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屋里,宋母忙蹲下/身子朝宋良辰张开双手:“乖宝贝,快让奶好好再抱抱。”
宋良辰水嫩嫩的大眼睛咕噜一转,便张开双手主动的依偎进了宋母的怀里,甜蜜蜜的喊了一声:“奶。”
宋母脸上笑容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摸摸孙子藕节般的小手,又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很有些爱不释手,宋良辰竟然也耐着性子被她翻来覆去的捏着,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宋母越觉得乖孙子惹人疼,摸着他软软的脸颊:“来的路上是不是累坏了?”
“只要想到奶,就不觉得累了。”宋良辰特别会说话。
宋母又把人搂进怀里一阵揉搓:“可怜我乖孙长这般大,竟然头一次见,若不是你爹这回有公务在身,定要好好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
宋子恒无奈道:“娘,路上为了照顾他,都特意放慢了速度,现在顶多在家歇两日又得上路了,不然到琼州该迟了。”
本来很善解人意,儿子说什么都不会反对的宋母,这会儿抱着乖孙子不撒手了,瞪了宋子恒一眼:“有你这么狠心的么,孩子长这般大才带回来叫我们瞧一眼。”
连宋老爹的视线都舍不得从漂亮的孙子脸上移开,遂附和宋母的话:“就是,若当初叫你媳妇在家生孩子,也不至于让良辰快三岁了才见爷奶。”
宋子恒无奈,当初明明是父母全票通过的建议,怎么现在就成他一个人的错了?
转头,连他奶都用一种纵容又责怪的眼神看着他。
宋子恒只好把目光瞥向罪魁祸首,心道他娘子还真没说错,这小子成精了,令人喜欢的能力,他还真没见过谁家小孩有这么厉害。
真正的罪魁祸首正低着头,希望宋母他们的心再多放几分到她儿子身上,这样就不会想到当初是她要跟着去京里的了。
宋良辰人小鬼大,瞧见他爹笑得不像平时,便知道爷爷奶奶他们在教训他,心里不由高兴,忙抱了宋母的手,软糯糯的告状:“爹不乖,晚上不睡觉,不听娘的话!”
本来正在热切寒暄的众人,瞬间都安静下来,成人的关注点,与小朋友自然不一样,宋老爹看了看宋子恒,清了清嗓子问:“你爹晚上不睡觉,在做什么?”
宋良辰歪了歪头,仔细想了一下,后吐出一个词:“喝花酒!”
“咳咳咳。”宋子恒刚喝进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呛个半死。
众人默,视线都转移到宋子恒身上。
宋良辰很高兴,觉得自己告状成功了,拍着掌对宋老爹和宋母道:“打,打屁屁!”
可想而知,宋良辰对被他爹揍屁股的怨念有多深。
宋母看了看苏婉,见她垂着头没说话,还以为宋良辰说的是真的,忙瞪了宋子恒一眼:“你也太胡闹,虽官场上有些不好的习气,然你也……”
苏婉的肩已经克制不住的抖了抖,憋不住了,把额头抵在宋子恒肩上,忍笑。
宋子恒无奈道:“他这么小,又不懂什么叫喝花酒,你们还真的信呢。”
众人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个样子,宋良辰却气势汹汹的指着宋子恒道:“说谎!”拽了拽宋母的袖子,“奶,你儿子说谎,打屁屁!”
苏婉抬眸看了眼小家伙义愤填膺的小模样,几乎笑抽筋了,忍不住揉着肚子,整个人倒在宋子恒身上笑作一团,宋子恒无奈的伸手替她揉了揉肚子,低声抱怨:“见我被儿子欺负,娘子就这般高兴?”
苏婉摆手,笑不成声:“这是你们男……男人之间的事,不适合女人插手……”
小家伙奶声奶气,又义愤填膺的表情,让整个厅里,除宋子恒以外的人都笑作一团,宋奶奶眯着眼睛夸道:“还知道他爹是你儿子,跟你们告状,真聪明。”
宋老爹也笑眯眯的逗宋良辰,问:“你爹是怎么喝花酒的?”
