有没有心他都不能确定!
“木子惜看你的眼神变了!”走在街上,上官晋江缓缓丢出一句。
“他已经升级成为我的雇主了,如你所说,他对我有好感,这点我清楚。”上官若莲缓缓点了点头,好吧,她也开始对木子惜有好感了。可是,好感而已,它能伸得有多长?
“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上官晋江笑了笑,有人关心上官若莲自然是好事,尤其是以木子惜的地位和身份。
“还好。”上官若莲点了点头,要是木子惜对她不好,她还能和他隔三差四跑去找他,那还真的是神奇了!
“走吧,看看流光去。”来到醉死梦生楼,上官若莲和上官晋江轻车熟路地从后面走了进去。
“晋江大夫,你们来了!”徐福记一看到上官若莲和上官晋江显然很高兴。
“嗯,流光还在睡?”
“不,少爷已经起来了!”
“哟,流光,能下床走路了,看来伤得不算重嘛!”上官若莲推门而入,流光正背着他们站在窗前,神情遥远。
“若莲,晋江,你们来了。”流光缓缓地转过身,脸色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
“你站在窗前多久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适宜躺着?流光,你必须给我躺着,等七天后你想怎么站就怎么站!”上官晋江一见流光这脸色,顿时拉下脸来。他冲上前,恶狠狠地把流光拖回了床榻上。
上官若莲皱眉看着没有阻止,昨天来看他的时候还有些血色。现在这般苍白,还真的是让人堪忧。
“该死的,你又发烧了!”上官晋江伸手探了探流光的额头,烫手得很!
“徐福记,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少爷的,让他在窗口处喝冷风?”上官晋江对着徐福记怒吼了句,末了,他转过头来对着咧嘴笑着的流光:“你笑个P,你闲着无聊站在窗前喝西北风做什么,我要是你从窗里跳下去摔断半个胳膊小腿什么的,多好!”
“……”流光噎了一下,他讪讪地止住了笑,要知道上官晋江这凶悍的大夫会来,他打死也不会爬到窗前去吹风!
徐福记拉耷着脑袋,满脸的自责。他一个小小书童,少爷说要站在窗前,他哪里制止得了?
“流光,看到了没,不要惹恼晋江,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上官若莲坐上床榻上,低下头压低声音说了句。待会上官晋江要多加了两味中药,又多扎了两针,这就够流光受得了!咳咳,谁叫晋江是大夫?
流光嘴角抽了抽,冤枉呀!他哪敢招惹上官晋江呀,他什么都没有作!就只是走到窗前吹了那么半个晚上风而已,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身子弱得吹一吹就发烧了?
“若莲,他比你还凶!”流光看着上官晋江忙碌药方的身影,暗暗砸了砸舌。
“呵呵,所以才叫你别招惹他!”上官若莲偏过头笑了。
“哼,我才没有!”流光伸手拽了拽上官若莲的衣袖:“下午的时候,君上歌来找你了。”
“哦?恐怕他是以找我名义,逛青楼吧!”上官若莲很没良心地说了句。
“我特意给他安排的花魅,他都不要。你觉得这些胭脂俗粉,入得了他的眼吗?”流光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替君上歌可惜了一把:可怜人家一片心意,就这样被糟糕了!
“好你个流光,要是我没休掉他之前,你敢这样做,我铁定把你从窗外丢出去!”
“……”
“你成君上歌的说客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明知道他是特意来找你,你还故意扭曲他,真不知你安什么心!”流光伸手揉了揉额头,君上歌还千拜托万拜托让他在上官若莲的面前为他说句好话,现在他尽力了!可惜,上官若莲刀枪不入,他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谁知道我安的什么心呢。说吧,君上歌找我什么?”上官若莲自嘲地勾了勾唇,安什么心?君上歌要找他最应该的是在相府里找,而不是青楼不是吗?尽管他不是有意的,可是在是非面前,谁能全身而退?
“他没说,不过我猜,他估计想要邀你一起过桃花节!”
“可惜了,我魅力无限,早就有才子相约!”
“谁约了你,木子惜?”流光挑了挑眉毛问。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早点养好伤,说不定我就约你过桃花节了!”
