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牵来了一匹红色的骏马,毛色泛着光泽,马鬃浓密呈赤红色,马尾如火焰般飘动,后脚马蹄暴躁地在地上刨着,挽着缰绳的鼻孔不时地喷出灼热的气浪,马嘴焦虑地发出“啾啾”的声音。
工作人员苦笑道:“秦总,这匹马暂时还没训好,不适合让人骑。”
秦经宇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不悦道:“这都过去一周了吧,怎么还没有训好?我很失望!”
工作人员连忙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一匹马王,性子暴烈,一般的骑手难以驾驭,如今养在马厩里,其他马都不敢轻易近身。我们这边好几个有经验的驯马师,都被它摔过了。有个没经验的,脑袋差点被它踩爆了。”
秦经宇皱眉,挑衅地看了一眼苏韬,摇头无奈道:“也罢,那就换一匹驯好的马吧?”
“要不,让我试试?”水君卓主动请缨道,“我现在也有驯马师证书呢!”
水君卓要求试试这匹马,一方面是因为这匹马品相极佳,一看就是良驹,让她很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转移话题,不至于让苏韬太过尴尬。
对于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而言,骑马是一件极其狼狈的事情,即使再温顺的马,也有可能将人掀翻在地。
水君卓心知肚明,秦经宇有意让苏韬难堪,只因为自己喜欢苏韬,使得秦经宇妒忌,作为中间人,只能自己来斡旋,缓解矛盾。
言毕,她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缰绳,然后轻松地一跃,熟练地跨上了马背。
没想到,这马王烈性十足,见有人敢骑自己,立即铁蹄翻飞,在原地频率极快地跳动起来,希望利用激烈的震荡,掀翻马背上之人。
水君卓的确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也是艺高人胆大,紧紧地拽住缰绳,身体压得很低,几乎与马背贴合在一起,这样可以让颠簸变得不至于那么激烈。
马王怒吼了几声,向前狂踏几步,缰绳竟然被这么一扯,从木柱上脱落,马王见获得自由,惊喜无比,长啸一声,一步跨出横杆,朝宽敞的草场上奔驰而去。
秦经宇原本以为缰绳捆得很死,即使马王再烈,也在掌控之中,他为了觉得让水君卓知道自己买了一匹很好的马,所以愿意让她感受一下,并没有意识到出现这么惊险的变化。
“赶紧救人!”秦经宇愤怒地与工作人员说道,“如果她掉了一根汗毛,我让人把你们这个马场给拆了。”
“秦总,你别生气,我们这边有完善的应对紧急情况的预案。”工作人员大惊失色,虽说是水君卓主动要求骑马,但她是尊贵的客人,若是摔出个好歹,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连忙通过对讲机通知其他人采取应急措施。
很快地,从角落里冲出了三辆越野车,气势汹汹地朝马王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马王见有人追自己,更加愤怒,完全由着性子,狂奔不已。
水君卓此刻也是后悔不已,她有过驯马的经验,也曾经驯服过烈马,但秦经宇刚买下的这匹马,显然不是寻常的烈马可比,爆发力极强,而且不易掌控,自己趴在它的马背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颠得揉成一团,她只能苦苦硬撑,因为知道一旦坠马的话,非死即伤。
马王展现出极高的智慧,在草场奔跑的过程中,显示出了灵活性,不走直线,所以那几辆追逐它的越野车,根本来不及反应。
“要不用麻药?”坐在越野车内的一名工作人员皱眉请示道。
“不行!这匹马很珍贵,如果用麻醉药打晕,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有经验的驯马师沉声交代道,“最好能用车驱赶,逼它减速,让它不得不停下来。”
那名工作人员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暗忖情况都这么紧迫了,还纠结会不会产生经济损失,究竟是人命重要,还是这马更重要?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按照计划与其他两辆越野车,朝马王疾驰而去,成品字状,一辆贴在后面,两辆各在一边,强行控制马王方向。
但让人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那马王突然加速,朝草场的边缘飞驰而去,虽然有很高的木栏,但它一跃之下竟轻松迈过。
水君卓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她只觉得手掌发麻发酸,早已因为马王的燥怒与疾驰,已经脱力,完全是靠毅力来坚持。
“糟糕,出了草场,那边是荒地,危险系数增加了。”工作人员面色泛白地说道。
“赶紧继续追啊!”秦经宇面色愠怒地命令道。
“木栏挡住越野车了!”工作人员苦笑着解释道。