宋良辰口齿清晰的讲清来龙去脉:“昨晚爹在喝花酒,没回来,娘说不睡觉的人不亲亲,爹不守信,早上把我跟娘分开,他自己睡床中间!”
小家伙说到这个就来气,小脸气鼓鼓的瞪了宋子恒一眼:“说话不算话!”
宋子恒眼皮也没抬一下:“你跟你娘之间的约定,我不在场,与我何干?”
宋良辰更气了,大眼睛里闪烁着鄙视的光芒,又拽着宋老爹的手:“揍他。”
张氏也忍俊不禁,半蹲着身子,看着小家伙道:“为什么要爷奶揍你爹,是不是经常被揍屁屁?”
宋良辰闻言,两只小胖手忙往抱住自己的屁股,很有些委屈的道:“爹坏坏。”
“你爹坏,改明儿爷帮你揍他。”宋老爹也忍不住,一把将小家伙搂进怀里,乐呵呵的道。
宋良辰小胖手改为搂着宋老爹的脖子,很有几分得意的看了宋子恒一眼。
苏婉简直被他逗不行,张氏也是,拉着苏婉不断笑道:“弟妹平日是怎么教的,把良辰教得这般聪慧伶俐。”
“没人教,这小子生下来就人精似的,平日都不敢当着他说什么,转头准能闹得人尽皆知。”
宋奶奶非常自豪的道:“这孩子聪明,像仨儿。”
宋母他们抱着孙子逗了一阵,宋良辰告了状,他爷爷又承诺会替他揍他爹一顿,已然心满意足,来到新的环境,对院里院外的一切都感兴趣,便在屋里头待不住,一溜烟跑了出去。
宋母也跟着跑了出去,发现小家伙小短腿跑得飞快,她追的吃力,这才叫了几个小厮跟在小家伙身后,不许让他跑丢。
回到屋里,宋老爹已经在问琼州的情形,宋子恒没细说,只道还不清楚,估摸着到了那头才会知晓。
宋母一脚踏进屋子,便问:“听闻琼州环境艰苦,你们要将良辰带去?”
宋子恒想也不想的点头:“我已准备在那里忙完,便给良辰请个先生了。”
宋老叔听得也讶道:“这般早开蒙?”
“正是因为他生得聪明,才更需好生教导。”
这句话把宋母他们一肚子的劝解给堵回去了,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小儿子是状元,小儿媳妇也是知书达理的,给孙子开蒙,跟在他父母身旁倒好,跟着他们委实是耽误。
宋母想到又要跟可爱的乖孙子分离,便忍不住眼眶微红,哽咽着问道:“明儿就走吗?”
宋子恒还没说话,苏婉先开口了:“不然后日启程罢,在家多留一日,想来也耽误不了什么。”
宋子恒哪能不应。
只是宋母她们想到才聚不了两日,又得送他们上路,便有些伤感,宋奶奶也开始抹泪了,张氏忙在一旁劝道:“等三叔他们再回来,说不得良辰都长大了,能做文章了,岂不更好?到那时弟妹应该也给良辰生一串弟弟妹妹了。”
苏婉心想她委实没这么能生,宋母与宋奶奶倒是被张氏劝住了,一个劲的叮嘱苏婉到了那儿别管其他,趁着年轻,养好身子多生几个,带去的人手若不够,从家里再挑几个过去。
不管心里如何吐槽,苏婉面上都笑盈盈的应着。
宋老叔拉了宋老爹与宋子恒道:“子恒回来了,族长前日就说,须得把这光宗耀祖的消息告诉列祖列宗,明儿一早开祠堂,子恒到时候带良辰也去罢,也得让列祖列宗看看咱们宋氏一族又要添出息的子孙了。”
开祠堂是大事,天没亮就要起来,男人们都聚在祠堂外,拜香案,请祖宗牌位,跪拜,步骤十分繁琐。
原是没小孩子什么事,只是宋良辰被点了名要去,要捎上他,苏婉刚入夜,便哄了他回床上睡,宋良辰还惦记着告状的事,抓着苏婉的手问:“娘,爹挨揍了吗?”
