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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轻舟瞪着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皇后很满意她的反应,眉梢一吊,笑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应该已经知道夏侯垏在哪里了,让蓝煜拿着‘神冥玉’去换他,否则你连夏侯垏的尸体都见不到。”
“你觉得可能吗?”
“你若是不在意夏侯垏,就不会来这里了,对吧?”
“呵。”
贺轻舟冷哼一声,一甩袖直接转身离开了,她的身后,皇后脸上的笑意逐渐被阴冷取代。
楚煜就在‘落霞殿’外等贺轻舟,一见她出来,他挥了挥手,站在他面前的暗卫立即退下了。
似是僵硬了一瞬,他抿了抿唇,但是马上他就面带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小舟舟,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贺轻舟抬头看他,眼圈微红,咬着唇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儿,楚煜,你……”
深吸了一口气,她叹道:“秋朝在万枯谷,她要你拿着‘神冥玉’去换人。”
楚煜的神情一变,明显是想到了什么,思绪逐渐飘远,眼中的色彩也逐渐变得阴沉……
突然袖子被人拉了拉,他猛地回过神,低头看她,正看到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顿了顿,他咧嘴一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小舟舟不用担心,我没事儿,我会把秋朝带回来,你在府里等我。”
贺轻舟手一用力,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摇头道:“不,我要和你一起去,那里肯定埋有陷阱。”
“小舟舟……”楚煜捧着贺轻舟的脸正要拒绝,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抬眸看了眼‘落霞殿’,咬了咬牙,沉声道:“小舟舟,先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马车上,楚煜双手捧着贺轻舟的手,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手指,捏紧了又松,松开了又捏,贺轻舟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暗卫肯定已经将她和皇后的对话告诉了楚煜,那些事情他没和她提过,他一定不想让她知道,可是现在她却从敌人的口中知道了。
“楚煜……”正打算开口安慰他,楚煜突然抬头看她,嘴角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小舟舟,齐瑶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嗯,那时你还小……”
“知道了那些事情,小舟舟会不会厌恶我?”
“嗯?”贺轻舟皱了皱眉,下一瞬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将他抱住,好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受害者被迫承受的伤害,从来都不该被任何人责备和厌恶,伤害别人的人才罪该万死。”
楚煜轻吟了一声,将脸埋在她的发中,他紧紧的抱着她,半响后才说话:“小舟舟,过去的事实其实我早就接受了,但是我不想让小舟舟你知道,小舟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吞食生母的恶魔,会不会害怕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措,贺轻舟听了只觉得十分难过,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但是马上,她又听见他凶狠狠的说道:“就算小舟舟害怕我,你也休想离开,我已经厌烦了一个人了。”
楚煜的身边从来都不止一个人,但是他的心一直都是孤独的,五岁前,西凌皇很少、甚至没有关注过他,元玥公主留下的那些人拼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危,却忽略了他在想什么,还不到五岁的孩子能想什么……
之后他又被接到了东楚,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侯府,一年见楚侯爷一两次,两人之间并无亲情。
偶尔东楚皇会将他召进宫,但也仅仅是偶尔罢了……
五岁之前是他最痛苦的一段时光,而五岁到十岁之间他又一直在迷茫,不知为什么要活着,整天除了练功和读书,便无事可做了。
所以有一天他来了西凌,他想在这里寻找答案,然而他只看尽了黑暗的事情,正如他五岁之前经历的一样……从那之后,他再回到东楚,便有了世人眼中嚣张无比、杀人如麻的楚世子。
遇见贺轻舟的时候,他其实对杀人都感到无趣儿了。
贺轻舟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他的白发上,她连忙擦了擦,边擦边道:“笨蛋,你长得好看,又聪明,又富有,武功又高,权势也大,又傻的只对我一个人好,我要是离开你了,我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小舟舟……”
“还有啊,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
贺轻舟说完,她明显感受到楚煜僵硬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疑惑道:“楚煜,你怎么了?”
楚煜抬起头,一脸狂喜的看着她,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狂风暴雨般的吻已经落下……
“楚煜,唔……”
“小舟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说爱我。”
“我……我不记得了。”
“小舟舟,再说一遍,说你爱我。”
“嗯,楚,楚煜,你放开我。”
“小舟舟快说。”楚煜此时固执的很,固执的想要听她说出那句话。
“……爱,爱你。”
楚煜一笑,逐渐的放轻了动作,一如春风细雨。
此时秋朝浑身被点了穴道,死士将他随意的丢在一旁,完全不顾正在啃咬他的毒虫,似乎只要他的命还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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