“别,最难消美人恩!你这个天仙级别的,我还真消受不起!”流光夸张地缩了缩脖子,他可没有野心收服上官若莲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流光,是谁伤的你?”上官若莲脸上表情正经了下来。
流光眼里光彩黯淡了下来,他苦笑了一下:“这一剑是我欠她的!”想起当时的情形,要是她的剑再刺进三分,估计上官晋江也救不了他了。
“你的风流债?”上官若莲凌乱了一下。
“要是风流债就好了!”流光无奈地笑了笑,要是风流债,他何需要如此沉重地挨上她一剑?
上官若莲看着流光的苍白的笑意不语,她等了好一会儿,见流光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她没有去追问。流光要说,不用她问都会说。他不说,自然是他不想说,又或者时机未成熟。
“明天我过来的时候,你还敢给我发烧,我就让你喝药到喝到吐!上官晋江给流光的伤口上完药后,态度恶劣地威胁了句。
“你明天还来?”流光额头跳了跳。
“当然,我是你的大夫,在你还没有进棺材之前,我有义务把你拉着!”上官晋江没好气地答了句。
流光满脸黑线,这绝对是六国之中最为凶悍的大夫,没有之一!
“喂!”就在上官晋江要走时,流光伸手拽住了上官晋江的衣袖。
“有事?”上官晋江眯了眯眼,他没有看错吧,流光脸红了?!
“那个解药……”
“给你吃啦。”
“不是,是……那个……不举那个解药。”流光咬了咬牙,丢人哪!
“哈哈,这个啊!”上官晋江阴笑着看向流光:“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半个月内不得做剧烈的运动,包括行、房,你知道吧?”
“不是七天吗?”
“本来是七天的,谁叫你没有按我的意思去做,这身体变差了,代价自然就变大了!”上官晋江拍子拍流光的脸庞:“歇歇吧,哥这也是为你好,省得你哪天精尽人亡!”
“……”流光额头狂跳个不停,他现在无法直视上官晋江了!
上官晋江满意地看着流光额头冒青筋的模样,叮嘱了句徐福记扬长而去。
在经过小馆楼的时候,春夏和秋冬看着上官若莲欲言又止。
“怎么,你们想进去?”上官若莲看着装饰清雅中又带点狂野的小馆楼,偏过头来看着步伐慢吞吞的春夏和秋冬。
“不是……”春夏和秋冬红着脸摇了摇头。
“你们真是的,想进就进!”上官若莲让石头和上官晋江先回去,上官晋江明显对这个小馆楼一点兴趣也没有。
“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七年前,小姐你还记得七年前,你摔进了前面那片湖=?”春夏抓着上官若莲的衣袖,眼里的光芒在闪烁。
上官若莲抬头看着前面那片湖,想要去翻记忆,头却节节生疼。是了,上官若莲是溺水而死的,凡是与落水有关,都是痛苦得她想要忘记的!
“小姐,七年前是小馆楼里风尘公子,不顾众人的眼光把你救了上来!”
“风尘?”上官若莲怔了怔,脑海浮出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或许熟悉。
“他现在还在这间小馆楼?”
“是的,小姐!风尘公子听说三年前就被逼着接纳客人了!”两个小丫头又要流泪了。
“别哭,既然他救过我,我自然要去把他赎回来。”上官若莲说完,昂首阔步地踏进了小馆楼。
“哟,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哪。我是这里管事唐老鸭,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唐老鸭见着衣着光鲜的上官若莲走进来,忙迎了上去,他是这里的管事,也是小馆楼里年纪最大的人了。原本,他是叫唐文杨的。可是,这里的客人都唤他老鸭,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倒没有多少人记得,大家都呼他唐老鸭。
唐老鸭?上官若莲嘴角抽了抽,这下不只躺着都能中招,这下是远在异世也能中招也!可怜的唐老鸭,你的一生英明在异世里竟然交待在这个地方!
