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尘莺原本白皙的脸庞上,沾满了红白二色的粘稠液体,笑容愈发狰狞。
“顾尘莺……也被炼成行尸了?”宁承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光幕,神色有些不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人总对美丽的女子充满各类幻想,莫名其妙的生出好感,甚至会不自觉的美化她,这是本能反应。
宁承颜也不例外。
最初在昆琼山域外,看到顾尘莺的时候,他也被其一身曼妙身姿,清艳不可方物的外表所吸引。
可如今顾尘莺这一幅残忍的鬼物模样,让他又怎么能转变的过来?
“不可能。”岳映寒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行尸无神,亦无感,在被炼化之时,原先的神智必定会被难以忍受的痛苦洪流所摧毁,彻底成为只凭执念而活的不死之物。
而这顾尘莺又哪像如此,一脸享受的同时,还在不断的吸收鲜血中的力量,显然她是自愿堕入邪道,并非被人逼迫的。”
“映寒说的不错,这顾尘莺已经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顾尘莺了,没想到她隐藏的这么深,作为我凛天冰宫的首席弟子,竟然还染指葬修一道……”烈颜亮面色略有些苍白,这段时间维持天眼不坠,已经消耗了他体内大半的灵元。
“现在看来,来袭的只有顾尘莺一人,外加四名行尸,如此阵容,难道我们三人还敌不过吗?”岳映寒见烈颜亮没有出击的命令,当下急的酥胸乱颤。
岂料,就在这时,顾尘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住了一张血色符纸。
“那是什么东西?”宁承颜瞪大着眼睛,紧盯着光幕。
那血色符纸无风自动,在她手里如同某种活物一般,蠕虫一样扭曲蠕动着。
“看来……你们选择了后者……”顾尘莺退后一步,再度发出那尖锐怪异的声音道:“那就给我去死吧!”
只见顾尘莺一把死碎了那张蠕动着的血色符纸,瞬间!
“啊!!啊!!啊!!啊!!”
一声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从撕碎的符纸中传出,透过光幕,直接刺入三人的耳膜,让他们气血停滞,几近逆流。
一道道催人心魄的声波,跨过空间,直接震碎大厅中的残骸,就连四周的土石也纷纷被震成粉末。
烈颜亮双耳溢血,他本就消耗极大,此时突如其来的声波攻势,直接将他体内的灵元打散,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不停的喘着粗气,就连手臂也抬不起来。
同时,原本天空中的天眼,也随之一敛,闭了起来,化为乌云,继而缓缓散去,消失不见了。
而在光幕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三人看见了,大量的浓烟在顾尘莺身前,血色符纸的碎屑之中,弥漫出来,迅速凝聚成数百个浑身漆黑,不着衣物,脚下漂浮弥漫着大量浓烟的女鬼。
这些浓烟女鬼或身形扭曲、或四肢不齐、又或是开膛破肚、亦或是双眼全无,但她们都在四处乱飞,每一个都抓着自己的脸,不断的痛苦哀嚎。
倘若顾尘夜在此的话,必定会被吓的跌坐在地。
并不是因为此时顾尘莺的样子,也不是因为这恐怖至极的葬修法门。
而是因为这些数百个女鬼,各个都是从前被顾尘夜欺骗,而后杀害,枉死在树林中的冰宫女弟子!
在这些女弟子死后,顾尘夜自以为毁尸的彻底,高枕无忧,却没想到顾尘莺一直跟在身后,蹲守在树林外。
待顾尘夜离去后,她便快步赶到森林中,将这些还未完全散尽魂魄的女弟子,尽数收入特殊法器之中,带回隐蔽的地方,依靠她们临死前的怨气,将其彻底生生炼化,永不入轮回。
“杀了我!杀了我!”
“让我死吧!”
“我不想活了!快杀了我吧!”
这门术法残忍至极,被炼化的女鬼会被困在幻境之中,不断的在自己临死前的场景中轮回,从而产生更大的怨气,滋补术法。
简直丧尽天良。
可这顾尘莺却不为所动,她咧嘴冷笑一声,所有的女鬼身形陡然一顿,神情立马空洞,而后猛然向着古洞府的大门撞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古洞府的大门彻底被撞开,而龙月阁中的光幕也彻底消失。
“寄宿鬼灵!”岳映寒俏脸铁青,显然是知道这法门的邪恶。
她忍着头晕剧痛,从纳环中取出一枚满是坑洞的黑色丹丸,塞进了烈颜亮的口中,继而对着宁承颜说道:“这座古洞府的阵法只有烈颜家的血脉可以催动,若是没有了阵法的帮助,我们是不可能挡得住数百个寄宿鬼灵的攻击的。
所以,你在这看好烈颜大哥,让他尽快恢复,我出去拖延时间!”
说完,不等宁承颜回复,岳映寒便猛然一踏,直接撞开拦在龙月阁大门前的残骸,冲了出去。
“轰!轰!轰!”
几息之后,无数惊爆声响起,黑芒穿透半边天,破开一团团白雾,震的天摇地动。
大厅内,宁承颜双拳紧握,再一次的,对自己的修为资质,感到不甘。
……………………………………
而在另一边,原先是破败大院的地方,早已被戮血千变大阵所笼罩。
但此时此刻,大阵的整个光幕上,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痕。
“咚咚咚咚咚!”
数十道宛如闷雷般的鼓声,从大阵光幕内部发出,震颤天地。
只见那游文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了一个东西。
长七尺,看起来像铁,微带着紫碧色,如同青石,光莹雕隽。
上面还有两个字:“太微”。
游文就站在“太微”,他手中有一个木槌,猛力挥动,敲击在‘太微’之上,沉重的响声,回荡在天地间,令空中的血色光幕不断的震颤,龟裂。
这看似寻常百姓都可以做到的敲鼓动作,可游文却驭使的极为艰难。
每敲出一击,伴随着宏大鼓声的同时,他自身也会崩裂出鲜血。
数十下敲击过后,游文原先清白色的法袍,已经彻底浸染成血色,而之前如鹰隼般锋利的眼神,也开始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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