苏婉忍俊不禁:“在他爹那里,估计是挨揍了。”
宋良辰咧了嘴,终于高兴起来:“爷说会狠狠揍的,以后爹不敢不乖了。”
“是,他以后肯定要好好听话。”苏婉一边附和儿子,一边在心里笑抽,也顺便替宋子恒感到庆幸,要是此刻听到他儿子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不知道他还不能保持脸上的笑不变。
宋良辰又挥了挥小拳头,十分霸气的道:“以后爹还不听娘的话,我就给爷告状,揍到他听话为止!”
苏婉心里在悄悄给宋子恒点蜡,摸着小家伙的头:“良辰最乖了,乖乖睡罢。”
小家伙也是连日来马车颠簸,到了宋家村又过于兴奋,几乎半个下午跑遍了宋家村上下。
出去时是穿着体面的漂亮小公子,回来时衣兜里塞满了各种瓜果零食,委实有损气质。
宋良辰自个儿倒没察觉,热情的乡里人,让他很是受用,装着满满的收获回来与苏婉他们分享。
闹腾了一整日,宋良辰这会儿也累了,几乎苏婉刚说完,他便打了个哈欠,如水晶般漂亮的眸子里浮上一层雾气。
小家伙闭上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拽着苏婉的小指,没一会儿便入睡了。
苏婉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安宁,见小家伙睡得沉,这才悄悄把小指抽出来,弯腰在小家伙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这才起身。
一转身,便见到宋子恒靠在屏风旁,好整以暇的问:“这小子睡了?”
苏婉点头,轻声问:“相公何时进来的?”
“就在他问我挨揍了没有的时候。”宋子恒心情是郁闷的,说着轻哼了一声。
苏婉上前,挽住了宋子恒的手臂,晃了晃:“奶说良辰像你。”
宋子恒摇头:“我小时候可不敢整日喊着要揍爹。”
“这不是被你揍多了么。”苏婉又将额头抵在宋子恒肩上,轻笑,“别以为小孩子不懂事,他可记仇了,今天当着一村人的面,被你瞪了一眼,他都记了许久。”
宋子恒又哼了声,“这点倒像足了你,记仇,有仇必报。”
苏婉低笑,尾音带着些娇俏,有些勾人:“你不喜欢?”
宋子恒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娇嫩的红唇上吮了一下,在唇齿间呢喃:“对你才喜欢。”
“子恒媳妇,良辰睡……”宋母毫无预兆的推门而入,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屋子中央抱作一团的两人,不由低声咳了咳,尴尬的望向外头。
宋子恒也苏婉已经如触电般分开了,许久未遇到这般尴尬的情形,因着知道他们夫妻私底下比较黏人,在京里时,苏太太和丫鬟们都比较注意。
只是他们难得回来一趟,宋母便有些忘了。
宋子恒如玉般的耳垂悄然染上一丝粉色,拳头抵住鼻间轻咳了一声,才问:“娘,怎么了?”