“风尘呢?”上官若莲从袖中取出一又叠银票,塞到唐老鸭的手中。唐老鸭拿着钱,笑得连皱纹都显得眉色飞彩。
“公子这边请,风尘在二楼。”唐老鸭谄媚地把上官若莲带到了二楼。
“风尘,好好招待这位公子!”唐老鸭看了眼身影单薄的风尘,转身体贴地关上了门。
上官若莲看着惶恐不安的风尘,他席地坐在琴弦旁,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袍。皮肤偏白色,他算不上俊美,可是长得很清秀顺眼。真是难为他浸染在风尘堆里七年,眉间除了一点卑微外,却没有一丝风尘妖媚之气。
风尘袖中的手紧握着,他看着高高在上的上官若莲,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卑微。尽管他一直在卑微着,可这非他的本意啊!他看了眼上官若莲身后的两名丫环,低下头去紧咬唇。若要他当着两名丫环的面,与他翻云覆雨,这无疑让他无地自容。可是,这种情况他也要遇到过,他也哀求过,客人根本就不会理会他的意见!
“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吧。”上官若莲坐到了风尘的对面,这个男人的内心实在敏感得很。
“公子想要听什么曲?”风尘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问,碰过他的客人几乎都是一进来就是直奔主题,要不是就是逼他喝酒。哪会像这位客人这般,肯让他先弹一首曲子,缓解一下尴尬?
“你拿手的就行。”上官若莲用手支着脑袋,斜倚在毛毯上,闭上眼睛不去看风尘。这个人紧张得很,她先让他放松一下,也让她想一想。
风尘垂下头,修长的十指在抚上琴弦的时候,终于有了力量。破空的琴声从风尘的指尖处流泻而出,基调带着丝丝绝望,让人听着就倍感压抑。
上官若莲伸手揉了揉额头,她错了,她不该让风尘弹自己拿手的!这哪里是弹琴,这是在发泄他人生的坎坷!
风尘见到上官若莲揉额头,他猛地清醒停了下来。是啊,他差点都忘了,这位公子只是让他弹拿手的,没让他弹最喜欢的!他怎么把这首压抑的曲子弹了出来?14DqR。
“风尘,你不用紧张,你还记得你七年前曾经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女孩吗?”上官若莲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了,直接开门见山。
风尘楞了一下,他低头想了半响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七年前的确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女孩,后来他知道那个小女孩是相府的废材小姐,那个小女孩那么的可怜,他觉得那小女孩是同一种人。他之所以摇头,是因为他不想要用这件事情来获得他人的同情。
上官若莲没有料到风尘会否定:“我就是你救你的那个女孩!”
“……”风尘嘴巴微张,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若莲,他不是男子,而是那个曾经让他觉得可怜的女孩!
“风尘公子,我们小姐说了要替你赎身!”春夏和秋冬忍不住开口。
“是的,我想替你赎身。还有,琴还可以这样弹!”上官若莲把琴取出来,放在膝盖上,十指灵动地弹跳着。激昂的琴声破空而出,每一音都饱含着坚韧的力量。上官若莲的双手拔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磅礴,带着一种势如破竹的张扬,席卷灵魂深处。
春夏和秋冬听得热血沸腾,以至于她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们之前可是从来也没有听过小姐弹过琴的!
风尘看着上官若莲如群魔乱舞的十指,他咬着唇,眼泪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他知道上官若莲的意思,他也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卑微,可是他一看到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他就不由自主地心生出卑微!
上官若莲弹了一小段,停下来,把一块手帕丢到风尘的手中:“既然你流泪,那代表你知道!你觉得自己做不到是吧?呵,你听过相府的废材七小姐吧?我就是她,我以前比你好不了哪里去。我胆小,懦弱,任人拍扁搓圆!相府里随便一个新来的丫环都可以指着鼻子欺负于我,甚至,我还没有死,他们就把我封了棺!可是,你看,我现在还有当初的影子吗?生活中什么都是相对的,你不想卑微,你想要获得尊重,你就必须要抬起头来。时时刻刻地提醒你自己,你不偷不抢,你只是靠自己养活自己,你不欠任何人!所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让你卑微!当然,除了你自己!”
“是这样吗?可是我是一个肮脏的人,我不配……”
“你不配?你不配什么?你之前沦为红尘,非你本意。现在,你机会摆脱这种让你厌恶的生活,你还有什么怨言?你嫌弃自己肮脏,那么你就用三年、五年的时间把自己洗干净!再不够,十年、二十年够吗?”
风尘抹了把眼泪抬起头,他怔怔地看了上官若莲好一会儿,最终跪了下来,向上官若莲磕了三年响头。
“别,起来吧,我们是平等的!”上官若莲赶紧把他拉了起来。
风尘咬着唇不语,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终于要离开这个只会带给他恶梦的地方!他是兴奋的,他是惶恐的……此刻,他复杂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如果,他当时没有把落水的那个女孩救起来,他现在就要老死在这里了是吗?