“那就撞开啊!这个时候救下君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秦经宇简直要狂躁了。
苏韬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水君卓座下的那匹马王在三辆越野车的驱逐之下,肯定能被擒服,但此刻情况出乎意外,暗忖这马王不是一般的厉害,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有所行动,于是迅速地解开水君卓那匹白马的缰绳,然后轻轻跃马而上,等秦经宇和工作人员反应过来,苏韬骑着白马已经在十几米开外。
秦经宇微微一怔,失神片刻,从苏韬骑马的姿态来看,根本就不是一个新手。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苏韬,连忙吩咐那名工作人员,道:“赶紧把我的大黑牵来。”
想要追捕马王,越野车的机动性能不足,所以骑马或许是能追赶上马王的最佳方式。
见工作人员手笨脚拙,秦经宇重重地踹了他一脚,大步朝不远处的马厩冲了过去,迅速解开缰绳,这时候工作人员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上一根麻*醉枪,道:“如果特别危险,您可以射晕它。”
秦经宇皱眉,恨得牙痒痒的,这马场的工作人员也是狡猾,刚才明明自己可以射晕,但故意不沾责任,现在交给自己来办。
此刻在秦经宇的心中,水君卓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接过麻*醉枪,跃马而上,紧跟苏韬而去。
马王虽然暴烈,走的并不是直线,所以没有太过远离。
苏韬已经快速地跟上,身下的白马似乎察觉到主人有危险,豁出所有力气奔跑。
水君卓此刻已经被颠得晕头转向,好几次有种想要放弃的感觉,只能靠意志力苦苦支撑。
终于她发现远处飘来一团白色,心中一紧,那不是自己的锦绣前程吗,至于坐在白马上的男子,却是苏韬。
心爱的男人,骑着白马来救自己。
这理应是狗血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水君卓误以为自己太过紧张,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秦经宇从后方望去,也是吃了一惊,苏韬远不止是会骑马这么简单,比起跑马场上的专业骑手也不遑多让,白马在他的控制之下,有种飘逸潇洒的味道,自己身下的黑马论脚力不比那白马差太多,但却有种被远远抛在身后,还有种距离越拉越远的错觉。
马王见到了白马,突然奋蹄疯狂嘶鸣一声。白马似乎被惊吓到,明显的速度放缓下来。
苏韬暗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气场上压力,马王在白马的眼中,明显要比自己厉害,于是就显得气弱了。
苏韬迅速地抽了白马几鞭子,力气使用得特别大,同时双腿夹紧白马的腹部。
白马受过马鞭的鞭笞,但从未遇过苏韬这样心狠手辣的,只觉得屁股上被撕开一块皮,刺激之下,完全忘记恐惧,再次提起了速度,往马王狂奔而去。
身后紧紧追赶的秦经宇,感觉很难追上前面的两匹马,他抬起了手上的麻*醉枪,在高速移动中瞄准了马王,随后又瞄准了白马身上的苏韬。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麻*醉枪,放弃了心中邪恶的想法。
如果麻*醉枪击中马王,马王即使被打中,也会继续跑一段距离,在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因为惯性,导致水君卓在高速中坠马,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如果麻*醉枪击中了苏韬,虽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此刻苏韬正在努力接近水君卓,他是水君卓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转眼间,白马已经追上了马王。
马王显然没想到被白马给赶了上来,鼻子里喷着雾气,竟然朝白马给撞了过来。
苏韬深吸一口气,宛如惊险动作片里的高难度动作,纵身一跃,掠到了马王的马背上,一只手搂住水君卓的腰肢,让她不至于坠下,另一只手则控制住缰绳。
驯服烈马的方法,有很多种,一般来说,就是拽着缰绳,不停地打圈,不断地尝试上马背,一旦有反抗就停止,慢慢消磨马的戒备与疑心。
但显然这匹马王不能用寻常的方法来对待,苏韬紧紧地拽住缰绳,往后方用力的一拉。
马王因为吃痛,脖子上扬,前蹄弯曲,姿态如同站立。
苏韬伸出手指,点在了马王外眼角后方一寸的位置。
正如人有穴位,马也有穴位。
华夏传统兽医,根据人体的穴位图,将马的身上也分出了九十六个穴位。
苏韬所点中的穴位,是马身上的“太阳穴”,用毫针针灸可以治疗肝热传眼、中暑、脑黄等病症,如今被苏韬用天截手用力一戳,则会产生软绵无力的感觉。
马王痛嘶一声,慢慢减速,最终绵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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