“我来看看良辰睡了没。”
苏婉回道:“明日要早起,我便哄着他早睡了,且他这几日怕也是累了。”
“可不是,长日奔波大人都受不住,何止他小小人儿。不过睡了便好。”宋母笑道,“你们也早点洗洗睡罢,灶下叫人烧好了热水,要就吩咐一声,让他们送过来便是。”
宋子恒点头:“那就麻烦娘说一声了,叫他们多送些来。”
宋母应了一声,笑眯眯的出去了,去灶下吩咐了一声,满脸笑容的回到了屋里。
屋子里点着烛灯,不是一根,整个花烛台上边摆着的烛台上,数十根蜡烛都点起了,将整个屋子照的无比明亮。
宋老爹舒服的躺在长椅上,啪嗒啪嗒吸着旱烟。
手里拿着根崭新的烟枪,外表是镀金的,看着漂亮又大气,是这次带过来的,宋老爹当时拿着爱不释手,竟有些舍不得用,还是苏婉说镀金的,不贵,叫他尽管抽,愁坏了随时可以买,他这才舍得取出来。
不过宋老爹舍得了,宋母进来瞧了却笑骂了一句:“竟这般奢侈,镀金的你也拿来抽,又不是没烟枪。”
宋老爹一边抽烟,一边轻轻擦拭着枪身,乐滋滋道:“子恒媳妇挑的,她自来知道我好这一口,每年都要送一杆新烟枪来,我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片心。”
宋母心里头赞同,还是那句话,几个儿媳妇里,就三儿媳妇最贴心了,家里条件一年年变好,她送回来的年礼也一年年变重,倒不是砸钱,而是真心给他们挑了礼物的,老头子的烟枪,婆婆的金佛,还有给她找的玉镯子翡翠项链,哪样不是送到他们心坎上?
三儿媳妇还善良,为了去京里照顾子恒,几年没回来,这本是他们同意的,她却一直为没让他们见着小孙子而内疚,时常让三儿子写了信回来说小孙子又长高了几寸,衣裳穿不下了,叫做了新的过去。
可他们在京里,什么吃穿用度没有,哪真缺这么件衣裳不成?还不是是为着一解他们对小孙子的思念之情,变着法子告诉他们良辰壮实着呢!
虽是头一次见,良辰一从车上下来,便抱着她的腿喊奶,口齿伶俐,半点不认生,可不是平日被他娘教了的,有这么个媳妇跟在儿子身旁,她真是再无不放心的了!
想到这儿,宋母忍不住嗔道:“子恒媳妇还道旱烟抽多了对身子不好,你怎么不听?”
宋老爹没接话,继续细心的擦着烟枪,乐呵呵道:“明儿我带着这根烟枪去,叫大伙儿也长长见识,真有用金子抽烟的。”
宋母白了他一眼,倒也没说话,坐在一旁,拿起床上的小衣裳一件件叠起来,这是她给小孙子做的衣裳,正好瞧瞧适不适合她小孙子穿。
宋老爹慢悠悠的问:“良辰睡了?”
“子恒媳妇早哄他睡了。”
宋老爹点点头,没再说话,宋母想起方才在儿子屋里瞧见的那一幕,不由放下手中的衣裳,抿唇晓笑了:“他爷,你猜我方才瞧见了什么?”
“你瞧见了什么?”宋老爹兴致缺缺。
宋母却八卦热情高涨,笑眯眯的道:“我瞧着子恒黏他媳妇呢,这小两口也不知学谁的,孩子都这般大了,竟还跟新婚燕尔似的,我瞧着这样下去,离老大媳妇说的也不远了。”
宋老爹想了想老大媳妇说过什么,而后脸上几乎笑出一朵花:“若能都像良辰这般就好了。”
“可不像良辰么,他们夫妻俩都聪明呢!”
宋母笑了会儿,忍不住又有些忐忑:“他爷,你说子恒都外放了,那个京里的什么小姐,不会在纠缠不放了罢?”
宋老爹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摇头:“不好说,大家闺秀能做得这般出格,也不知道她放弃了没。”
宋母不由叹气:“咱们子恒虽好,可他跟媳妇好生生的,孩子都这般大,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兴纳妾什么的,家和万事兴,真不知那小姐凑哪门子热闹。”
“甭管那家小姐放不放弃,反正子恒的皮得给咱们绷紧了,他媳妇这般好的人,若敢做对不起子恒媳妇的事,他老子我头一个饶不了他!”