“公子,你要替风尘赎身?”唐老鸭看着上官若莲塞到他手上那大叠银票,满脸的不可置信。小馆楼里比风尘相貌出众的小馆多着去了,怎么会轮到风尘这个不讨喜的人儿?
“他的卖身契呢,赶紧拿过来!”上官若莲冷冷地扫视了眼唐老鸭,她不知道怎么了,眼皮直跳,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给,公子!”唐老鸭怕上官若莲反悔,赶紧把风尘的卖身契取了过来。
“风尘,走吧。”上官若莲把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风尘拉出了小馆楼。
“这些银子你拿着防身!”上官若莲把刚刚从唐老鸭身上窃来的一把银票塞到了风尘的手中。
“不,……”
“不是白给你的,你以后有钱了有算上利息还回来。”上官若莲让春夏和秋冬带风尘去前面的布行添置新衣,待安置好风尘,她一走出酒楼迎头撞上了君墨璃。
君墨璃在上官若莲从小馆楼带风尘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她了。他一路跟着,脸色不太好看。
“墨璃?你也要住酒楼?”上官若莲有些惊讶地看着君墨璃。
“我看到你从小馆楼出来,还看见你还带了一个男人,好奇就跟上了!”君墨璃讽刺地开口。
“哦,那你怎么不早点打招呼?莫不成想来个捉歼在床?”上官若莲挑着眉,捉摸不定地问。
“……”君墨璃噎了一下,是呀,他一直跟着,想证明些什么?
看着君墨璃这个表情,上官若莲心口有些堵。
“刚刚那个男人是小馆楼里的风尘,七年前救过我一命,现在我替他赎身,想让他开始新的生活,仅此而已。”上官若莲解释完,越过了君墨璃。他丫的,她为什么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去解释?最为可笑的是,她居然怕君墨璃误会!
“若莲,你在生气?”君墨璃松了口气,他追上上官若莲,嘴角缓缓上扬。
“生七王爷的气?哪敢呀!”上官若莲压下心中的那股恼怒,语气有些恶劣地回了句。
君墨璃抿了抿唇,看着上官若莲别扭的模样,倍感赏心悦目。呵呵,这个女人不敢才怪,明显就是生气了!
“对了,晏家被盗一事现在已经由洛子风接手,你到时要被我牵连了,自己提前想好解脱的说词。”上官若莲停了下来,看着君墨璃道。
“他不会查得到我们的。”君墨璃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他一锤定音。
“呵呵,反正我提醒过你了。”上官若莲心花怒放,她喜欢君墨璃这种霸道张扬的个性!
“你很担心?”君墨璃顿了顿问。
“不,我是怕你担心。”
“呵~~,这么说你在意我?”君墨璃走近了一步,眼里光彩明亮的惊人。
“对呀,怎么着你也替我出劳动。我不在意你,你跑去告发我怎么办?”上官若莲冲君墨璃眨了眨眼。春夏和秋冬在后面默默跟着,二人一路乐呵呵地笑着。
把上官若莲送回相府,君墨璃就离开了。
“小姐小姐,刚刚那个真的是七王爷吗?”
“小姐,七王爷好像比靖亲王还要好耶!”
一回到素雪阁,两个丫环就劈呖啪啦地问个不停。
“你们两个够了,他是七王爷,可以了吧?”上官若莲扶额,上官晋江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若莲,宫里来人了!”
“什么人?”上官若莲抬头看着上官晋江,难怪她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听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柳公公!”上官晋江对上上官若莲的眼眸:“他是来找你的,奉了皇上口谕传你进宫!”
“什么?”上官若莲眉头紧皱,一国之君平白无故召她作什么?
“若莲,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最好去问一问爹,他应该知道原因的!”上官晋江建议道,他心里也没有底。15881229
“那个柳公公呢?”上官若莲的话音刚落下,管家走了进来。
“七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赶紧换衣服,宫里来口喻了!”管家看着上官若莲身上的男装,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柳公公在大厅里等着呢!”顿了顿,管家急急地补充了句。
“行了,我换完衣服就过去。”上官若莲微微思索了一下,让春夏和秋冬给她换了套衣服,就往大厅走去。
“我也去!”上官晋江也跟着过去了,他倒要看看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是什么意思!