宋子恒没想到他爹是真的准备分分钟揍他了。
灶上的人送上几大桶热水来,屋子隔壁便是澡房,有一个超大的浴桶,小绿盯着人将水放好,这才来屋外请示:“小姐,水好了。”
苏婉正准备收拾衣裳,冷不丁被宋子恒从后头抱住了腰,脸贴在她背上,暗示意味十足的问:“一起吗?”
“别闹,明儿你还得早起。”
宋子恒埋在苏婉脖子里,轻轻啃着她的锁骨:“娘子就不想我?”
“日夜相对,有甚么好想……”苏婉的话还没说完,耳垂又被轻轻舔了一下,这是她的敏感之处,忍不住浑身一颤,宋子恒轻笑:“要不要我替娘子搓背?”
苏婉抿唇:“只许搓背。”
宋子恒应是应了,但这个时候能守住承诺的,就不是男人了,热情如火的拉着苏婉在浴桶里就来了一发。
宋子恒在路上这段日子委实是憋的狠了,因着路途颠簸,条件艰苦,途径都是陌生的地儿,担心宋良辰会怕,认生,导致夜里睡不好,这阵子他们夫妻都带着宋良辰睡。
有了一个大电灯泡,夫妻生活便有些不那么方便了,一来怕被小孩不小心学了去,二来也是在外头,各种不方便,素了这般家,到了自个儿家,宋子恒再不能忍了。
爆发的男人有些可怕,在浴桶里做了近半个时辰,前戏十足,苏婉感觉宋子恒今夜就像狗,将她整个人舔了遍,从头到脚趾头,吞进去又吐出来,反反复复,还没进入,她已经昏昏沉沉,除了只会攀附在他身上喘息呻/吟,已经不知外事了。
从浴桶出来时,苏婉已经累得穿不上衣裳,宋子恒给她擦干净了湿漉漉的身子,披上里衣,搂着她回了屋。
回屋子里,又来了一发,宋子恒热情如火,将苏婉压在小小的软塌上,平日只够睡一个人,两人紧紧叠在一起,眼前一片漆黑,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苏婉的唇,贴上去,吮吸,舔舐,新一*战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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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究竟被折腾了多久,苏婉感觉睡过去时,床都是摇晃的,一整夜似梦非梦,睡得并不安稳,耳边还隐隐约约听见宋良辰软糯糯的小奶音。
“娘怎么没醒?”
“嘘,爹带你去男人才去的地儿,把你娘吵醒就去不成了。”
宋良辰记仇是记仇,但他也有个被称之为非常大气的优点,只要让他报了的仇,他就不会耿耿于怀了。
小家伙昨夜,他爹被揍了,大仇得报,爹揍他和当众瞪他这事自然翻篇了,父子俩于是又和好如初,此时听到宋子恒这般说,宋良辰果然不吭声了,大眼睛闪呀闪,乖乖的任由宋子恒替他穿衣裳,还时不时提醒他“嘘——”。
麻利的给儿子穿好衣裳,宋子恒抱着小家伙出了门,在去厅里的路上遇到宋母,宋母惊讶的看着他们:“就醒了,我还怕你媳妇起不来,特意过来给良辰穿衣裳的。”
宋良辰一边往宋母怀里扑,一边诚实的回道:“娘没醒,爹给我穿的衣裳!”
宋母先是诧异,而后又理解了,她记得前些年,几个大些的孙子还在自家县里进学之时,二儿媳有次代她女儿去县里照顾了近一个月孩子,回来就跟她学,孩子们不小心说漏嘴,讲子恒与他媳妇还在县里的那会儿,子恒媳妇仗着怀孕,使唤子恒给她洗脸做饭。
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若他不乐意,谁使唤也没用,虽当时是有些为子恒媳妇的骄纵有些不悦,还是两个女儿开解的好。
身为女人,谁不想被丈夫疼的?且子恒媳妇娇气的性子,从来没瞒着他们过,既然一早知道,这会儿也没甚个好气的,除了这个,子恒媳妇是再没缺点了,再说子恒想来也是乐意的,他媳妇那性子,也不是不讲理,自来又听子恒的,他真不愿意,想来她也不会逼他。
宋母这才心情好受起来,儿子乐意宠着媳妇,与被媳妇指使得团团转,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夫威还在便好,宋母便不惦记那事了,如今一想也明白,他儿子会照顾人,给孙子穿件衣裳,倒也不算甚么。
“良辰真乖。”宋母一口亲在小家伙想想软软的脸上,被热衷于礼尚往来的小家伙回吻了一下,脸上更是笑出了一朵花。
宋良辰凑到宋母耳边,小声道:“奶,我告诉你个秘密。”
宋母洗耳恭听状:“什么秘密?”