“嗯。”上官若莲深吸了口气,露出一抹招牌笑容。不就是宫里来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公公,七小姐来了!”管家走到柳公公面前,弯了弯腰。
柳公公抬起头,看到上官若莲时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
“七小姐,奴家是服侍在皇上身边的柳公公,奉命传皇上口谕,明日一早接七小姐去见皇上!”柳公公面善地道。
“柳公公辛苦了,不知皇上传见小女子,所谓所事?”上官若莲向春夏使了个眼色,春夏立马把两锭银子塞到了柳公公的手中。
“七小姐去了自然知道,不过,依奴家来看,定然是好事!”柳公公对着上官若莲点了点头,谁说相府七小姐是废材的?看看,人家多会做人,精伶着呢!不过,七小姐的确长得有三分像那个人!
回到素雪阁,上官晋江坐不住了。
“若莲,要不我明天也陪你一起去吧?”
“皇上只传召我一个人,我肯,柳公公也不肯!你好好在家里待着,我不会有事的。”上官若莲给上官晋江倒了茶。
“要进宫的是我,怎么需要压惊的却是你?”
春夏和秋冬在一旁干着急,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和说些什么。
“春夏、秋冬,你们别晃了回去睡觉!”上官若莲头痛地看了眼渡步来渡步去的两个丫头,真想跑去问一问君上歌,她这次进宫,是不是他主意!上官晋江也想到这一点了,他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若莲,你说会不会是君上歌见对你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让那皇帝重新赐你们一纸婚书?”
“应该不关他的事。”想到君上歌这几天对她的种种,她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晚一明线差。“若莲,以你的相貌,我真担心你这一去,就会被那皇帝直接充后宫了!”上官晋江的脸上多了抹凝重。
“乌鸦嘴!”上官若莲瞪了眼上官晋江:“皇帝突然召见我,肯定是有事。至于什么事情,那还真的要等我去皇宫才能知道了。”
“这样吧,如果你三天之内没有消息回来,我就组织木子惜闯进宫里把你救出来!”
“得!我肯定是当天去当天回!”
“呵呵,这样最好了!”上官晋江皮勉强地笑了笑,他实在是没底!
上官若莲心里也是没底,皇帝若召见她爹,那就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召见从来未曾待见的她,那还真的是让人心慌慌。
“你说那皇帝身边是不是有预知未来的人,然后他算出来了,晏家是你干的好事?”上官晋江郁闷地偏着头问。
“晋江,你想象能力丰富过头了。他要能预知未来,六国还不早就统一了!”上官若莲嗤笑了声,晏家的事情没烦着她,皇帝的召见倒烦到她了!
“对了,晏江那些金银财宝这段时期内不能动。还有,我托木子惜替我暗中收购晏家的商铺!”上官若莲看着上官晋江担忧的模样,她果断地转移话题。
“你还真的胆大包天!木子惜和洛子风那么熟,木子惜若是透露了一点是你收购的风声,以洛子风的聪明他很快就会怀疑到你!”上官晋江挠桌,他抓狂了。
“不会,只要我不动这批金银财宝,他怀疑不到我头上的。”对于这个问题,上官若莲丝毫不担心。她担心的只是,待木子惜替她收购下来后,她要向木子惜借银两了!
“真不知道你这股自信哪里来的!”上官晋江摇了摇头。
“你别忘了我魔盗这个专称是怎么来的,我既然下了手,就不会留下任何对我不利的东西!”上官若莲狂妄地勾了勾唇,眼睛的精光闪了闪。
“对了,如果后天我赶不回来,你就到璃王府去告诉君墨璃,我有事不能陪他过桃花节。”
“你如果不回来,我就跟去他说,你瞒着他和别人私奔了!”上官晋江恶毒地道。
“敢破坏我的形象,我回来灭了你!”上官若莲瞪了眼上官晋江,尼码,这人居然造反了!
“等你回来得来再说!”上官晋江挑了挑眉,重哼了声。
“等着吧,不就是一国之君!他要敢强留我在皇宫里面,我就把他的皇宫给掀了!”上官若莲磨着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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