“小声点,别叫爹听见了。”宋良辰小手拢在宋母耳朵边,回头看了他爹一眼,有些紧张。
宋母道:“别怕,你爹不敢揍你。”
宋良辰点点头,小手却没放下,拢成一个喇叭状,小嘴巴贴上去:“爹今天醒的早,趁娘没睡醒,咬了她好几口。”
“你瞧见了?”
“我瞧见爹咬娘的最后一下,不过娘脖子上都被咬红了,肯定被他咬过很多。”
宋母听得,笑眯眯的看了宋子恒一眼,心里美滋滋的,仿佛看到了一串跟小孙子一模一样的孙子孙女,又悄然叮嘱宋良辰:“这事别说出去,你爹会害羞的。”
宋良辰歪了歪头,害羞这个词他知道,却不知道他爹为什么要害羞。
宋母笑眯眯问:“你尿床尿裤子了,会不会羞羞?”
宋良辰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用力点头,宋母笑眯眯道:“所以啊,你爹也会羞羞,不要告诉别人。”
宋良辰眨了眨眼睛,道:“奶,你教训爹,我就不说。”
“好,等下就教训你爹,他以后不敢乱咬人了。”
宋子恒扶着的额头就一直没放下来过,有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形象真是毁一地,捡都捡不回来了,偏偏小家伙还以为自己真的很小心,歪头看了他一眼。
宋子恒转头,气的不想理专门兜他老底的儿子。
宋良辰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宋母一直慈爱的看着小孙子笑呵呵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与苏婉有七成像,这般相似的小脸,让宋母因为苏婉放着丈夫儿子不顾,还在睡的而生起的最后一丝微词,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走到厅里,宋老爹宋有根他们已经在厅里等了,瞧见他们进来,宋有根道:“子恒,先来用些饭,老叔方才来过,再有一刻钟,就得去祠堂了。”
“老大说的是,祭完祖回来,估计得到辰时了,先用些东西垫垫肚子。”宋母一面叮嘱宋子恒,一面抱着宋良辰坐到桌前,温柔的哄道,“小乖乖,奶先喂你用些饭啊。”
宋良辰却扭过了脸,喊道:“娘,娘……”
宋母以为小家伙是要娘喂饭,忙放下勺子柔声哄道:“乖乖的啊,你娘累了,让她好好歇会儿。”
宋子恒看了宋良辰一眼,道:“少吃点,等回来再与你娘一道用早饭。”
原来是平日跟他娘用惯了早饭。宋母恍然大悟,眼底闪着温柔的光:“奶的小乖孙,长大了定是个孝顺的。”
宋良辰是个听爹话的好孩子,注意力立马转移到满桌子吃的上边,指着中间的一盘拍手道:“鸡,我要鸡。”
“好,给你吃个大的鸡腿!”宋母还没来得及行动,宋老爹已经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宋良辰跟前。
宋母白了他一眼:“良辰还小,哪啃得动这么大的鸡腿。”
话刚落音,宋良辰已经迫不及待的抱着鸡腿,啃了一嘴油,宋母瞬间忘了自己方才说的话,笑眯眯的拿了帕子给小家伙擦嘴,乐呵呵的道:“良辰真棒。”
宋良辰这么大的年纪,做什么都喜欢自个儿来,被夸了厉害更是热情高涨,然而小家伙行动还不稳,每每将自己弄得满身狼藉,自个儿还颇有成就感的样子。
就如现在,被宋母他们夸了几句,宋良辰就不要帮忙了,自个儿抱着鸡腿一阵埋头苦啃,啃得满嘴满脸的油,两只小胖手也沾满油,很有几分狼狈不堪,顺利将一个鸡腿啃完,院外已经有人来喊,就等他们去祠堂了。
来不及给小家伙换衣裳,还好宋母先吩咐了人端上热水来,给他擦了擦手和脸,宋子恒便一把将人抱走了。
苏婉彻底睡醒,是感觉呼吸不畅,睁开眼就对上她儿子笑得露出满口小奶牙的脸,小家伙两只小胖手里,握着两把瓜果,捧到苏婉跟前献宝:“娘,好吃。”
一大早就有小天使送礼物来,苏婉眼底溢满笑容:“给我吃的。”
宋良辰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堆到苏婉跟前:“吃,好吃。”
苏婉摸着他的小脑袋,温声道:“娘还没洗漱,等娘起来洗漱,再跟宝贝一块吃。”
宋良辰就乖乖从苏婉身上爬下来,然后坐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苏婉起身穿衣裳,宋子恒一边拿帕子擦着湿发,一面进屋道:“别被骗了,他吃不完的才留给你。”
苏婉顿时回头看着小家伙:“你吃过了?”
宋良辰笑眯眯的点头,如一尊可爱的白瓷娃娃,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比她以前喜欢的芭比娃娃还要可爱许多。
苏婉顿时被萌得一脸血,半点想不起来要计较她儿子吃不完才塞给她吃的事实。
不过仔细看了儿子几眼,苏婉才注意到不对劲:“你们不是一早起来了吗,良辰怎的还穿着里衣?”
宋子恒走到她跟前,凉凉的问:“娘子不问我?”
苏婉顿时拿出哄儿子的架势来,踮起脚尖吃力的抚了抚他的湿发:“乖,怎么洗头了?”
“你的好儿子,早上啃鸡腿啃了满身的油,来不及换衣裳,抱着他去祠堂,便也弄得我一身了。”
苏婉常对宋子恒说“你儿子如何如何”,宋子恒都是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第一次见他原话送回来,委实有些好笑,眼神不由柔了柔,接过宋子恒的帕子,拍拍床边:“委实是辛苦相公了,快坐下,我给你擦头。”
自生了孩子,苏婉的注意力泰半在孩子身上,宋子恒难得感受到她这么呵宠的对待自己,心下受用,丢了个隐秘的眼神给儿子,乖乖坐下享受妻子的服务。
宋良辰根本没接收到这个眼神,他正低着头,将手中满满的东西堆在床上,然后双脚敞开,霸气的坐在旁边,小胖手开始分东西,零食被分成三堆,小家伙抿着唇,表情严肃的仿佛在干一件大事,嘴里念念有词:“你一个,我一个……两个,三个……”
苏婉回头看了他一眼,忍着笑,继续给宋子恒擦头发。
半刻钟后,小绿在门外道:“小姐,姑爷,你们何时弄好?老夫人说该用早饭了,过会儿要去帮忙,今儿村里摆流水宴,隔壁村子也会来人。”
苏婉还没说话,宋子恒便道:“你去打热水进来洗漱。”
“是。”小绿应声而去。
“我的头擦好了。”宋子恒温声道,起身接过苏婉手中的帕子,搭在一旁,又顺手拿起苏婉的外衣,给她披上。
小绿端水进来时,宋子恒已经动作麻利的给苏婉挽了个发,最简单的那种,苏婉开始洗漱,宋子恒又抱起一旁满脸严肃的儿子:“穿衣裳了。”
不到半刻钟,一家三口才收拾停当,其他人已经坐在厅里等待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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